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王的繼承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女王的繼承人
原來約會是一件這樣幸福的事。
讓人知道何謂甜,何謂暖,何謂快樂。
哪怕隔了一夜,回想起昨夜的煙花和吻,倪霽的心臟都會還會微微收緊。
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約會。
細細想來,這一生里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都是林苑帶給他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像蜜糖一般濃稠的甜中,總有什麼令他心中隱隱不安。
倪霽細細回想林苑昨夜說的每一句話,想煙花下的每一幀笑顏,精神領域中交換的每一絲情感,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何況她也曾經許諾過的,不會再把自己一個人留下。
一邊寬慰好了自己,一邊心底又總有一種落不到實地的感覺。
那孩子明明進入了自己的視線,但卻能讓他下意識地忽略了這個畫面。他差一點就像沒看見一般,準備離開。
那些高居在白塔頂層的貴族們在竊竊私語。
在嗡嗡的議論聲中,倪霽看見那位面帶刀疤的路德長官,坐在皇宮下方的玉石台階上。
路德把倪霽叫到面前,只說了一個名字,似乎又想不起來接下來的話了。
恍惚覺得林苑也並不算和自己許諾過什麼。
偏偏今日的事務分外多,在白塔中忙得腳不沾地。
「噓,別瞎說,小心被聽見。能有什麼事呢,這裡是聖塔,聖光永遠守護著我們。」
他知道強大的嚮導能同時影響眾多人的思維,讓所有人下意識看不見自己。
「那位林嚮導嗎?她可真是受寵愛啊。」
「我倒是聽說,女王今日要見一位有皇室血脈的孩子。」
那些帝國的精英,往日女王陛下的親信,一個個神色獃滯,一臉茫然。
倪霽點頭答應,坐著電梯從高高的塔頂一層層往下降落。
空氣中彷彿有一根無形的弦被死死繃緊了。
他垂著頭,露出一臉茫然的神色,好像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倪霽轉回頭,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座在陰雲中顯得有些暗沉的巨塔。
「陛下有多長時間沒有召見外人了?」
如果不是在林苑身邊待慣了。如果不是附近突兀地出現了大量的哨兵。
那些視力和聽力都異常強大的戰士們,成群結隊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他們在尋找著那個孩子。
「真令人擔心啊,那麼大的皇宮裡就待著她一個人,一個侍從也沒有,這怎麼能行。」
他看見在白塔之中,有很多像路德這樣的人。
從聯絡點出來之後。只覺得出了一背的汗。
白塔的各個角落,各種細碎的說話聲,傳入耳中。
那個女孩懷中抱著一本圖冊,在他的視線中匆匆而過,在行人的影子中左穿右穿,很快溜進另外一條巷子中去。
「會不會是有什麼事?這些時日,好像哪裡都不太平。讓我這心裡感覺有點害怕。」
倪霽在白塔周邊巡視了一圈,還在這中間抽了個空,悄悄去了地下聯絡點,和潛伏回京都的紀宣見了一面。
林苑也經常幹這種事。以至於經常和林苑待在一起的倪霽,對嚮導的這一招已經有所免疫。
紀宣是逆賊,白塔中逃脫的叛逆者,從那一次爆炸事件之後,便沒有人敢在白塔中提起這個名字。
莫名變得患得患失的倪副官一大清早就爬了起來。
在忙碌的同時,想著林苑今天會進入白塔。於是將強大的聽覺全面打開。
戰鬥一觸即發。
他在這時候,看見街道對面的巷子里,跑出來一個小小的女孩。
那是一個嚮導,倪霽很快意識到。
今日的天氣很悶熱,天空中綠色的雲朵壓得很低,連白塔那座純白的塔身都失去了原有的潔白光澤。
看見了倪霽,他伸手招呼他過來,
等倪霽走過去的時候,他雙目迷茫地張了張嘴,突然間開口問了一句,
「紀宣他……」
這話說了半句就斷住了。
「別說侍從,連陛下一向親近的路德都不被允許覲見呢。」
像是腦海中某樣東西被抽走,一直操控擺布他們的某種東西出了狀況,讓白塔這整座巨大的機器都開始變得遲緩。
「不知道,好多天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也不讓上去。」
她甚至沒說過會和自己共度一生的話。
這麼多人偏偏看不見,從他們腳邊溜過去的少女。
路德呆愣了一會,最終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揮揮手,
「你去吧,替我到外面巡視一圈,我總覺得這幾天要發生點什麼,心神不寧的。」
倪霽記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林苑。
年幼的林苑從白塔中出逃,那時候許多人搜尋多時,也沒能找到那個獨自行走在冰天雪地中的少女。最後,還是自己找到了她。
又有嚮導從白塔中逃出來了嗎?不過這派出來尋找的人實在過於多了。像在找尋什麼罪大惡極的逃犯。
附近所有的屋頂,所有的制高點,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戰士。
人人面色凝重,手裡持著遠距離制控武器,槍栓都拉開了。
就為了對付這樣一個年幼的孩子?
