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重生」
在服下魔葯之後,我便喪失了對外的感知,意識沉入「核心」之內,感受著魔葯帶來的徹底改變。它將我的血肉重塑,與「污穢十字」融合,讓它充滿污染性的同時超脫「血肉」這個概念,獲得隨意硬化,銳化……等等各種形式轉變,將它從「血肉」進化成了「兵器」。
它將「神秘灰塊」和我的核心融合,我的核心因此徹底碎裂,分散成了無數個肉眼無法觀測的細小分子,在加入灰塊的作用下重組著,最後形成了一個約為兩拳大小的正方體,它同體漆黑,內里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它讓我的「核心」限制完全解放且能使我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使用,彷彿灰塊的作用就是加了一個控制能力使用程度大小的「控制器」。
它將那顆尚在跳動的「至高血肉」成為我全新的心臟,作為必不可少的粘合劑鏈接起我的「核心」,靈魂,和血肉。
它將那封充滿無限慈愛,寄託和希望的「至愛念信」沁入我的靈魂,讓我的意識不沉淪於黑暗,讓維爾先生的愛意和祝願永遠和我同在。
就這樣,它徹徹底底的重塑了我的全部,從此刻開始,我真正的踏上了屬於我的非凡之路。
不僅如此,它還在其中賦予了我一些十分殘缺的知識,一些是有關於我的「身世」……但或許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我可以是我想要成為的一切。還有一些,是關於組成我的「原材料」,而組成核心的「原材料」之一,也是我鍊金術的來源,此時被那魔葯徹底解放,融合入我全新的身體之內,那就是鍊金術這座金字塔的端點,是維爾先生唯二的傑作。
『賢者之石』
擁有著獨屬於,且僅屬於鍊金術的『權柄』:『等價交換』。
「原來組成我的「原材料」之一都這麼離譜嘛……看來維爾先生要完成我這個「孩子」也是付出幾乎一切啊……」我再次不禁想起了維爾先生。將多餘的想法送出頭腦內,我再次沉浸入了魔葯晉陞當中,「生命與血肉之屋」,神秘的「時空屏障」,都化作我晉陞的養分,不由分說都吞入體內化作自己的力量。有趣的是,後者的力量十分奇妙,位格貌似很高,但是它卻是心甘情願被我吞噬,那我也樂得撿漏。
就這樣吞噬,重塑,又是過了十分漫長的時光。就當我覺得晉陞即將結束,準備破繭而出時,一個被我遺忘之物輕輕翻動了一下它的書頁。
意識跳轉。
如果說在晉陞期間我的意識都是在被動的觀察魔葯給我的身體帶來的變化,那麼現在我的意識就相當於被人拽住了命運的后脖頸,猛然拖拽到了被重新重塑,完全進化的「核心」之中,一直到了其最深處,此時我才猛然發現:之前被我吸收的「時空障壁」重新組合成了一個擁有著完全的獨立時間,空間,乃至是因果體系的特殊空間,「核心」之內有著連接它的入口。而我,則是這方世界的絕對主宰,這方特殊的小世界隱蔽於無盡的錯亂時空湍流之間,以一種實虛並存的奇特形式顯現。基本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察覺到它的存在,而在這裡,我的所有「禁制權能」都能夠沒有副作用的施展,這裡因其特別的存在形式能被我的「手」之權能隨意「編輯」改造,類似一塊橡皮泥,可以被我隨意揉捏成想要的形狀。
而在這方還沒來得及被我改造的,還是一片虛無的世界正中央,有一本由人皮縫製成書皮,書皮上長滿胡亂轉動的全黑之眼的黑頁血字的充滿褻瀆意味的書籍,
此時它懸浮在半空,緩慢地,自己翻動著書頁,上面似乎書寫著什麼。
「原來是這樣嗎……」我看到了那本書上的字跡,思考了一會,心念一動,那本書就頃刻間消失不見,現在不是研究它的時候。我看著面前虛無一片的小世界,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吞下的「時空障壁」不是化為我的力量而是以這種奇特的方式為我所用,但怎麼用不是用呢?而且這種方式我還覺得蠻新奇的,應該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我伸出「手」,睜開「眼」,張開「嘴」,全面施展所有的「禁制權能」,周遭虛無一片空間頓時出現無數深奧的代碼和無限重複的數字「0」和「1」。我一定程度的將我的「禁制權能」和整片空間融合,讓它更進一步的可控化和可變化,同時具備更多的功能和一些必要的攻防性。大大改造了一番之後,我滿意地看著這片空間,閉上眼睛,從這裡消散了身形,意識離去,回到身體之內。
意識回籠於身體,這時魔葯帶來的變化也差不多結束了,這次晉陞帶來的變化十分之大,連我自己都沒有完全摸清。但是我知道,是時候破『繭』重生了。
咔嚓,咔嚓咔嚓。
那由黑中透紅的未名粘液化作的堅硬外殼突然裂開了一道裂縫,隨後裂紋瞬間遍布『繭』的外殼全身,裂縫也越來越大,最後那房子般巨大的『繭』再也承受不住那越來越大的裂縫,碎裂開來,紛飛的碎片在空中迅速化為飛灰消散。
在這巨『繭』當中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從空中落下,輕輕落地,不發出一絲聲響。
「不知不覺被傳送回萊茵了嗎……」我看了看周圍,奇特的是周圍的人們好像並沒有發現因為我破『繭』而出造成的些許異象,-都在積極的投入到救災的環節中來,別城的救援隊也在陸續的趕來,萊茵這座城市在經受了α級事件的摧殘之後雖然受到了幾近影響根基的殘害,但是終究是與灰燼中保全生命,相信在往後的救災,重建工作結束之後,也會繼續回到正軌上來吧,以及那時候從全國各地奔赴而來的新鮮血液,也會將原來那些腐敗的殘渣沖刷乾淨……我這樣想著,不禁看著這座承受了我到現在所有人生的城市出了神。過了好一會,我才緩了過來,可惜,現在我並不適合這裡了,我嘆了一口氣,略微低頭,血肉便迅速從我的皮下湧出,轉眼一身長袍籠罩了我的軀體,遮蓋了我的面貌,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向著安置難民的地方走去,那裡有離開這裡的火車。
由於我在長袍上施加的一些關於「眼」的力量形成認知干擾,導致周圍正在忙裡忙外救災的人員都彷彿沒有看到我,我繞過他們,來到難民安置營旁的火車站,那是現在萊茵市唯一還在運作的火車站,難民可以從這裡暫時離開廢墟去其他城市尋找遠親幫忙。稍微等待一會兒,火車帶著轟鳴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上車,做到一處靠窗的座位旁,看著窗外的景色,我的心情平靜。
「我可以成為我想要成為的一切。」
那就在藉由魔葯「重生」之後的我想清楚想要成為什麼之前,先化為復仇的烈火,將那些仇人化作薪柴,全部燃燒殆盡吧。
火車在鐵道上轟鳴,濃煙從它的顱頂升起,它的下一站,名為邊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