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進軍營

晚上，統一安排大家住在縣裡比較好的電力賓館，吃過晚飯，讓所有的新兵可以和一名家屬去電影院看電影，每個小夥子都有家人陪伴，阿偉的娘第二天才來，所有隻有他一個人，原來初中的同學也應徵上了，發衣服的時候看到過，他們沒有分配在同一個部隊，就再也沒有看到。

躺在軟綿綿的賓館床上，對阿偉來說，一切都顯得很新鮮，軟軟的床，還可以洗熱水澡，每個房間都有廁所，看著周圍的一切和自己成長的環境發生了變化，他久久不能入睡，和他同住在一起的新兵，是附近郊區的，興奮的去隔壁房間找同學聊天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就被樓道里炒雜的聲音吵醒了，很多新兵的家屬和親朋好友都來了，賓館就在縣城廣場的邊上，離武裝部也就500米左右，望著窗外，大街的人多了起來，都是來送新兵的。

統一到酒店的餐廳吃完早飯，領隊帶大家前往武裝部，按照各個分配好的部隊，進行移交。

阿偉被分配到了嵐洲武警支隊，分到一起的一共有30人，站到一起，周邊的幾個開始議論了，說著他們知道的信息，大概意思是這個部隊比較好，阿偉心裡竊喜了起來，好像自己又考試進了班級前幾名一樣。

這時，在人群中，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四處尋找后，看到了娘和二姐、姐夫抱著外甥，在外圍人群中也在找自己，阿偉急忙喊道：「娘，姐，我在這裡呢，」向他們揮了揮手，隨著喊聲，姐姐最先看到自己「娘，我弟在哪裡呢」，指給娘看。

周邊一個小夥子笑道：「呀，還叫娘？老土」

阿偉，看了一眼臉紅了，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縣城的孩子都叫母親是媽，而他從小就叫母親是娘，他覺得叫娘親切，不然歌曲里怎麼唱著：娘啊娘啊，白髮親娘，怎麼不是媽啊媽啊，白髮親媽呢！要是以往他會反駁的，因為娘在他的世界里，是容不得任何人詆毀和侵犯的，因為，長這麼大，娘就是他的世界。

這時，領隊軍官說：「給大家30分鐘和家人告別啊，30分鐘后，嵐洲武警支隊的新兵們，到武裝部大門口，上5號車啊，大家聽明白了嗎？」，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道：「知道了，明白了」，

軍官大聲的喊道：「我再問一遍，你們大點聲回答：明白」

「大家聽明白了嗎？」軍官再次問道。

「明白」這次大家又整齊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軍官說道：「去吧，和親人告別吧」

在擁擠中，阿偉和娘、姐姐、姐夫和外甥，在院子的角落裡道別，娘不停的抹眼淚，姐姐一遍安慰娘，自己也哭了起來，阿偉再次告訴姐夫，家裡一定多照顧，接過外甥，想用逗外甥來轉移自己難過的思緒，外甥還在睡夢中！

他疼愛的把外甥抱在懷裡說道：「等舅舅回來，你就會叫舅舅了啊，」

外甥在他的搖晃下，醒了過來，隨即就是哇哇的吐奶，吐在了阿偉的身上，姐姐趕緊拿手巾給阿偉擦，一遍埋怨道：「你這小兔崽子，看看把你舅舅的新軍裝搞髒了沒有？」

姐夫接過孩子，娘也著急的幫忙清理，阿偉說：「沒事、沒事，我外甥是捨不得我走呢」。

在許多的不舍和難過中，時間也到了，阿偉登上了5號車，不一會兒，車隊就出發了，這時，所有的新戰友，都趴向了車窗，車裡車外哭聲一片，阿偉原本坐在靠窗戶的位子，可他看到人群中，

娘和姐姐、姐夫他們的身影，姐姐攙扶著娘，也在哽咽著、哭泣著，顯得如此孤單，阿偉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他主動讓出了窗口的位置，坐在的中間，整個車廂都是向著兩邊窗口，唯獨他一個人坐在中間，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隨著車子緩慢的前行，人流跟著車向前移動，短短的幾百米，感覺走了好久好久，大喇叭里不停的勸著，大家都快回吧，不要耽誤了新兵們的行程啊！慢慢地、慢慢地，車終於掙脫了人群，駛向了西安的方向。

縣城離西安大約2個半小時的車程，那時，秦嶺隧道還沒有打通，去西安要翻越秦嶺山脈，車開到秦嶺上山，比較平緩的地段，車停下來了，軍官讓大家下車方便一下，告訴大家，從秦嶺山脈分界，就不屬於你們商縣地界了，你們算是真正離開家鄉了。

下車后，秦嶺山上已經比較冷了，可擋不住新兵們激動的心情，望著連綿不斷的大山，阿偉，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軍營的生活或是什麼樣的？他也不知道這樣的選擇能否改變自己的命運？但，畢竟，他走出來了！

車再次出發，過來一個多小時，到達了西安火車站，由於開往嵐洲的火車是下午的，所有的新兵，都圍坐在廣場，顯然，很多郊區的新兵，他們有很多是認識的或者是同學，大家和離開時相比，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興緻勃勃的交談著，阿偉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自己的同學。

他們相互議論著，誰帶了多少錢，有的說帶了2000元，-有的說好幾千，而阿偉帶著鄉親們給的320元，他把培訓退的錢給娘了，娘讓他帶著，他說部隊不花錢，他不要，就連這320元，他也不想帶，在武裝部院子的時候，他給娘，娘生氣的讓他多少帶上，在娘的意識里：窮家富路，不管兒子這是去哪裡，這是她唯一能給兒子的安全感。

在五味雜陳的情緒中，阿偉和新兵們終於坐上了開往部隊的火車，這時候的火車還是綠皮火車，一路上，其他人都在盡情的交談著，而阿偉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一直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哪裡。

中途，有火車到站后，有些新兵下車了，可能去得地方不一樣，有的車站很簡陋，甚至說是荒涼，大家開始憧憬著自己的部隊的樣子。經過14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目的地，火車站廣場停了很多的解放車，阿偉一行30個人上了一輛車后。

20分鐘左右，車停了，映入眼帘的是掛著軍徽的莊嚴大門，公路一邊，是沙灘和黃河，還來不及細看，軍官告訴大家，我們的部隊就在黃河邊上，以後大家有的是機會看黃河，讓大家排成2排，在軍官的帶領下，準備走進部隊，大門兩側，站滿了整體威武的軍人，鑼鼓暄天，歡迎著他們的到來。

走進院子，中間是一個非常大的操場，兩邊是兩棟大約5層的營房，整體的小樹綠化，像刀切過一樣，方方正正，整個空氣彷彿都整齊的進入每個人的鼻孔，阿偉沒有像以前一樣隨意張望，緊張的隨隊伍走向操場，這就是嚮往的部隊，離家的憂愁此刻全部被遺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