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琢磨想進山

秋禾咽了咽口水，聲音略低了低「娘，那個......那個今天安生哥他們幾個說要約著去古崖山去拾柴火，娘..............」

「想都別想！」林娘子猛的一抬頭，瞪了她一眼，轉身把活計拿回屋裡，又出來從搖籃里抱起瑞兒進了屋，關了門理都不理秋禾。

咦！這是親媽，還沒有說呢，都知道自己的打算了，老話咋說的？你屁股一撅就知道你是屙屎還是屙尿！咋這麼大反應呢，秋禾莫名得有種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拒絕溝通！偃旗息鼓！不存在的。不怕不怕，堅持就是勝利。

哼著小調把挖回來的野菜洗乾淨晾曬，然後把晒乾后的曲蟮切碎，把之前控干水的野菜切碎和已經切碎的曲蟮拌了拌拿給小雞吃。

過去幾天了，秋禾一提起古崖山，林娘子都一把掐斷話頭。秋禾哀怨的看了看一臉懵然的爹，懵逼的秋老爹，我是錯過了什麼嗎？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娘倆之前的戰爭我是不是不要摻合呀。

又過了一天，張安生跑到秋家，在門外瞅了一眼，見秋禾在那裡打掃院子，輕輕喊了一聲「秋禾......秋禾」。

「噓......」秋禾望了望屋裡，沒看見娘出來，估計是沒聽見。她趕緊走到院門口

「悄悄的」

「你娘還是么沒同意呀？」

「嗯!我一提起古崖山，她就打斷，不准我說，更別說去了」

「那你不去了？」

「去！肯定要去的！張叔說了什麼時候去嗎？」

「後天，我爹說後天約了磨子村的幾位獵戶一起去，他答應帶我們到山腳下的外圍那，等他打獵完了再帶我們回來。」

「你看嘛，又沒什麼危險，我們不進山裡面去，就在外面，而且還有張叔叔和我們一塊。我娘咋就不許呢？」

張安生說「你好好跟你娘說說，如果.....如果實在她要是不許就不去嘛」

「我今天再跟她說說，對了，找我爹，我先找我爹說，要是能說動我爹，我讓我爹再幫我勸勸娘」賓果，咋就沒有想到呢，是沒有吃豬腦子嗎？

「安生哥，你先回吧，我去地里找找我爹，先跟我爹說說」

「好呢，明天你給我答覆，去還是不去我好跟我爹說哈」

「告別了張安生哥」秋禾打算從自家爹那裡迂迴一下方針。

秋禾跑到自家地，站在壟上喊了爹兩聲，秋老爹抬頭看了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走過來「咋，禾兒你咋來了？有啥事？」

「沒啥事，就是看看你多會弄完咱就的地，和你一塊回家去」

「嗯?」秋老爹有點疑惑的看了看她，「說吧，你這三寶殿也登了，我總得給你遞梯子不是！」

「嘿嘿」秋禾訕訕的笑道：「爹，就是安生哥他爹後天要去古崖山，我想.....我也想去看看。」

秋老爹眼睛一瞪「別人是去打獵，你去看啥？你以為是去逛花市，還去看看，你不曉得那山危險呀？」

「曉得，我曉得山裡危險，可是我又不進山裡面去，我只是想和安生哥他們一起在外圍轉轉，你看現在後山也挖不到野菜了，連柴火都不怎麼拾得到，我就是想，就是想去古崖山看看，有什麼野菜啥的」秋禾一臉祈求的表情望著爹。

「我保證，保證不進裡面去，就跟安生哥他們在外面，再說去和回來都有張叔一塊，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爹...爹...你就幫我跟娘說一下唄」

秋老爹酸澀的揉了揉眼，誰家娃願意這麼小的年紀就生活得這麼困苦呀，還不是窮的鬧心。

他微微點了點頭，「嗯，我回去給你娘說一下吧，你可保證了的，不能往大山裡面跑哈。」

「我保證!我保證！」秋禾信誓旦旦的舉手保證，挽著爹的胳膊，晃悠悠的往家走，看是眉毛都上翹了幾分。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那，秋老爹拿本書在那慢慢看著，林娘子就著微末的天光繼續綉她的綉活，收拾好碗筷的秋禾這會爬在搖籃前逗弄著吐泡泡的小弟，安逸，靜謐的氛圍。

秋禾抬抬頭，望了望看是入迷到書裡面的爹，輕輕的咳了一聲。

秋老爹收回看書的眼光瞟了一眼林娘子。略捋了一下情緒，口吻淡淡地說到「家裡今年的糧食和柴火應該不差多少吧，地里的活忙完了，我瞅瞅哪天有時間去山上多打點柴回來，眼看冬天就要來了，得多準備著。」

「嗯，上次你去打的柴火省著點還能夠半個把月，只是那糧食是咋省也夠不了到年底的嚼用」

秋老爹順勢把書放下，看著林娘子說：「後天張獵戶要去古崖山打獵，我想著跟著一塊去」

「你去幹啥？」

「這不是想跟著一塊去看看，順便弄點柴火回來嘛」

「你又不會打獵跟著一塊去幹嘛，再說咱家要漚肥養地了，往年這會也要準備農肥漚在那，等來年種莊稼要用的，這是緊緊要緊的事，那個打柴過幾天再說，等地里的菜收了儲存到了地窖里，沒事了你再去打些冬天用的柴火」

