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閑來垂釣余河上
「梁子，梁子，發什麼呆呢，魚都跑了」。伴隨著閻埠貴的著急的聲音，張梁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來，趕忙提溜了魚竿，嘿，空了，逃掉了。
張梁甩了甩頭，把不相干的思緒甩開，繼續掛餌拋竿。卻見此時，剛收了一桿的閆埠貴卻提溜好工具，往張梁這邊靠了靠，也不管是不是近了些魚線會不會糾纏到一起，擺好架勢就拋了一桿。
閻埠貴四下望了望，小聲的問到「梁子，你給你閆叔一個明白話，你這餌是不是...」，張梁聞言也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了一會眼睛，老神在在的說道：「這是我在一本很偏僻的古籍是看到的」。
心裡卻在想確實是一本偏僻的的古書上翻找到的，嗯，雖然是在夢境里看到的，他還記得記載了餌料配方的那章書籤感覺很是不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夢到那本書。眼下人多眼雜，他也不好和閆埠貴說這些事，只好摻了水和閆埠貴應和了兩句。
不過這餌料可以說是夢境里學來的，夢裡那關於十分不凡的書籤卻不會像外人透露半句，畢竟這可是自己的秘密。
其實關於夢境的事，在張梁所在的四合院也算個半公開的秘密了，比如秦淮如家的孩子棒梗，就因為夢境里學了一些尋物的本領，大家家裡有啥不見了，找他多能三兩下給你翻找出來。閻埠貴家裡的小女兒閻解娣，也因為夢境學了不少課程，每回考試都名列前茅。
加上兩家的親密關係，張梁也沒瞞著閻埠貴，只是當下不太適宜也沒多說。
閻埠貴看他閉了閉眼，心下也知道個大概，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心裡有了底也沒在詢問。
就這樣河邊竟短暫的安靜下來，只有時不時的傳來水花撲騰聲。
兩人各懷心思，也沒了聊天的興緻，就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隨著太陽的爬升，余河邊上有人來有人往，卻是沒再有多少人聚集了，因為兩人剛才換了一個更偏僻一點的地方。
至於其餘人，該來的人早來了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或有閒情逸緻悠然垂釣的，也有趁著得空來釣魚給家裡人解解饞或是補貼家用。
日頭漸升，兩人也收穫滿滿桶里簍子里都滿滿的，看了看時間，又抬頭望了望天，感覺氣溫漸漸上升，於是準備收工。
兩人帶著滿滿的收穫，又拿著其他行頭，頗為吃力的往停自行車的地方行去。
路過邊上有好事者瞅了兩眼兩人提著的桶，不禁目瞪口呆，好傢夥，我忙活小半天才幾條幾兩的小魚，你們這盆滿缽滿的，頓時覺得今天或許不應該來。
遠水邊有人瞅見兩人過來，當即上前兩步，「同志，魚獲換不換」，同時兩眼放光的看著兩人提著的桶。
隨著近些年余河水質變好，來釣魚的人增多，也有聰明的時常過來收些魚獲悄悄地倒手給別人，或是一些定量不夠或者嘴饞的人時常過來溜達，是以私下裡這附近也形成了一個「小漁市」。
雖然這年頭倒買倒賣不被允許，但是左右不過小打小鬧上不得檯面，是以這些微微出格的行為也沒人在意，大家也心照不宣的的「交換」。
也不是沒有「激進分子」，但是左右都是小場面哪些人管的這些。更別提釣魚的人里還有一些退休老幹部，人家也沒發話說什麼。畢竟這年頭物資匱乏，好多東西還憑票供應，家家戶戶的口糧也不多，養家糊口的也不容易。
閻埠貴悄聲開口道：「今兒月底口糧不太夠了，有手頭有粗糧或者粗糧票的優先換，或者搭一點細糧或者細糧票也行。」
聞言其中一個人腳步頓了頓，往後撤了撤，另外一個衣著稍微好一點的人開口了：「我家這個月有一點剩下的粗糧票，您看看。」來人說完從兜里掏出稀稀拉拉大小不一樣的糧票，然後在度開口「換那條」，同時手指著其中一條魚。
閻埠貴看了看手裡的糧票，又看了看那人指的一條魚，心裡琢磨了一會，「同志，想來您來的時候也打聽過行情，我們這起早貪黑的也不容易，您這確實有一點...」。
閻埠貴是誰啊，這算盤打的啪啪響，看面前人穿著講究，衣服也沒個補丁，就想著是不是能多揩二兩油。
對面的人聞言皺了皺眉，繼續開口：「最多補給你二寸布票，多的便沒有了。」閻埠貴聞言臉上笑容綻放，不過也知道見好就收，沒有繼續糾纏。一邊收好票據一邊拿出一條草繩將魚捆好遞了過去。
張梁在旁邊也幫忙搭了句話，「最近這余河邊上的魚可是比市場那些魚好多了，鮮活不說，口感什麼的也比那些好多了。」
目前的人聞言似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舒展開來，搭話道：「確實是不錯，我在一個鄰居家裡吃了一回感覺還不錯，這不小孩嘴饞了，就打聽到這邊就來看看。」
閻埠貴很上道的：「下次您有需要還來這邊，我們釣魚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目前之人點了點頭，然後有些遲疑到：「同志您貴姓？」閻埠貴趕忙擺了擺手，咳咳兩聲到：「我們周末常來釣魚，您得空的時候過來就行，不過出了這一片我們可就不認識了。」
面前之人也恍然：「懂了，我懂了。」雖然說「熟人互相幫忙」，但是也不太和規矩，雖然最近政策好像有一點點放鬆但也沒到特別寬鬆的程度。
簡單的客套幾句，來人提著東西就走了。剩下的人多是熟面孔，是以閻埠貴也沒在鬧什麼幺蛾子了，很快就談好了怎麼交換。出手了一些魚獲，然後兩人就準備離開了。
這時候旁邊另一個人看向了兩人的魚簍小聲開口道「看這動靜不小，簍子的貨不少吧，要不勻一點」。張梁也沒在意，隨意應付了一句「今兒多留了些自己吃，下次吧。」
另一個人也只好訕訕道：「主要是家裡來了親戚，想著弄一些不一樣的，既然這樣，那我在等等看看其他人有沒收穫。」
張梁也沒在應答，想著今天一定要讓弟弟妹妹吃飽一點，和閻埠貴兩人徑直走向了自行車，將東西綁好，又往車筐放了一些行頭，然後一手拎著桶一手把著自行車準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