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拉「皮條」的蘇宸
書房十分軒敞,但裡面沒有書,各種陳設都在散發著自己的富貴之氣。這一桌一幾,一杯一罐無不從在炫示著主人財富的強悍程度。
張易之輕輕滴跪坐下來,伸長脖子向蘇宸問道:「宸弟,你看我這裡如何?」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不錯的,作為天下罕有的美男子,張易之的眼波就像一泓清泉,濃濃的眉毛就像險峻的山峰。或許是心情舒暢的原因吧,此時這山、這水都顯得弧線圓潤,把眼前這個美男子勾勒得越發的俊秀。
「你這住宅…嗯………不錯!」
張易之漂亮的雙眸之中燃起戲謔的笑意,隨即,這笑意漸漸綻放,漸漸佔據了他那整張俊俏的面孔。
蘇宸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便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宸弟你忒也心急,兄長我既然早就和你有過同富貴、共患難的約定,自然不會食言而肥。前幾天因為剛進宮,不好多話,這幾日大家對我的恩寵日甚一日,我也正打算向她舉薦宸弟呢!」
「噗——」蘇宸一個呼吸不暢。無語凝噎,癟犢子怎這般熱衷拉皮條?
還是說張家的人都這樣?
見到蘇宸有些誇張的驚愕表情,張易之意識到蘇宸或許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了,便說道:「若不是為此,我又是為何邀你前來?
蘇宸稍默,轉身頷首道:「陛下的幾個面首,馮小寶身份卑微,出身市井的野藥販子。沈南璆也只是診病的醫博士。可我家是官宦世家,爺爺更是曾官至宰相,為了門楣臉面……」
「呵….」張易之俊臉漲得通紅,怒聲打斷道:「臉面?臉面在權力面前算個屁,你看偌大的神都城,除了陛下,誰敢當我的面嘲諷我?沒人敢!他們只能在背後議論編排。」
蘇宸聽完后沉默不接話。
接近權力讓一些人錯以為他們擁有權力,這是非常致命的。
張易之一拍桌子,罵道:「放著的榮華富貴你不要,簡直愚不可及!」
蘇宸「哦」了一聲,臉色平靜:「這榮華富貴我無福消受。」
「你太犟了!」張易之氣得臉上的脂粉都抖下一堆,索性喝道:「不管怎樣,你隨我在這等著陛下。」
「等著陛下!!!」
張易之轉怒為笑,慢悠悠道:「放心吧!昨晚我跟陛下提過,我有一兄弟,相貌甚過衛玠潘安,且善音律歌詞,吹拉彈唱,吟詩作賦樣樣精通。還精通醫術。」
「陛下聞之龍顏大悅,命令我帶你見她,這不我才趕忙叫你前來。」
什麼?!
蘇宸打了個寒顫,如墜冰窖。
蘇宸攤牌了,他沉聲道:「易之,為兄是絕不會做面首的,為兄這就走。」
張易之氣急敗壞:「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時離開神都,在陛下眼裡,咱倆的行為是欺君!」
「這種事情危險太高了,後患太多!」蘇宸有些勉強地說道,「再說了,她已經七十多歲了,你難道還有興趣?」
「危險?,宸弟你不必擔心,現在的問題是,所有人都怕我,怕我在陛下面前說他的壞話。我只要小心做人,多多與人為善,非但不會得罪人,反而會積累很多的人脈,又何來危險之說!」
蘇宸心中暗忖:「真是個天真的孩子啊!就像歷史上的你自己一樣,剛進宮的時候還知道隱忍低調,可到了後來,拍馬屁的人太多了,你又怎麼可能不自我膨脹,甚至產生不該有的野心?而且,你身處風口浪尖,多少人都會想辦法拉攏你,甚至依附你,當你有了一片很大的勢力之後,你還會像今天這樣想嗎?」
張易之睃了一眼蘇宸,繼續說道:「至於你所說的關於陛下的年齡,我想你沒有品嘗過箇中滋味,是不會理解我的。作為一個男人,誰都想以美女為妻,玩弄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子。可你能想象自己的胯下躺著的是當今天子的感覺嗎?你能想象全天下權威最重,人人畏之如虎的女人,卻在你的懷裡乖得像一隻貓一般的感覺嗎?你能想象,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千古以來第一強勢女子,卻甘願跪在你的面前嗎?
你當然不明白,你也不會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虛榮!是的,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我也和宸弟你一樣喜歡美女,和你一樣喜歡純粹的慾望。但和這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比起來,男女之欲又算什麼!美女又算什麼?不要說她只有七十多歲,還那麼年輕,就算再過二十年,她九十多歲,我也絕不會有絲毫嫌她老。這是我在宸弟你面前說的話,所以這是真心話!」
張易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武則天的母親楊氏也是一個超級女「強人」,她九十多歲的時候。
張易之言下之意,從遺傳學的角度上來說,就是:「她老媽九十多歲還那麼能幹,她這個青出於藍的女兒現在才七十多歲,豈不是年輕得很!」
張易之一番高談闊論,可謂慷慨激昂,卻生生地把蘇宸送到了絕望的邊緣。對話現在完全變成了張易之一個人在廣告:「進宮好,進宮妙,高官厚祿少不了,爬上御榻爽到爆!」
忽然,屋外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易兒,你在裡面嗎?朕進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