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石

「怎麼了？」孟解隨口問道。

「沒事。」夏冰回答，「你還需要休息嗎？如果問題不大就繼續造物吧。」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的靈魂恢復的怎麼樣了，如果靈魂不穩定的話，就多修養一段時間。」

「你應該已經用過那本《使用說明》了吧，我設置的120天時間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實際作用是用來修養靈魂的。」她說，嘴角微微上揚，又平復下來，「這個時間是對於分了一縷靈魂出來的造物者來說的。」

『我感覺我至少扯了一半出來。』孟解想起當時的感受，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我還是多修養一段時間吧，嗯…夏冰？」

「怎麼了？」

「你這幾年過的…我是說，你最近在做什麼？」

夏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還能做什麼，每天查看一下暗面的狀態，再去光半球轉悠幾圈。」

「那接下來呢？你不用查看暗面了嗎？」

「其實也不用特意去查看啦，現在整片星空唯一會出事的暗面也就只有你這邊了，我每天陪著你就不會出大問題。」她說。

『這話說的…』孟解想，『難不成我還是什麼危險人物不成。』

他又想了想，才說：「你…就這樣坐在這？」

「對啊，難不成你趕我走？」夏冰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怎麼了？我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孟解瞥她一眼，問道。

「你果然想讓我走是吧！」夏冰沒好氣地說道，「沒什麼，只要把那石靈借我用幾天就行了。」

石靈？！

孟解心頭一緊，石靈呢？

我石靈呢？那麼大一個石靈跑哪裡去了？

孟解想起來，他昏過去之前還有空看了會兒自己創造的石靈，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零」。

但現在，他往身邊看去，試著尋找那枚水晶石。

左邊？沒有。

右邊？也沒有。

他坐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看向夏冰。

「你找什麼呢？」夏冰問。

「小零呢？你把他拿走了？」

「『零』？這是你給那石靈起的名字？」夏冰嘟囔了一句，「真會起名啊。」

孟解聽到這話，只覺一股無名怒氣湧上心頭，直衝著她追問：「你把他拿走了？他在哪？」

「別急別急，它在外面呢。」夏冰奇怪地看著他，「你是把它當成你孩子了這麼著急？」

「我…」孟解摸了摸臉，心緒平和了不少，「那我出去看看他。」

他說完，從石床的另一側起身，就往外走去。夏冰則是隨著他一同站起，向著屋外走去。

剛來到屋外，孟解就感覺到身側的暗能都在活躍的流動著，向著同一個方向流動。

他皺了皺眉，感受著暗能流向的那個方向，跟著走了過去。

自從走出石屋以後，他就可以感受到遠處有一股莫名親近的氣息，他感受得到，那是零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他包含了孟解一半左右的靈魂，在他們之間也有了一定的聯繫，所以孟解才可以感受到零的位置。

孟解一路走，夏冰一路跟，終於，兩人在一處裸露的岩層前停下了腳步。

那是孟解創造出零和暗能載體的地方。

而此時的那處岩層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了，在那岩石的裸露的位置，生出了許多孔洞，而每一個孔洞之中，都有一枚小小的暗色正八面體。

在這岩層旁的地面，則是已經化成了暗色，在暗色中間，則是一攤碎石粉末。

孟解看了好一會兒，在那攤碎石粉末前蹲了下來，伸出手，略顫抖著觸碰到了那堆粉末。

「你手怎麼了？」他身後，夏冰看著他顫抖著的手，「肌肉控制系統連接錯誤了？」

「嗯？你在說什麼？」孟解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手。

他轉身看向夏冰，只見她正在手中把玩著一枚黑色雙尖水晶石，見孟解轉身看來，連忙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將那枚水晶向孟解遞去。

「吶，你家孟小零，剛剛過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飛我手裡了。」

『孟…小…零？』

孟解感覺哪裡不對勁，但這確實是他給自家石靈起的名字，這麼叫好像好聽不少。

『嗯，就這樣了。』

那懵懵懂懂的新生石靈就這樣獲得了他的大名…嗯，孟解這樣想著，「零」就是他的小名，「孟小零」就是他的大名。

至於這個名字是夏冰提出來的這一點，他完全不去糾結。

『我暗面管理者拿著別人的許可權去造娃，讓別人幫忙給娃起個大名怎麼了，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啊！』

正當他還在看著手裡的黑水晶發獃時，突然似有一道聲音循著手臂，不，循著靈魂的聯繫，傳入他的靈魂深處。

「母親？」那聲音軟軟糯糯，彷彿拂過他的心靈。

孟解盯著那水晶，突然想起了某隻巨鳥。

他在心底回應道：「小零啊，以後呢叫我孟解哥哥好了。」

「孟解哥…好的，我明白了，孟姐姐！」

『這是用我靈魂造出來的娃？難不成我的靈魂是孟心做的。』

「咳，那你還是叫我孟解好了，嗯，是數學題的解。」

「嗯嗯，孟解你看，那個姐姐在叫你誒！」

正當他「發獃」與石靈交流時，夏冰已經從那岩層中取出了那些暗色正八面體，連帶著方才地上碎石粉末，一同用暗能包裹著，帶到了他的眼前，解釋道：

「這些應該是你創造小零的時候受到影響而生，由岩層中提取出的暗能載體，形象不錯，品質也不錯，現在還在繼續吸收我的暗能。」她誇讚道，「那些粉末更是優質，甚至可以作為高濃度暗能的代替品，用以侵蝕製造載體了。」

「那些粉末？」

「嗯，應該是小零的邊角料吧，這也意味著，小零本身品質之高，如果暗能足夠，你可以用它把暗半球上的任意事物改造成載體。」夏冰想了想，又問道，「既然是你創造出來的載體，那你想給它取個什麼名字？」

孟解摸了摸臉，開口道：「就暗石唄。」

出乎意料的，夏冰對此沒多說什麼，只是問他：「那粉末可以借給我嗎？」

孟解也不多想，既然已經掌握了載體的製造方法，那邊角料送出去了倒也沒什麼。

只不過有一點令他不解，夏冰明明管理著更多的暗面，能夠調用的暗能必定也是比他多的，既然他可以製造出這些暗石，以及那些粉末，那她又為什麼不自己製造載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