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具人覺醒

嘉玉一邊坐在床上打哈欠一邊感嘆命運不公，想想書里的狗血劇情和自己的悲慘前路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忽聽吱呀一聲，廂房的木門開了。

陽光傾瀉進來，照在一個矮胖的婦人身上，這身影逆著光叫人看不清面容。

「七娘，快起來收拾收拾，一會兒還要去見夫人。」那身影說道。

七娘？

是了，小丫鬟原身是姓沈，在家中是第七個女兒，貧苦人家沒什麼功夫給女兒取名字，「嘉玉」二字是東家取的，所以她未被賜名前便一直被稱作沈七娘。

三天之前，他爹為了給家裡唯一的弟弟治病，託了在鎮國公府做老媽子的表嬸王氏將年僅十三歲的她賣到了府里做下人。

王氏見她還在發愣，又往屋中走了兩步露出一張蒼老又精明的臉，「七娘，快起來，進了國公府做事可不比在家中了，逃懶可是要挨板子的。」

看著自己侄女這嫩的能掐出水的臉頰不由市儈一笑道:「今日夫人要為三小姐挑陪嫁丫鬟，我可是聽說了，這三小姐可是要嫁入攝政王府呢，這鎮國公府里馬上要出一位王妃娘娘了。」

嘉玉點了點頭，心裡卻想，可不是要出一位王妃了嗎，不過不是什麼三小姐，而是默默無聞的庶出四小姐宋芷柔，全書氣運集一身的女主角。

王氏看她不開竅的模樣皺了皺眉又循循善誘道：「七娘若是被夫人選中了，跟著小姐到了王府豈不是飛黃騰達？到那時好好伺候王爺王妃，再生下個一兒半女······」

嘉玉：「······」

她可不想攪和進男女主狗血的虐戀情深中，她只想離得遠遠地，越遠越好，至少別再因為男女主談情說愛把這條小命耽誤沒了。

「七娘，聽到沒，好好表現。」

王氏打著自己的算盤，夫人專門囑咐挑幾個模樣俏麗的，王氏奇怪，誰家嫁女兒會帶幾個俏麗的陪嫁呀，只怕是與攝政王的這樁婚事另有隱情。

嘉玉洗漱一番過後便隨著王氏去了主院，小丫鬟們都已經站好了她這個「關係戶」才姍姍來遲，不由得引起眾人側目。有幾個小丫鬟還直衝她翻白眼，嘉玉見狀也不敢耽擱，徑直走到最後一排站著。

王氏看她這般不爭氣本還想多說兩句，卻見圓門處鎮國公夫人已經踏著蓮步走了進來，只得退至一旁。

鎮國公夫人喬氏和鎮國公宋治是少年時的結髮夫妻，成婚的前兩年自然是恩愛無雙，滿京城都知道鎮國公夫婦鶼鰈情深。

可就是這被稱為「大齊模範夫君」、「絕世好男人」的宋治竟然在喬氏有孕時與自己的小姨子有染。

喬氏被丈夫和妹妹氣得早產，與此同時妹妹小喬氏也被診出喜脈，不得已之下，小喬氏被抬進鎮國公府做了姨娘。

原書中的女主角宋芷柔就是小喬氏之女，從小就不得鎮國公夫人待見，由此可見，替嫁之事無疑就是鎮國公夫人對小喬氏母女的報復。

只見喬氏由侍女嬤嬤扶著緩緩走來，管事的劉媽子福了福身討好笑道：「夫人，新來的小丫頭可都在這了。」

喬氏聞言點了點頭，也不看她，繞過劉媽子佝僂的身子徑直走到小丫頭們跟前挨個打量，邊打量邊搖頭目光略帶嫌棄。劉媽子卻有些脊背發涼。

終於，喬氏在第三排第一個小丫頭面前停下，朱唇輕啟：「抬起頭來。」

小丫頭聞言一滯，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秀麗的面龐。

喬氏點點頭，劉媽子會意，立即上前將小丫頭拉到一旁。

嘉玉低著頭看著緩步移動的金絲褶裙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在她的眼下站定。

「抬起頭來。」還是一樣的話，嘉玉抬頭目光卻不與她對視。

喬氏似乎是滿意的，劉媽子將嘉玉拽了出去，與剛才如出一轍。

劉媽子遣走了一院子丫鬟婆子領著嘉玉和先前被選中的小丫頭一起進了廂房之中，上首的位置坐的是鎮國公夫人喬氏，嘉玉和小丫頭一起跪下給喬氏行禮。

劉媽子討好的笑道：「夫人好眼光，這兩個小丫頭都是奴婢剛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上等貨，都是清白人家的小丫頭。」

喬氏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劉媽媽自下去領賞便是。」

這話便是要趕人了，劉媽媽乾笑一聲，張了張嘴到底還是退下了。

「叫什麼名兒啊，年方几何啊？。」喬氏慢條斯理的問道。

「奴婢姓陳，年十五，沒有名兒。」小丫頭道。

嘉玉：「奴婢姓沈，名喚七娘，年十三。」

喬氏點了點頭，「既然要做小姐陪嫁，進了王府可不能用這些賤名兒了，你以後叫『明玦』，另一個便喚『嘉玉』吧。」

「謝夫人賜名。」

沒錯，原著中明玦和嘉玉是宋芷柔的兩個陪嫁大丫鬟，嘉玉為宋芷柔擋刀而亡，而明玦······

嘉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明玦，她記得明玦真的成為了冷沉殤的「房裡人」，做了男主的通房丫頭。

喬氏賜了名便把他們二人安置在西院中學規矩，又差嬤嬤們為二人做了幾身新衣裳，賞了些首飾銀錢，這些倒是無甚可說的。

除此之外，卻還額外教了一些別的東西，嬤嬤看嘉玉年紀尚小便打發她去干別的，單單留下年紀稍大的明玦在屋中。不一會兒，嘉玉看見明玦從房內出來，只見她低著頭耳朵根兒都紅透了。

嘉玉心下瞭然，想必是教了一些······成年人做的事情吧。

回到西院廂房中，嘉玉躺在榻上難以入眠。

明玦依然沉浸在下午嬤嬤們所言之事中兀自臉紅，看嘉玉醒著，便忍不住問道：「嘉玉，你見過攝政王殿下嗎？」

嘉玉聞言搖搖頭；「沒有。」，心裡卻道：冷沉殤，這名字一聽必然是眼中帶著兩分冷傲三分疏離五分邪魅的怪異王爺，會似笑非笑的說: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嘉玉被自己的想象油到了，又問明玦：「嬤嬤和你說了些什麼？」

明玦的臉更紅了，「哎呀，你還小，問這些做甚？等你大些就懂了，我們總歸還是要伺候王爺的。」

窗外的月光為夜晚灑下一層輕紗，婆娑的樹影像是輕紗撕開的一道口子，有個想法在嘉玉心中越扯越大。

「總歸」嗎？

不。

嘉玉可不想讓自己葬送在這個封建社會裡。

她想，她要乾的，一定會是讓身旁這個小丫頭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