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來遲一步

陽光普照，儘管已經來到夏末，但大地一片春和景明之象。

隨著距薩羅斯的直線距離越來越短，沿途村莊、城鎮規模也越來越大，連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衣衫陳舊，面露飢黃，拖家帶口，目中無光，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前往未知遠方的大路上。

這就是傅軒對這些人的印象，他們是這場部分貴族狂歡宴席中的犧牲品，是被擺上餐桌的餐前小菜。

傅軒沒有能力幫助他們，至少現在的他沒有，他只能任由這段歷史繼續發展，直到發展到一個合適的時間，由一群合適的人推動一場徹底的變革，才能改變那時人們的生活。至於現在，他們只能成為歷史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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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軒回想起上午在莫利斯的經歷，原本有些傷感的情緒也立刻變得振奮了起來，現在能確定羅徹這個人的確存在，也的確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至於無法找到大學期間的經歷，那隻能歸結於被幕後之人隱藏起來了。

馬車搖啊搖，熬夜的影響逐漸出現，傅軒的腦海中無法抑制地湧上了一股倦意。

「什麼時候能到薩羅斯？」

「慷慨的遠東先生，要傍晚才能到呢，尤其是前幾天下雨，山洪把一段路給沖塌了，我們要繞好大一圈才能過去。」

但此時的傅軒已經聽不見了，他早已沉沉地睡了過去。

日頭西斜，薩羅斯城兩側的高山阻擋了太陽最後的一點餘暉，車夫也在到達目的地后及時叫醒了傅軒。

如在莫利斯鎮一樣，傅軒挑了門面最大的那家旅店。

一樣的二十六銀幣一天加三餐，但不一樣的是，傅軒晚間並沒有選擇休息，而是抓緊時間去尋找華特家的住址。和阿讓說的一樣，華特的家族在這個城市裡很出名，而且是出人意料的善名。因此傅軒隨便問了幾個路人就得到了他家的確切地址，只是傅軒租住的旅店在城北，他家住在城南。

月亮不知不覺地升起，隨著守夜人的一聲鑼響，大街上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就連那些無家可歸者也都各自尋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休息。按照城市管理法的規定，夜間夜不歸宿者，直接視同流浪漢，送到管理局做苦工，因此傅軒只能選擇在那些陰暗的小巷中穿行。

雖說是陰暗的小巷，但更多時候，月光照亮了大多數街道，也照亮了其中所隱藏的種種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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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完一半路程，傅軒就目睹了三場搶劫、一場強暴和四個打孩子的父母。至於造人的活動，在這個沒有電的時代，作為近乎唯一的娛樂活動，哪條巷子里都能聽到一旁房間中傳來陣陣叫喊。

隨手打暈搶劫者，一腳踢碎強暴者的蛋，傅軒沒在繼續管那些受害人，他做不到幫助所有人，他只能也只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些不違反自己良心的事情。

就這樣磨磨蹭蹭地，傅軒來到了華特家的附近。

華特一家人就住在眼前這個獨門獨棟的三層小樓中，傅軒並沒有選擇重新打扮成上午的那個樣子，而是以原本相貌的直接敲門，但還沒走到門口，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味就傳到了傅軒的鼻子中。

」不好，是隱香。「

隱香是傅軒來羅托的路上，隨身攜帶的一種香水，這東西能完美的掩蓋血腥味和腐敗的惡臭，並加快屍體的腐壞。簡而言之，就是在沒時間沒條件處理屍體時的一種普遍選擇。

藉助智甲賦予的額外力量，傅軒輕鬆地一腳踹開了房門。

但與傅軒所想完全相反的是，他並沒有在一樓大廳看到任何屍體，甚至沒有一點點血跡，當然也沒有一個活人。而從隱香傳來的方向判斷，屍體應該集中於樓上，但安全起見，傅軒還是選擇先清空一樓。

隨手將房門關上，傅軒謹慎地穿過大廳，一樓的布局是中間客廳，左側為廚房和餐廳，右側由於關著門不好判斷。

客廳並沒有什麼寬大的陳設可供躲藏，所以傅軒將目光聚焦在了留有視線死角的廚房和關著門的未知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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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牆壁，傅軒緩緩地蹭了過去，視線穿過廚房的們，逐漸向內部延申，沒有發現屍體與敵人令傅軒懸著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一旁的爐火還熊熊燃燒著，不停的向外蹦出火星，爐子上的瓦罐中湯水還在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散出一陣陣不弱於隱香的飯菜香味。

看著散亂擺放在餐桌上的五套碗筷和被打翻的菜肴，傅軒腦海中模擬出了這家人遭受襲擊時的場景。

一家人經過一天的工作與學習，在晚上歡聚一堂，母親端出一份份令人口水直流的美食，在國外工作剛剛回來休假的父親聽著家人的嘮叨，突然間，一隊全副武裝的陌生人沖了進來，將無人控制住並帶上了二樓。仟韆仦哾

