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蛟
夜已深，漆黑無人的街道上只有著月色籠罩才顯得沒有那麼孤寂。
雲天深知，這地球不過是起點罷了，他不可能在這個位面停留太久。
曾經成帝后倒是也來過這個位面，畢竟是自己的家鄉，只是來時這顆星球也早已枯竭，意料之中。
只是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這顆星球並不是自然枯竭，而是被外力所毀，若所估不錯，應該是來自別的位面的修真者。
前世的他沒有這個能力，但現在的他有了。
他不是什麼大善之人，不會保此位面永世不朽，這一世便為這顆星球擋下這道劫，也算是對故鄉的一點回報了。
「這顆星球，看來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毫無疑問，他依稀記得應該是兩年後，於泰山之頂，會出現一座傳送陣，當時的他也只是誤打誤撞才進入了別的位面。
只是，以成帝后的眼光來看，這座傳送陣並不是單向，而是雙向。
想到這，雲天微微頷首。
「想必就是打開這座傳送陣的位面，從而導致地球毀滅的。」
高等位面進入低等位面，無非就是尋找可塑之才，或者說掠奪資源，這是大千修真界見怪不怪的事了。
只是讓雲天感到奇怪的是，這顆星球的毀滅並不是單方面的屠戮，而是爆發了激烈的大戰，從而使其看上去殘破不堪。
能有此等的規模的戰鬥，也得是金丹境方才有可能。
而能在地球上修成金丹境的強者，不得不說，其天賦，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便連雲天也忍不住稱讚。
雲天惜才，更愛才，普通仙帝最多也只是會收兩個徒弟而已，而他卻收了九個，此後皆是絕世，登頂仙界一方。
只是，想到這，他神情卻是有點不自然，似乎想起了一些難過的事。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念罷，雲天縱身一躍，踏水漫步，因為此時，他感受到了兩股氣息正在湖中爭鬥。
「在傳送陣到來之日，看看這紅塵氣息，享受這般平靜的日子，倒也不錯。」畢竟離開地球后，所行所遇，皆為弱肉強食，很難有如此平靜的時光了。
此時，湖中央，只見一艘小船遊盪，而其上，有著一位老者以及一名芳齡女子。
在這深更半夜，老者居然在釣魚。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拿出魚竿，隨即甩入寧靜的湖面。
而身旁的女子，卻是拿出一把古琴悠然的撥弄著琴弦。
在月光的映照下，此幅場景倒是顯得有些許風雅。
雖與雲天的眼界相差甚遠，卻也讓他慢慢陶醉於此，眼眸深邃，似有無數回憶湧入心頭。
遙想曾經，他也曾與許多人共賞那仙穹，飲那濁酒，高山流水，琴音瀰漫，好不雅緻。
「轟轟！」
一陣巨響，只見湖中央突然有黑影徘徊，借著月色，不難看出是一個龐然大物，其身形已經完全覆蓋住了這片區域，湖面之上，已是波濤洶湧。
「來了！」正在垂釣的老者忽然間眉頭緊皺，緊緊的盯著湖面之上的黑影，全身緊繃。
而身旁的女子也是將橫放的古琴豎直起來，單手撥弦。
「轟隆」一聲，以小船為中心的湖面突然捲起了漩渦，只是在漩渦兩旁，不難看出有兩顆乳白的石頭泛著光點。
若細看，竟會發現那是一雙眼眸，與其對視，更是渾身汗毛。
這艘小船已經在漩渦中越轉越快。
「福伯！」聽聞，老者沒有猶豫，立馬躍至半空，以掌心發力，一掌拍到了眼珠上。
剎那間，湖面涌動，一道驚人的漣漪向四處蔓延，旋即慢慢消散，直到湖面平靜。
「咳咳！」
「福伯你沒事吧！」
老者此時已經是體內氣血翻湧，真氣凌亂，便是兩人都沒想到，僅僅是一掌，拍下去竟然受到如此之重的反噬。
