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小姐的體嫌口直小狼狗03
左烏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染上幾分風暴,他眼神幽暗如深淵一般死死盯著自己的父親,吐出來的話音略帶著几絲一絲戾氣:「我母親她比你好多了!」
如果不是他這個酒鬼加瘋子,他母親怎麼會被他逼走?!
「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這裡左烏的臉上,這會他沒有躲,因為他知道,今天這一頓打他如果不挨,那下個月他奶奶的葯錢,他是死也不會給他的。
左烏咬著牙,他不知不覺間攥緊了自己的拳,低垂下的黑色瞳眸里蓄著濃烈的恨意,再忍忍,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帶著奶奶離開這裡了。
左光亮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子,每每到了喝醉酒的時候氣一上來就更別說了,看到他跟個小狼崽子一樣的眼神,他胸膛一鼓,登時瞪大眼罵罵咧咧道。
「看,看什麼看?老子看你是皮癢了,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收拾你才行,媽的,你個死人啊,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去給老子拿根棍子來!」
他推了一把站在一邊呆愣著表情的女人,鼓脹的眼充斥著十分的嫌惡和惱怒,彷彿是覺得她這樣子丟了他的面子一樣。
女人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是樸素,秀麗的臉上有著幾道明顯的指痕。
左烏只隨意瞟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光,不過只是那幾秒鐘的時間,也讓他捕捉到了女人眼中幾欲掩蓋不住的仇恨,他輕輕勾起了嘴角一絲冷笑的弧度。
這個女人當初帶著他的「好弟弟」來到這裡張揚舞爪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這一天嗎,呵,真是愚蠢,還真以為這個酒鬼男人會是什麼好人嗎?
或許是男人的推攘讓她感覺到了胳膊上傷口的疼痛感,女人這才忙躲閃著身體,嘴裡小心翼翼地應著「我去,我這就去,你別打我」的話。
左烏冷眼看著她將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恭敬地遞到男人的手上,爾後,醉醺醺的男人好似童話中的惡魔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他張開的嘴裡吐出來的不是酒氣。
是十年如一日的,令他厭惡到了極點的腌臢。
*
然而誰也沒想到。
這頓打最終並沒如左烏想的那樣真正落到他身上。
事實上,那根腕兒粗的棍子在左光亮剛剛揚起手的時候就『嘎吱』一聲碎成了一堆渣渣。
男人頓時勃然大怒,一手將站在一邊的女人拉了過來,撒氣道:「nmd,你給我拿的這是什麼東西,是不是想死……咳咳咳!」
左光亮咒罵的話還沒說完,恰好一陣涼風吹過。
那些碎屑旋即戲劇性地飛到了他的臉上,以及飄進了他剛好張大的嘴。
「呸呸呸。」左光亮忙想將碎木屑吐出去,但是那些碎木屑好似一根根銀針就這麼刺在他嘴裡的軟肉上,一時間疼得他齜牙咧嘴,哪裡還顧得上教訓人。
左烏見狀,眉梢一挑一揚,眼中流露出一絲譏笑。
他轉身就走,也沒管身後一雙女人的眼睛里複雜的神色。
女人好幾次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左光亮畢竟還在旁邊,女人生怕左烏走了后,待會等這個瘋子緩過來會把憤怒全部發泄在她身上,她害怕地抖了抖身體,立時斂下所有的心思側過身。
女人使勁兒地幫左光亮拍著後背,好讓男人把碎木屑咳出來,只是不管怎麼樣,那些碎木屑始終都沒從男人的嘴裡吐出來,反倒是流下了一地的血。
黑紅色的血在愈發昏暗的客廳顯得有些可怖,女人看著左光亮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拍背的手不知何時慢了下來,她帶著一絲驚疑的目光瞟了一眼男人。
那根棍子……明明就是好好的,為什麼剛剛卻突然之間碎了?
而且,現在還到了他嘴裡一直吐不出來,這也太邪門了!
女人,也就是魯凡雁掃過空蕩蕩的客廳還有地上的血跡,突然之間渾身一涼,遍體發寒,她止不住的想啊想,是不是那個女人回來了……
越想越害怕,她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左家小洋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對於左烏來說都並不重要。
但是有一件事卻是他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他母親,到底被他逼去了什麼地方?
左烏記憶中已經快要沒有了他母親的印象,但是他仍舊記得。
小時候那個溫暖帶著香味的懷抱,還有母親把他抱在懷裡躲著那個男人的毒打的時候,她俯身為他擦去眼淚的那雙暖暖的大手……
想到這些,陰鬱的少年也難得露出了幾許柔軟。
而少年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了小洋樓沒多久后,小洋樓的三樓小閣樓那,有一道身影悄然拉開閣樓的小門走了進去,之後喑啞的嗓音在閣樓里微微響起。
「小姐,少爺他今天,救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閣樓里並沒有傳來回話的聲音,但說話的人似乎並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接著說著自己的話,「我已經去看過了,那個年輕女孩子,恐怕——」
「是余家的人。」
「余家,您還記得嗎?小姐您當初可是最不喜歡余家的人了。」
「您總說,余家的人啊,都是掛著一張快要拉到地上的偽善臉皮,您看一次便討厭一次,呵呵,您從前啊……是最可愛的。」嘆氣聲重重地落下。
之後,閣樓里再沒有傳來說話聲。
月光微涼,照進了留有縫隙的屋子裡,卻照不進被黑暗籠罩的一顆心。
翌日清晨。
左奶奶一大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飯,許是考慮到家裡多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左奶奶還特意將早上原本的粗面饅頭換成了熬得細軟的清粥。
清粥熬得很稠,裡面不僅放了切成丁的肉沫,還有綠油油的青菜,余聽凝一醒來就聞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粥香味,她洗漱好走過去想要幫左奶奶的忙。
但左奶奶一看見她就對她擺了擺手,「我這邊都弄好了,沒事沒事,你過去坐著吧,對啦,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她邊說邊呈粥。
余聽凝住人家的,現在還吃人家的,饒是臉皮再厚都得臉紅,她站在一旁乖巧地回答:「左奶奶,我叫余聽凝,您啊,叫我凝凝就好了。」
「好好好,凝凝,這名字可真好聽啊。」左奶奶笑著。
「……余聽凝。」忽然間有人叫她的名字,冷淡的嗓音意外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