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城破人亡
凶獸瘋狂進攻，城衛軍拚死抵抗。
這場戰鬥從正午打到日落，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城衛軍從最開始的三隊輪換，變成現在的兩隊交替，很多人是直接力竭昏迷，喪失戰鬥力。
城外則是一片灰燼，遮蓋著已經被鮮血浸成紅色的大地。
這是楚池出手的結果，如果他不這麼做，恐怕凶獸的屍體堆積就比城牆還高。
楚池神色凝重，他知道城牆支撐不了多久了，一旦城牆被破壞，那麼…這場戰爭可能就要落下帷幕。
砰！又是一頭凶獸死在城牆之下。
它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巨靈城牆上的符文閃爍幾下，終於失去光芒。
「將軍，情況不妙，城牆中的符文能量可能要耗盡了！」
正在指揮的杜江猛然回頭，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看向楚池所在的方向。
就在這時！
吼！
一聲巨吼傳來，傳遞出清晰的信息。
所有的凶獸在這一刻齊聲咆哮，震散層雲！
下一刻，更多的凶獸加入戰場，朝著巨城而來。
這座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城池，似乎在這一刻要走向終點。
「戰吧。」平淡的兩個字從楚池口中吐出，傳遞到每個城衛軍的耳中。
一直在等待回應的杜江此刻笑了。
他像是放下了所有緊張和恐懼，也放下了所有的牽挂和羈絆。
「殺！」
他率先越下城牆，揮刀殺向衝來的凶獸。
其餘城衛軍也沒有任何猶豫，緊跟而下。
「殺！」
更高昂的喊殺聲從城內傳來，是城中的百姓。
這群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人，這一刻像是一隻只螞蟻，沖向城門，衝出城去。
他們有的拿著菜刀，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鐵鍋……
他們沒有經受過訓練，沒上過戰場，就是一群生火做飯、過著普通日子的普通人。
但這一刻，他們是戰士，是守衛城池，為了守護家園而戰的戰士。
無數普通人衝出城外，然後在凶獸的爪牙下化作肉泥。
但沒有人退縮，所有人都悍不畏死，沖向死亡。
杜江聽到喊殺聲和慘叫聲回頭，看到這一幕，雙眼變得血紅。
「殺！」
他胸腔鼓盪，竟然在這個瞬間壓過了戰場上的所有聲音。
隨即，無數聲應和傳來。
「殺！」
楚池在徐榮他們要學戰陣時就曾想過他們會這麼做，但當這一幕真的發生在眼前，楚池的胸口發悶，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在升騰。
他看向凶獸後方，黑暗中，有一道極為龐大身影漸漸浮現。
楚池的身影消失，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這龐大身影的上方。
這是一頭四角盤羊，它人立而起，身高將近百米，包裹全身的不是柔軟毛髮，而是泛著烏光的黑色麟甲。
它的雙目如同一對血色紅月，裡面藏著奇異光芒。
楚池當空而立，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殺氣。
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因為他知道，自身的情緒波動極有可能變成自己的破綻，被敵人抓住。
但是今天……剛才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過，楚池雙手張開，精神力全面催動：「寂滅！」
四角盤羊無疑是個極為強大的敵人，如果換做平時，楚池多半會抓住這個機會，和四角盤羊纏鬥一番，不說從對方身上學到些什麼，
至少也增加一些和高等級凶獸的對戰經驗。
不過此時此刻，楚池只想將它儘快抹殺，一秒也不想耽擱。
言靈【寂滅】，十日輪迴中楚池經曆數次生死，再加上數百年拘魂的經歷才得以領悟出來的，利用他【言出法隨】的天賦，勾連冥冥規則，直接將敵人從根源上抹除。
狠辣而霸道。
儘管這一招還不成熟，卻是楚池當前殺傷力最強的一招。
之前他已經在紫電長龍身上做過試驗，結果讓他滿意。
現在，隨著楚池精神力的快速消耗，冥冥氣息流轉，降臨到四角盤羊身上。
四角盤羊察覺不妙，儘管他不知道楚池用了什麼手段，但他作為接近滿級的超級凶獸，感官非同凡響，敏銳無比。
尤其他天賦驚人，他那雙血紅眼眸的視野之中，周圍無數規則軌跡浮現，將他包裹。
這個過程看似很慢，卻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一言一行都是極速，思維火花的閃爍更是很難用時間來衡量。
常人無法察覺的瞬間，他們就已經完成無數思維上的跳躍。
感知到周圍的法則流轉后，四角盤羊立刻運轉自身功法，調動精神和元能，催動自身領悟的法則之線來與冥冥中的力量抗衡。
嗡~
法則的碰撞讓空間泛起漣漪，常人難以想象的能量轟然沸騰，擴散向四周。
四角盤羊身側正在向前衝鋒的大量凶獸被這洶湧的能量包裹，僅是瞬間便消失不見，了無痕迹。
楚池感受到四角盤羊的抵抗，他的精神在加速消耗。
言靈搭配【言出法隨】固然強大，卻也不能保證每次都達到讓自身滿意的效果。
四角盤羊等級高，屬性強，對法則的領悟也足夠驚人，這樣的強者即便沒有達到滿級，沒有靈魂升華，底蘊也足夠厚重。
【寂滅】言靈威力極強，可是面對到這種級數的敵人，也很難將其瞬殺。
楚池也察覺到對方的強橫，他的心在下沉。
他回眸看去，城中又衝出一群人，是原本留守的女人們。
她們沒有喊殺，沉默著，沖向必死的戰場。
砰！
一頭身長十數米的蜥蜴一腳踩下，大地震顫同時，它的腳下也爆起大蓬血花。
在它嘴裡，還有一個正在掙扎的城衛軍。
另一頭體型更加龐大的金剛獸人立而起，砸向城牆。
嘩啦……城牆碎裂。
楚池睚眥欲裂，可身後傳來的強烈震動讓他無法立刻離開。
他之所以主動出擊，沒有留在城牆殺敵，就是擔心四角盤羊將戰場拉到巨城，一旦在那裡開戰，四角盤羊隨意一擊都能給巨城造成巨大損失。
但……現在看來，結果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嗡~
四角盤羊全身光暈流轉，爆發潛能，一圈圈漣漪擴散，竟然將所有言靈規則盡數擋在身外。
趁著這剎那的機會，他傾盡全力，朝著楚池打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