「嗯...那也行吧，我先緊著地里的活兒，我聽說安生他們幾個小娃娃也要去....」

聰明如娘呢，林娘子陡然放下綉活，瞪了瞪秋禾「是不是你跟你爹說，你要跟著一塊去了？」

「娘......」秋禾委屈的嘟囔

「他娘，你也別瞪禾兒，我也曉得那山裡危險，是不允許她一個人去的。這不是禾兒聽說安生，燕子和芳芳都要去嘛，娃兒家都想著一塊耍的歡喜。

再說張獵戶和磨子村的幾個獵戶都要去那邊打獵，幾個娃兒在外圍轉哈，不進山裡去。有張獵戶照看著，問題不大。」

林娘子收回瞪視的目光緩緩說：我也不是不讓禾兒去，只是擔心那大山裡太危險，聽說每年山裡都有人出事。我害怕」

「娘，我發誓，我絕對不亂跑，絕對不進山裡面去，我就和安生哥他們一起在外圍轉轉,我只是想去古崖山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野菜或者其他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林娘子嗔了一聲，悶悶的不發一言，秋禾一顆心喲，直直的往下沉，唉！沒希望了。

她正失望的準備站起來回房間，只聽娘說：「明天給你攤兩張餅子，帶著路上吃，你們去了早點回來，不要讓家裡人擔心，還有大山裡有很多野生野長的，你不認識的那些千萬不要摘」

「嗯，我曉得，娘，你就放心吧」

小心肝喲！不帶這樣嚇唬的。一蹦噠竄在林娘子面前「謝謝娘！謝謝爹！」轉頭對秋老爹擠眉弄眼的。

秋老爹瞅了一眼，沒有說話。林娘子細碎地嘮叨了一會。秋禾高興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細思量明天要準備什麼？更期待這趟的古崖山之行。

睡覺時，秋禾輾轉反側，興奮的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一會夢見自己肆意地在大山裡奔跑，一會夢見好多野兔在身邊跳竄，伸手一抓就逮住一隻，傻傻的呵呵直笑。

一會又夢見薅了一大筐野菜，結果背回家又是空的，傷心的大哭。

哭著哭著就哭醒了，擦掉眼角的淚，轉頭看看，外面天已經蒙蒙亮了，秋禾聽見外面有響動，估計是爹和娘都起床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穿好衣服和鞋子，整理好床鋪，開了房間門，看見爹正在院子里拾掇。娘在灶間做早飯。秋禾洗漱好后，切了一些溧過水的野菜拌著曲蟮餵了雞子。吃過早飯，秋禾跟爹娘說了一聲，就去找張安生。

「安生哥！安生哥！」看著正在河邊擔水的張安生，秋禾大聲的喊道。張安生看見是秋禾，放下水桶跑過來，「咋？你娘答應了沒有？」

「答應了！我娘答應了」眼睛亮閃閃的，興奮地比劃，把昨天怎麼給爹說，怎麼讓爹去給娘說，然後娘怎麼回答她的話，一股腦的噼里啪啦全說出來，無以言表的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撿到寶貝了。

秋禾咽了咽口水，說的太快，喉嚨有點干。「秋生哥，明天張叔他們什麼時候出發？需要帶什麼些?」

「爹說明天寅時末，卯時初的時候出發，早點出發，早點回來，趕著晚上天黑之前回來。你明天早晨寅時三刻的時候在家等著，我們來接你，明天咱們幾個小娃也不打獵，就帶上方便的鋤頭，鐮刀，背簍和一條繩子。對了，最重要的是帶點水和乾糧」

「嗯，我省的，行吧，你先忙你的去，我去芳芳和燕子家說一下」

「好的你去說了，我就不用跑一趟了」

「好呢！安生哥，我走了」秋禾揮揮手一溜煙的往芳芳家跑。去了芳芳家和燕子家，把需要準備的傢伙什給她們說了，又說了什麼時候出發，然後秋禾就回到家裡，纏著爹把家裡的鐮刀拿出來磨了磨。

自己準備了一根結實的繩子，找好自己合適背的背簍，還有挖地的點鎚兒。秋禾把裝水的葫蘆系在腰上。

最後想了想把之前自己縫的一個口袋也裝在背簍里，順便在口袋兩側縫了兩條結實的帶子，方便掛在脖子上或者跨在肩上。秋禾看了看丑啦吧唧非口袋亦非包的東西姑且就叫做簡約挎包吧。

在下晌午的時候娘給她攤了幾張菜餅子。就是黃面加點野菜加了一點鹽，調成糊糊，然後鍋里抹了點油，餅子攤得薄薄的。軟軟糯糯的，聞著口水都流出來了。秋禾眼珠滴溜溜的看著攤好的餅子，恨不得一口咬下，眼饞的使勁咽了一口水。

算了還是離開這個勾人的誘惑。她離開灶間，到爹娘的房間抱著小弟玩耍，小弟真乖，餓了的時候就哼哼兩聲，尿濕了就蹬蹬腿，扭扭身子，平常也不哭也不鬧，餓了吃，吃了睡，吃睡都飽了就在那自個兒玩吐泡泡。

沒有誰家的娃這麼好帶了。喜歡的一家子都說小娃真疼惜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