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望海

小黑有一剎那，無語至極。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也說不上是什麼壞人，他性格也算是古怪多變。

但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這種無奈，問：「不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嗎？問我？！開什麼玩笑？」

關皇安一臉平靜的說：「因為我不知道，你就不應該問我。」

「這邏輯……」小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有見過腦迴路那麼清奇的人。

「你的意思就是你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能問你嗎？」小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關皇安想了想說：「你這麼說也沒有錯。」

「喀……嗯，你成績好嗎？」小黑不知道為什麼，他偏題了。

關皇安一臉笑意的說：「看心情，不過心情好的時候倒挺多。成績還算行吧！」

小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暗暗的想：如果你的成績一塌糊塗，你不會埋怨出題的老師出了這個問題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就想法真的是太奇葩了，反正老師也不會跟你理論多少，再扣個20多分吧！之前就有人這麼的跟我說過。

「好笑嗎？你心情不好，為什麼如此努力的去做你不討厭的事。」關皇安略有些煩躁的看著他。

「不是這個意思。」小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越聊越偏題，到越聊越起勁，「你知道嗎？我們那個時候很講究禮儀這個事情，所以無論對方回答了多麼不可思議的語言，我們都只能以笑回饋，無論怎麼樣啊，都要為他人考慮，給人留下一個溫和的印象，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影響他人。」

「面對自己的敵人和仇人，也要寬恕他們？」關皇安有點疑惑，這種規則是誰提出來的？為什麼一定要以笑回饋？

小黑路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按照規矩來辦，的確是這樣的。」

「你就沒有嘗試過擺脫這種束縛嗎？」關皇安疑惑地看向了他，「你不想要擁有自由嗎？」

小黑假假的笑了，眼睛並沒有那麼美麗，而是增了一點迷茫，空洞的雙眸另顯恐怖，飄逸的長發，此時也不再搖動，空氣都凝固了，略有些輕的聲音說：「你不明白，這就是宿命的枷鎖，我無法擺脫，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命運，我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工具？我好像聽過他說。」關皇安低垂下了腦袋，因為他明白，越高高在上的人越有不可描述的痛苦，他們付出了比常人更加慘痛的代價，獲得了力量和權利，但是他們卻束縛了整個人生。

深淵中的環境突然一轉，他們漂浮在海面上，微風拂過發梢，湛藍的天空中飄著朵朵白雲，清澈如鏡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他們坐在小木船上，小木床搖搖晃晃並不平穩，就如同小黑現在的內心。

小黑低垂下了腦袋，坐在了船上，雙腿蜷縮，手搭在腿上，狂野風卻出現在了這種動作上，過了許久關皇安，都沒有打擾小黑在獨自的思考。

突然小黑猛地抬起了頭，那雙凌厲的眼眸中閃爍著暗色的光澤，此時他變得更加恐怖，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陰沉的聲音傳來：「我無法理解，你明明是個小孩子，為什麼你會懂那麼多？我也想擺脫命運，宿命是無法擺脫。」

「你不要總問我認為是小孩子好嗎？再說了，誰說是你無法擺脫，只要你肯付出一些努力，挑戰創世神的權威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刻，你肯定有一剎那獲得了自由。」關皇安有點無奈，很多人都把他認為小孩子或許是這種樣子，不過他早已習以為常，微微的笑了笑，「我也嘗過這種感覺。」

小黑現在六神無主，但依舊保持著那虛偽的笑容，說：「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個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小，我開始被世人唾棄，流浪在世界，沒有任何人幫過我就連小白也是，他們都只是袖手旁觀。」

關皇安沉默了一會兒，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世界有多麼的不公平，不過他現在發現這一切都靠著個人的運氣，他們的命運或許已經被擬定了，無法改變。

「要不換個話題吧，這種話題太傷感了。」小黑笑了笑說著。

「你這算沒心沒肺嗎？」關皇安尷尬極了。

小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表示了肯定，為了找到下一個話題，他四處張望了許久沒有落定，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廣闊的大海，說：「你有沒有欣賞過大海？欣賞他那廣闊壯麗？」

「沒有，我沒有欣賞過任何一種東西，這是浪費時間。」關皇安非常誠實的擺明了他的觀點。

小黑在他的頭上摸了兩下，笑嘻嘻地說：「小傢伙美是需要欣賞的，美被創造出來，無人欣賞也沒有意義，所以你還是要尊重一下！海洋中蘊含著很多東西，你可以看著海洋了解未來。」

關皇安就不明白小黑是怎麼想的了，海洋和未來有什麼聯繫，簡直是完全的兩種事物，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你或許認為他們兩者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海中的先知在這兒，海洋能告訴你很多秘密，比如說永生的秘密。」小黑故意賣了個關子，一臉俏皮的看著他。

關皇安對永生沒有任何興趣，他認為有意義的一年比無意義的100年更加重要，所以他寧願少活幾年，但希望能多做點貢獻。

「什麼玩意兒啊？你想想怎麼能永生！」關皇安一臉懷疑一臉不屑的說。

「你是第無數個說這種話的人了！」小黑無奈的嘆息。

小黑眺望著海洋之中，用手劃過水面，水母群圍繞在他們的身邊，湛藍的天空立馬變得黑暗，直接跳過的時間來到了黑夜，水母群散發著燈光，美麗極了，就像有著光澤的海洋。

「這是什麼？」關皇安驚嘆這壯觀的場面，他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認真的欣賞過美，其實他發現，偶爾欣賞一下也不是那麼難受，也不完全是浪費時間。

小黑趁他不注意，撈了一些水灑在他的臉上，關皇安一臉無奈的看著小黑，這麼大的人怎麼還那麼俏皮？

「喂小黑，你都那麼大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關皇安一臉不爽的看著他。

小黑咯吱咯吱的笑了笑，燈塔水母圍著他們繞圈，小黑走下了船踏在水面上，水母似乎接住了他，每踏一步，以腳為中心散發出很多光圈，說：「小朋友，走吧，下來玩玩！不能總宅在一個地方！」

關皇安總覺得這樣做很傻，但是覺得很好玩，奇迹般的走下的船，他踩在海面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驚險，而是像地面一樣，但會更加柔和。

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圍繞著他的，紅色，綠色和藍色的光圈，就像仙境般美麗。

「漂亮嗎？小傢伙，跟著這樣一個地方一動不動，邁出一步跟我一起走啊！」小黑主動拉著關皇安的手，讓他一起去更遠的地方。

讓人在海面上奔跑，圍繞著他們的光圈越發閃亮，燈塔水母群也一直圍繞著他們，小黑大聲喊道：「這就是永生的燈塔水母！返老還童之術可只有他們有！」

「那又怎樣？一直重複同樣的生活，不無聊嗎？」關皇安，現在已經對有生有點心動了，但是他出於面子還只能表示漠不關心。

小黑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這次是真真切切的真笑，大聲喊：「不！不會無聊的，有著那麼多的好朋友一直陪伴著你，你永遠都不會感到無聊！無限的時間無限的美好，只不過唯一的一點就是，不要有死的念頭，不然會浪費了這種天賦！」

兩人在海面上越跑越遠，跑到地平線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