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說打便打
鄭拙見瘦漢子知機停手，樂呵呵還禮：「好說好說，這位大哥，那我們走了。」
「且慢。」還未及瘦漢子說話，敞衣漢子大叫：「這位，這位小兄弟，哎呀，還是叫高人呢？我得求你件事。」
聶紅衣終忍不住，「嗤嗤」笑出聲來，本就風姿綽約，這時候笑容如花般綻放，高站在半山之上，衣袂輕輕隨風飄搖，直如仙女一般。
敞衣漢子呆的一呆，伸手攏攏衣服，搔頭尷尬起來：「你們兩口子答應不？」
鄭拙瞧得有趣，返身到聶紅衣身邊扶住，朗聲道：「不知這位大哥有甚事，只要能幫上忙，兄弟定然儘力。」
微風拂來，一雙男女紅衣青袍輕輕飄動，似要依偎著隨風而去，超凡脫俗，偏又坦蕩蕩站在眾人面前，如畫中仙子，又分明真實無虛。
敞衣壯漢著急的不知該怎麼說，瘦漢子看見，示意勿急，自己慢慢清楚說來：
「我們兄弟是伏牛山神拳門弟子，在這座峽谷安家，向來不擾外人，平日里打獵捕魚為生，還能過活。只是最近有一個惡道人，每日裡帶著個小娃娃來尋釁滋事，我們也打不過。咳咳。」
說到最後，已經是不好意思再說。
敞衣漢子怒聲道：「那賊道並不動手，就站在這座山頂，讓一個小娃娃反覆來挑戰，我們也打不過，他也不殺我們，只是整日整日的羞辱我等，我們有心去請武當山老道管管，可是師門昔日與武當山上有些過節，怕是不好相請，今日見到你們，想請你們帶個話過去，管管那惡道吧，再不管，我等兄弟們真是沒法活了，丟人都丟死。」
鄭拙聶紅衣兩人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個什麼情況？
聶紅衣附在鄭拙耳邊輕輕道：「伏牛山脈五朵山樑神拳，是臨濟身邊的人。」
鄭拙想起老張頭說過的梁神拳，心中恍然，好奇問兩人：「你們師門梁神拳鼎鼎大名，怎麼還去請武當山上人？」
那漢子顯然受辱不堪，也不顧丟臉不丟臉，叫道：「師門多年來吃飯穿衣都甚是緊迫，幾百口人都紛紛出來自找活路，還要供養門中老弱病殘，我家師傅也出去給人做保鏢，掙些銀錢送回門派，哪裡有功夫管我們。」
鄭拙試探問他：「貴師尊可是梁神拳？伏牛山脈五朵山的？」
敞衣漢子聞言大喜：「莫非小兄弟認識我師，那更是要幫我們一把，這賊道欺負得人太狠，我是一日都受不了，不如死了算求。」
鄭拙忙道：「梁神拳鼎鼎大名，在江湖上早有耳聞，卻是無緣見過，我瞧兩位大哥一身功夫非同一般，對方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如此欺人？」
敞衣漢子看來受氣極多，聲音發狠：「那小屁孩雖然功夫厲害，卻也奈何不了我們，只是他那賊道師傅，年紀不大，卻會使飛劍，我們要打贏時，他就御劍過來，我們不打了，他也御劍過來，卻是一個壞神仙，真是沒有天理，我想著，也就武當山上神仙能管得住了。」
鄭拙心中微動，幽幽道：「那人會使飛劍，恐怕，武當山上也拿他沒有辦法吧?!」
敞衣漢子聞言，十分失望：「那可怎生是好？武當山都干不過那賊道，我們真就沒了活路了。」
瘦漢子怒斥：「住嘴，回。」
供一拱手，轉身就走，敞衣漢子悻悻跟著。
就在此時，從谷內傳來一聲長笑，有人懨懨道：「是誰如此牛氣衝天，竟然連武當都不放在眼裡？」
鄭拙抬頭望去，
只見數丈外，一道身影踩在赤紅山岩，如流星傾瀉，幾步之間已至谷口，腳尖輕點谷壁，身形浮空，一朵雲般飄落當場，不帶起半點塵土。
來人一身月白道袍腳踩十方靴，背負長劍柄在右肩，髮髻整齊，小圓臉，些許稀稀拉拉的鬍鬚，笑眯眯雙眼溫潤如水，掃一眼半山鄭拙兩人，目蘊精芒閃得一閃，稽首開口：
「無量天尊，貧道武當悟虛子，不知賢伉儷何方高人？」
鄭拙還禮：「在下鄭拙，見過真人。」
他早看出，來人境界絕高，神圓氣滿已至煉神化虛階段，聞名更是心中明鏡一般，是誰說過劍法當世第一的就是此人？
身側聶紅衣自是知道來人身份，擔心鄭拙不識致引起誤會，也脆聲道：
「原來是天下第一武當明堂劍悟虛子，失敬失敬。」
鄭拙這才知道悟虛子還有明堂劍的江湖綽號，暗覺有趣。
悟虛子目光微掃：「咦，你有傷在身，不知是哪派弟子？」
聶紅衣卻是不搭話了，看向鄭拙，那意思一切由他。
鄭拙不願說兩人沒有師門，淡淡道：「我們路經此地，和這幾位好漢有些誤會，這就告別。」
悟虛子見他不肯說出師門，收斂笑容，面上立即冷峻起來：「你在武當山下說我沒用，卻是為何？」
呃！
這麼不講理？
鄭拙雙目微睜就想駁斥，念頭微轉，冷聲道：「道長這就不講理了。還請伏牛二龍分說分說。」
敞衣漢子正要開口，那悟虛子已不由分說斷喝一聲：「你敢辱我師門，接我幾招。」
人已騰空而起，拔劍攻來。
鄭拙見他直接出招，不願讓他攻到聶紅衣身前，催身形閃到半空，拔出長刀迎劍而上。
悟虛子看到鄭拙長刀，心中大喜，凌空忽又再拔高數寸，劍光化作漫天遊絲，連綿不絕卷將過去，纏繞成圈，要把鄭拙圍在劍光之中。
這等見面就打的天下劍法第一，激起鄭拙胸中無限戰意，但也不敢託大出手即使全力，道刀直刺，使出『兩儀道刀』解卦之招『解拇射隼』。
刀無所往不求有利。
忽見悟虛子憑空又拔高一截，知是武當秘技『梯雲縱』，且對方劍勢大變，突增無量真勁，漫天嗤嗤聲大作，要將自己纏在劍網之中。
鄭拙一刀既出神意自具，絲毫不怯，催動真罡換解卦為巽卦之『無初有終』一招，刀身巨震，直刺來敵劍根，刀身上漾出無形罡氣，務要強阻漫天劍絲。
悟虛子看到對手刀罡外放，小小年紀已具與自己一戰的實力，精神更增一分，收了虛招劍勢變沉，仍化太極圓轉，劍意卻粘稠滯澀，在鄭拙刀尖刺到之際，搭在其上。
兩人身法如電，在半空，刀劍終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