第4章 契約
話說到這裡，拉莫斯反而不怕了。消除了恐懼，頭腦變得更加的冷靜。
就見他盤坐在地上，毫不在意背後傳來的憤恨目光，「既然汝言收網。想必此時軍士已經在領地內布置好了吧。雪落或許會陣痛，但不會大亂。我等今日必死，奧迪斯文果然是蠢貨。」
路離將瑞秋摻回了座位，自己蹲在拉莫斯的身前，「你說的沒錯，你們今天必死！」
此句話剛說完，一些勛貴就要持劍劫持路離。
路離並未起身，只是抬頭看了過去，衝上來的那些人就像被巨錘擊飛，重重的砸在了牆上，更是被一層屏障牢牢包裹，卡在空中動彈不得。
「不過你有一句話說錯了，」路離風輕雲淡的擊退了敵人，接著又若無其事地看著拉莫斯的眼睛繼續說道，「用你們的標準，我封臨神之境！凡間的帝王於我眼裡不過螻蟻，百年風光，何足掛齒。我確有野心，不過我想要的並不是世間的榮華，而是百姓的安樂。」
「百姓？賤民？」拉莫斯的眼中透出濃濃的不解。
「就是你們口中的賤民。」路離站起身子，看著在場的所有人，「我要掀起蝕刻的革命！我要建立科學生產的格局！我要百姓有田，手中有糧，遠離飢餓！我要病人有葯治，孩子有書讀，老人有贍養！我要予凡人神之權柄，每個人都能做主自己的命運。這，就是我的野心！」
路離在廳內暢言，聲音越說越大，情緒越來越激動。廳外的天空也傳來陣陣悶雷，這是世界與之回應。
「這不可能！」拉莫斯睜大了眼睛，激動地站起身子，「我們哪有那麼多財富給這麼多人分，哪有那麼多食物給那麼多人分，哪有那麼多草藥給那麼多人分。你這是瘋了，你是瀆神，你是……」
其實不單單是拉莫斯有些癲狂，就連剛坐下的瑞秋也不可抑制的站起了身子。
看著滿大廳目瞪口呆的人，路離笑了笑，「所以要發展生產，用蝕刻去幫助生產，實現物資的充盈。慢慢來，總會有希望的。如果什麼都不做，下個紀元一如上個紀元。當權者換了一茬又一茬，什麼都沒有改變。哦，對了，我以前聽說過一句話。人啊，終歸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路離笑著揉了揉鼻子。這些心裡話終於說出來了，一個字，舒坦！難得這麼高興。記得上次這麼高興應該還是上次吧。
看著愣神的眾人，路離又想了想，去密道裡面取出了個契約捲軸，向拉莫斯扔了過去。
「什麼，什麼？」此刻拉莫斯的腦子被路離轟的很亂，還未從那些驚世憾俗的言論中緩衝完就看見一個物什砸了過來，一時不察，鼻子直接被砸出了鮮血。
「永世為仆的契約。簽了它，我不殺你！」
拉莫斯在劇烈的疼痛清醒了過來，聽著路離的話覺得被羞辱了，憤怒的如同暴虐的獅子，「你有沒有搞錯！不殺我？你憑什麼不殺我！我背棄了對龍家的忠誠，拋棄了與瑞秋的友情，放棄了家族千年積累的聲明！我如果勝了，我就是雪落不為強權的英雄。但我敗了，我就應該死！永世為仆？我的靈魂不允許我這麼做！你還是殺了我吧。」
「哦？」路離挑了挑眉，對著母親黛安尼笑了笑。
隨著破碎的神武的顯化，濃厚的神威陡然出現，壓低了所有勛貴的身子，「我！創世之神阿利斯冕下的摯友！魔法女神艾麗婭冕下的賓朋！夜母的繼承者！時空亂流的平定者！雪落公爵，
亞撒·龍·克里斯蒂再問你一遍，簽還是不簽？」
路離說完話就散去了威壓，摩挲著下巴想了想，繼續說，「神仆，應該不是很丟人吧！」
剛剛直起腰的拉莫斯正好看到路離張合的雙眸。此刻，神威剛散，但眸中仍有餘韻。拉莫斯只覺得那雙眼睛神秘而高貴，似乎看穿了他整個靈魂。
「不丟人，不丟人，我這就簽。」拉莫斯慌忙的趴在地上，在契約上按上了手印。
契約已成，憑空出現的火焰將契約徹底吞噬。一道刻筆狀的紋身悄然出現在他的臀部。
「那麼，神主，餘下的這些人應該怎麼辦？」拉莫斯從地上爬了起來，邁著小步踱到了路離的身邊小心的問道，此刻他的命運徹底掌握在眼前的這個少年神祗的手裡，根本不敢有任何放肆。
「祖母？」路離叫了叫仍在愣神中的祖母。
「啊？」瑞秋被路離喚醒，卻沒有絲毫狀態，「你剛剛說什麼？」
「餘下的人應該怎麼處理？」
「哦，哦，你看著辦就好！那個……」瑞秋臉色突然羞澀。
路離點了點頭，但看祖母似乎還想說什麼話，連忙接話，「恩？怎麼了，祖母！您想說什麼？」
「你真的見過艾麗婭冕下？」
「……」看著彷彿追星少女一樣的瑞秋，路離咧著嘴撓了撓頭，「見過，母親也見過，這個一會兒回家再說，好么……」
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的祖母，路離嘆了一口，「拉莫斯，依你的意思，這事兒應該怎麼處理？」
「敢問神主，咱們手裡到底掌握了多少軍隊？」
「大概八成吧，除了你們掌握的，剩下的就全是我們的人了。」
拉莫斯都有些無語了，感情人家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今天入瓮呢，活該他們輸啊。
晃了晃頭，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咱現在是神主的人，可不是叛徒！至於其他人么，那就對不起了。
想到了這兒，拉莫斯翹起了嘴角，眼中閃出一絲寒芒，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路離點了點頭，「手腳麻利點兒，之後議事大廳清洗乾淨，以後還要用呢。與巴澤爾那邊的聯繫也不要斷，能拖多久拖多久。」
「知道了，神主！奴才做事您放心！」
「第一，叫我少主，公爵大人都可以，不要叫我神主，這個消息我不想擴散；第二，稱我，本城主，屬下都可以，不要自稱奴才。奴隸制，我是最先要廢除的。你安心當好你的城主，生活該怎樣就怎樣，我只是需要你的忠心，不是要踐踏你的尊嚴。相信我，剛剛你做了個很明智的決定。」
「少主心胸寬廣，屬下萬分感激。改革之舉，願附驥尾，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