倪霽微微皺起雙眉。
那個孩子他曾經見過。是個孤兒,被偷偷圈養在白塔高層的密室中。
昏暗潮濕的巷子里,小九縮在一個垃圾堆的邊緣,抱著懷中的畫冊。
悄悄抬頭,巷子的天空只有小小的一塊,陰沉沉地飄著綠色的雲朵。
就在她頭頂上方的屋頂,站著一個渾身黑衣,手持長槍的哨兵。
哨兵冰冷的視線一次次居高臨下掃過自己藏身的角落。
好幾次差一點被發現,都是她小心翼翼用精神力干擾了那個哨兵的思維。
小姑娘髒兮兮的臉頰流下一道汗水,肚子很餓,有一點沒力氣了。
她一直在逃跑,吃的食物很少。
從白塔里追出來找自己的人越來越多。她不抬確定自己還能躲多久。
如果被抓回去。可能會和小椿一樣,被帶去那個祭台。
被帶去祭台,然後被那個可怕的東西吃掉。
女孩垂下眼睫,抱著畫冊的手指緊了緊,看見自己髒兮兮的手指,把那本漂亮的畫冊封面都弄髒了。
這裡很臟,堆滿垃圾,有兩隻老鼠從腳趾邊跑過。
這讓年幼的她回想起從前和爺爺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時候總是挨餓,手指上都是煤灰,也沒有好看的衣服穿。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白塔中生活的時候,她一直懷念著那些日子。
至少那些和親人在一起的歲月是真是的,有血有肉,不像白塔中那個冷冰冰的學園。
看不見太陽,看不到真正的天空,身邊所有老師的笑容都是虛假的。
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一整隊的哨兵出現在巷子口。他們的速度極快,好幾個人站到了屋頂上。
冰冷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下來。
巷子的另一頭,也出現了黑色的身影。
「一寸一寸地搜。不管有沒有察覺到活人的氣息。」
「那是一個很厲害的嚮導,別拿她當做小孩看待。」
「如果實在無法活捉,擊殺也是被允許的。」
一寸一寸的搜。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她已經沒有力氣同時影響這麼多人了,
小九閉了閉眼睛,慢慢把小小的身體往更深的陰影中蠕動。
身後更高一點的地方有一扇窗,三四米的高度。
但以她的個子,沒辦法在不驚動這些人的情況下爬進去,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突然從黑暗處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九看見了黑暗中一個哨兵的眼睛。
那雙瞳孔是紫色的,鬼魅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陰影中。
他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隻手豎起手指做出禁聲的手勢。
巷子里的腳步聲很密集,已經近在眼前。
小九的心臟跳動得很快,在那一瞬間,她精神力捕捉到的是一股善意。
四面八方,針對著自己的情緒,全是很糟糕的念頭,捕捉,殺戮,惡意。
只身後這個突然出現的哨兵帶著一點久違的正向情緒。
這讓她想起了這個紫色眼睛的哨兵是誰。
這個哥哥曾經幫自己提過很重的煤箱,曾經制止那些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人,曾經讓自己得到見爺爺最後一面的機會。
最主要的是,他也曾潛入過白塔中那個不見天日的學院。
那一天,在通風管道口,自己看見了眼中現出紫眸,悄悄潛入的他。
那一天白塔前所未有的,響起了爆炸聲。
他和自己一樣,對那座潔白的塔有著仇恨,想要探索白塔中的秘密。
小九點點頭、任憑那位突然出現的高大哨兵,攜帶著自己輕輕一躍。無聲無息跳進身後那扇窗戶。
手持槍械的哨兵從巷子中跑過。
領隊的隊長抬起手臂,讓所有人停下。
他的目光在垃圾桶的邊緣掠過。一寸寸找過所有可以藏人的陰影。
那裡有兩隻老鼠嘰嘰喳喳吵鬧著,看見出現了這麼多人,兩個髒兮兮的畜生哧溜一下鑽入陰溝的深處去了。
他抬起頭,在這堆垃圾的上方,有一扇破敗的窗子。窗戶開著,窗帘還在晃動。
隊長眯起了眼睛,朝那裡走去。靴子在牆壁上一點,輕輕鬆鬆躍上窗檯,手指按著窗沿,目光在無人的屋子裡掃過。
有一點想要進入搜索,只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升起了一股很厭煩的情緒。
一個那樣小的女孩,還是嚮導,這種高度,她不可能爬進來的。
浪費時間罷了。