傅軒如法炮製，打開了另一側房間那關上的房門。

黑暗中，傅軒可以隱約看到一張寬大的書桌和幾個高大的書架。同樣沒有屍體、血跡與打鬥的痕迹。

來到樓梯，在這裡出現了一條並不明顯的血痕，出血量很小，應該是某個人在上樓時摔倒所致，但這也印證了一家人是被帶上樓，而非劫走。

」嗖「

機括被觸發，連帶著弓弦回歸正位，羽箭也被以極快的速度射出。

」殺人者還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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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踩上樓梯的傅軒便遭到了弩箭的攻擊，大腦立刻做出了判斷，智甲也在一瞬間覆蓋全身，替他擋下了原本要貫穿心臟的一箭，衝擊的餘波也被智甲特殊的結構所檔下，傅軒沒有受到一點點傷害。

在這種敵方佔據有利地形，用弓弩封鎖必經之路的情況下，一般的戰術要麼是著全套重甲硬推，要麼是另選路徑突入，比如二樓三樓破窗。但對於傅軒來說，他有個更好的方法。

聽著樓上密集的腳步，傅軒估算了一下他們大概的位置，手中一顆小巧的冰球逐漸凝聚，向牆上一拋，冰球反彈到了半空中。」轟「的一聲爆炸，而傅軒早已退回一樓，避免了被餘波傷及的可能。

在冰球手雷爆炸的同時，傅軒瞬間啟動，猶如一道白色的光芒，三兩下攀上了二樓。

二樓的慘狀也清楚無誤的展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慘狀是從兩個方面來說的，一家五口在傅軒來之前就已經倒在了二樓血泊之中，很明顯是被屠殺。

而另一方方面，冰球手雷的爆炸徹底摧毀了二樓中間部分的陳設，一片狼藉。而一部分兇手也被剛剛那個出乎意料的攻擊方式炸傷炸死，即使是遠處的也都被音浪震得頭暈眼花。

這些人並沒有穿著更便於隱蔽行動的夜行衣，而是非常常見的工人服裝，由此傅軒也知曉了，為什麼一家人會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被殺手侵入。

傅軒思緒涌動之時，因站在最遠處而受到影響較小的幾個人也恢復了過來，他們驚懼地看著這個全身白色盔甲地怪物。他們幾十年生活所積累的貧瘠見聞，並不足以支撐他們去理解傅軒的智甲，他們只知道一隻從未見過的生物，一個照面就以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擊殺了近半數隊友。

傅軒趁著這他們還處在san值全失的狀態，迅速前沖，手中的堅冰也凝聚成了利刃，輕鬆隨意，閑庭信步般抹了第一個人的脖子，到了此時，其他人也終於反映了過來，舉起手中的刀劍向傅軒沖了過來。

傅軒將手中的冰刃甩出，正中一人眉心，另一隻手同時凝聚出下一枚冰刃繼續甩出，周而復始。短短几秒，已經減員半數的殺手只剩下一人。

但剩下的那個人並沒有選擇跳窗逃生或跪下求饒，而是如在他前面的那些人一樣，向傅軒沖了過來。

傅軒右手前伸，反轉握拳，幾根冰錐瞬間從走廊的兩側生長而出，將那人擠壓在了一個極小的空間中，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傅軒想留個舌頭來問些東西，但就像前世影視劇中演的一樣，那人咬碎了口中的蠟丸，轉眼間便口吐白沫，死的不能再死了。

從傅軒遭到襲擊，智甲出現，一直到最後一名殺手自殺，時間不過一分多鐘。

但爆炸所產生的巨大聲響也明顯是驚擾了四鄰，傅軒隔著窗戶向外望去，只見周圍人家都已點亮油燈，甚至有好事者已經打開窗戶，向發出巨大聲音的方向不停張望了起來。

傅軒轉頭回到那血泊之中，探過鼻息，結果也只是確認了一家人的死亡，完全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時間已經不足傅軒再去收拾現場，只得匆匆搜查了殺手的屍體，找到了一些可能可用作證明他們身份的牌子后，直接上三樓，從樓頂躍下，跳進了一旁的小巷中，然後按照來時的路線從容回到旅店。

第二天清晨，傅軒外出吃早餐時，便發覺似乎所有人都在討論昨晚的命案。畢竟是城內名聲極好的一家人，不明不白地被人滅了滿門，而殺人兇手似乎也一個都沒跑掉，這等奇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全城。

接下來便是常見的警局搜查外來可疑人員，但傅軒早已在吃過早飯後將鑰匙留在了櫃檯，直接離開了薩羅斯城。

畢竟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再留在這裡只會徒增變數，至於會不會查到他，傅軒自然是不怕的，他有一百種方法將自己從嫌疑人名單里剔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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