「小姐！快走！恐怕這蛟實力已經超過了宗師！這內丹，怕是取不到了。」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救父親的命，若是今日取不到，我寧可葬身於此。」
「小姐，你！唉！」
「福伯，我攻它心神，為你爭取一點時間。」
「好！」
話落，只見沈輕柔五指在琴弦上撥弄的是越來越快，指尖也都是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一股若有若無的琴音穿透湖面，直入蛟的腦海。
而在不遠處，雲天只是淡然的看著這一幕，嘴角輕聲「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世人只知蛇化龍難，卻不知，化蛟這第一步才是最難的，有了開始方才有以後，沒有開始更何談以後。
至於他們口中的蛟，也只是一隻修鍊過久吸取此地靈氣的大蛇罷了，何以與蛟論。
在琴音的轉變下，原本還算和善的黑蛇瞬間衝出水面，直立於此。
也在這時，兩人才看清這黑蛇的全貌。
其身形碩大，黑鱗密布，頭上似乎還有半隻角，只是看上去只有微微一點凸起。
而此時的兩人，內心已是驚恐萬分。
「這蛟怎麼會這麼大！」突如一幕的襲來讓二人已是喪失了鬥志。
面對眼前的怪物，其身軀甚至已經完全遮掩了撒下湖面的月光，被照耀的黑鱗顯得額外滲人，伴隨著吐出的舌頭，發出一陣陣悶雷的聲響。
毫無疑問，它被激怒了。
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它的尾巴在黑暗中一眼看不到頭，以驚人的速度狠狠的甩在了船頭。
剎那間，湖水翻滾，小船也是直接被毀壞成碎片，老者則是抱著少女立馬踏入湖面。
饒是反應如此之快，畢竟一手託人，黑蛇產生的傷害，僅僅是氣場便讓他在湖面直退不停，在踉蹌中才勉強穩固身形。
只是，隨著口中不停噴吐而出的鮮血，其氣色也在明顯的衰弱。
「小姐，看來我們是逃不掉了！」伴隨著氣息的衰弱，語氣也是明顯的透露出絕望。
「不！我一定要拿到內丹，救父親！」出乎意料的是，面對眼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沈輕柔在恐懼中眼神卻是慢慢的堅定起來。
她明白，這一戰，非勝即死！
「不錯，此等心性，將來必能在這顆星球有一番作為。」
看著女子堅定的眼神，雲天不禁透露出一股讚美，-明知道必死卻還能不懼，是個好苗子。
在福伯的一手拖稱中，沈輕柔停止的手指又立刻撥動起來，琴聲抑揚頓挫，百轉不息，可卻入不了黑蛇心神半分。
可越是如此，沈輕柔越是不停催動更多的真氣，直到琴弦已全被染成紅色，直到將要用盡最後一絲體內真氣。
「小姐！」看著面無血色的沈輕柔，福伯也是在絕望中必上了雙眼，就當兩人以為必死無疑時。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一道淡然的聲音忽然傳入兩人耳中。
「借你的琴一用。」
在若有若無的氣息中，沈輕柔才發現了剛才還被自己抱著的古琴已然消失。
他們看不清雲天的輪廓，只能從聲音中辨出這事一個年輕人，兩人對視，眼中皆是驚愕！
因為眼前這道模糊的身影，並非是踏在水面上，而是御空而立，要知道，兩者看似相當，實則天差地別！
這黑蛇與尋常妖物不同，它承載著此地的天地靈氣，自然也是敏銳萬分。
還沒等雲天出手，只見它碩大的身軀突然襲來，雖重如泰山，速度確實連肉眼也無法看見！
「前輩小心！」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武道達者為師，眼前的人明顯比自己實力不知道高多少，即使對方年齡尚小，尊稱一聲前輩也並無不可。
「無妨。」
在一聲輕笑中，雲天一手托琴，一手離琴弦只有半分。
一聲琴音於指尖流出，如天之音，讓這天地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