這樣合情合理的念頭在心中晃過。
「沒人。」
他跳下窗檯,揮了揮手,帶著隊伍繼續往前。
卻不知道就在他剛剛站立的那扇窗戶里,背靠著牆壁,站著手握刀柄,眸中亮起紫色熒光的倪霽。
他的腦袋,但凡再伸入一寸,倪霽的刀便會如長虹揮出,毫不猶豫將他頭顱一刀兩斷。
挨在倪霽身邊的小女孩一手抱著畫冊,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朝著身邊的哨兵比出了一個搞定的手勢。
頭臉髒兮兮的,眼睛卻很明亮,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事,能夠不慌不忙影響到敵人的潛意識。
還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沒有自己半截高。
嚮導們真的都是很厲害的傢伙。
倪霽給小姑娘回復了一個豎起來的大拇指。
在京都一處昏暗又密閉的密室中。
一群人匯聚在長長的圓桌四周。這些人里有男有女,個個面色凝重,眼神銳利,舉止沉穩。
雖然很多人臉上戴著遮蔽容貌的面具,但從舉動中可以看出,每一位都是強大的戰士。
門外,還有人在通過身份核實后,被不斷引入這間屋子。
這是一個會議室,正在召開秘密會議。
參與的都是革|命軍潛伏在京都的地下骨幹。更有千里迢迢,從外地哨崗派來的代表。
帝國內部,反對白塔的力量第一次地這樣齊聚。
站立在正前方的男人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他,紀宣,地下組|織的領軍人物。
他曾親自戰鬥在最危險的前沿陣地,一度身陷牢獄,承受過百般折磨。
在那一次冒險救援成功之後,他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
站在他身邊,穿著哨兵制服,臉上戴著黑色面具的高瘦哨兵,大家也都有所耳聞。
那是一位以一己之力深入白塔,從那位恐怖女王的手中將夥伴救援出來的強大戰士。
「今天,召集這麼多夥伴前來,是因為我們發現了一個逃出白塔的孩子。」
紀宣雙手撐著桌面,這樣宣布。
他朝著倪霽示意。
倪霽將年幼的小九帶出來,手指輕輕按了一下那個孩子瘦小的肩膀,「把你在白塔中發現的一切,告訴大家。」
所有參會的人員面面相覷。
一個七八歲不到的孩子,又瘦又小,懷中抱著一本封面污濁的圖畫書。
聽說她是一個從白塔從逃出來的嚮導。
一個嚮導而已,一個這樣小的孩子,能帶出什麼消息。
雖然這兩年,陸陸續續聽說有個別嚮導開始進入哨崗,和哨兵一起參與戰鬥。
但是在大部分人心中的固有印象里,嚮導嘛,不過是帝國供養的花瓶,穿著漂亮的衣服,養在白塔中的後院鮮花。
在圍繞著強大戰士的圓桌邊。那個年幼的女孩向前一步,緊了緊手中的圖冊,開口說話。
「白塔內,不止有一個嚮導學院。在白塔的最頂端,皇宮的下方,還藏著一個收容嚮導的養殖場。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
「養殖場?為什麼叫養殖場?」
「白塔里不止一個嚮導學院嗎?我在白塔中待過很多年,從沒聽說過這件事。」
四周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女孩的聲音稚嫩,口齒卻很清晰,一字一句都像敲打在人心頭,令人震驚。
隨著她的話語,小小女孩雙目中亮起灼眼的白光。
在她的身後,依稀展開美麗如火焰一般的長長翎羽。
是嚮導?這是傳說中嚮導的能力。
參會的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感受到了來自於精神體的觸碰。
像是那位小小的女孩伸出小手,牽住了每一個人。
他們看見了這個孩子的眼睛,一起看見了這位嚮導眼中所見過的世界。
所有人共享著小九的視線,看見那個暗藏在白塔頂端,不為人知的封閉學園。
沒有門沒有窗,不被允許出入的地方。囚籠一樣關著孩子的一間宿舍。
他們看見一個一個莫名從學校里消失的孩子。
那都是嚮導啊,帝國的珍寶,年幼的孩子。
莫名其妙地,一個個不見了。
帝國內的所有百姓和哨兵都以為,帝國呵護著嚮導,是將數量日漸缺稀的嚮導們,小心翼翼養育在白塔中。
誰也不知道在這光鮮的說辭背後,有著血淋淋的陰謀。
貴族出生的孩子被養育在公開的場合。
那些出身貧賤,沒有多少親人和背景的嚮導們,從世界各地運送到白塔之後,只有極少數,被送去嚮導學院。
更大的一部分,竟是這樣悄悄養育在不見天日的密室中。
他們看見有一個男孩,伸手從窗戶里遞來一本畫冊。
他們聽見了那些靴子雜亂的聲音,男孩被捂著嘴,被一群人半夜帶走。
年幼的女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抱著那本同伴給的畫冊,從床上翻下`身。
她模擬著曾經見過的哨兵,打開了通風管道,鑽了進去,在黑暗中一路悄悄地往前爬行。
漆黑的長長管道,寂靜無聲的世界。
在那一瞬間,每一個人都屏息凝神,好像自己多呼出一口氣,會給這個在黑暗中的孩子招來災禍。
他們看見了一個古怪的祭壇。
在那個環形學院的正中間。漢白玉的地面,雕刻著古怪的花紋。
有鮮紅的血液,順著那些紋路流出。
視線中小女孩的手捂住了嘴。
在場參與會議的所有戰士,都抿緊了嘴巴。
他們聽到了寂靜的黑暗中,響著一種古怪的咀嚼聲。
好像在那祭壇的中心,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溶解,被吞噬。
沒有看見人。只有流下來的紅色鮮血。
小九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把腦袋湊進管道的通風口,
「別看!」
「快跑,別看,傻孩子。」
會議室內的好幾個人脫口喊了出來。
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被這個詭異的環境所攝,知道危險,下意識出口提醒。
儘管他們都明白這提醒沒有用,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通風口的柵格下,一隻血淋淋的古怪生物驟然抬起了頭。
她有很多很多的眼睛,各種各樣的翅膀和手臂,是一隻東拼西湊胡亂縫合的怪物。
那七拼八湊的龐大身軀看起來鬆鬆垮垮,一副搖搖欲墜,隨時將要散架的模樣。
在那一堆拼湊物的最頂端,歪歪斜斜站立著半個假人般的軀幹,戴著女王獨有的王冠和白色面紗。
在那個怪物的脖頸就要完全抬起的時候。
一個男孩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快走。小九,快離開。」
那不是人類的語言,是從精神體的接觸中,傳遞過來的意志。
「我拖著她,你快走,快一點。」
從管道中飛快逃走的女孩,最後一眼看見那隻怪物後背伸出一隻男孩的手。
那小小的手指上染著各色的顏料,朝著她的方向,輕輕揮了揮。
嚮導的精神體收攏。
站立在桌邊的女孩抱著懷中染著各色顏料的畫冊,不再說話。
昏暗的會議廳內,落針可聞。
親身歷經了那一場逃亡,所有的人心臟都在劇烈跳動。胸膛中有火,卻沒有宣洩的出口。
紀宣拍了拍手掌。
「今天,要告訴大家的不止這一些。」他朝著倪霽點點頭。
倪霽上前一步,打開了自己個人終端上的投影屏。
上面的很多畫面,是他從無瞳之地的神殿,從黃金樹污染區的巢穴中錄製下來的壁畫。
哨兵沉靜的嗓音響起,沒有那樣的慷慨激昂,也沒有生動的情景再現,他只是娓娓述說著自己知道的一切。
白塔是圈養人類的養殖場。帝國的高層早已經跪倒在敵人的腳下。
每一年,將哨兵和嚮導獻祭給污染區,換取小小一圈領地苟且偷生。污染區一日一日變得更強,更為成熟穩定。而人類,不過是家禽,是怪物飽腹的羔羊。
就連帝國的皇帝,人類的女王陛下,都已經變成了那樣一隻殘忍吞噬同類的怪物。
該戰鬥了,同胞們。
我們不該活在這樣的世界。
倪霽的話音落定。
會議室的空氣凝固一般的沉靜。
過了許久,有人紅了眼眶,握緊拳頭,
「我說呢,一直以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的那一隊兄弟,死得完全是莫名其妙。」
「死在怪物的手裡,都認了。沒想到,沒想到是被自己人送上去的祭品。」說這句話的人咬牙切齒,狠狠錘了一下桌,「天殺的。我的妻子就是那樣死的。」
「祭品。把戰士們血肉,用來換那些肥豬在白塔內部夜夜笙歌!」
現場的所有人憤怒起來。
更多人咬著牙,沉默無言。他們早已經或多或少的知曉。
沒有人可以永遠掩蓋這樣的秘密。
只是白塔太過強大,巨粅一般恆橫在所有人頭頂的天空。
無力反抗罷了。
「這一次,我們會贏。」紀宣抬起眼睛,看著圓桌邊所有的人。
「我們一定會贏。」
密室之外,有人用暗號輕輕敲了敲門。
所有人的目光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發生大事了。」屋外的人說,「帝國剛剛發出了通告,女王選定了繼承人,帝國將迎來新的女王陛下。」
「繼承人?什麼繼承人?」屋子裡的人問。
「你們要不要出來看看,很快就要直播指定繼承人的儀式了。」
「是一位嚮導,女性,說是擁有女王血統的貴族。」
「她好像姓林,叫做林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