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當我是在說大話吧
「何事？」蕭然眉頭微皺。
類似於程家這類大家族，看上去大家相敬如賓，和和氣氣，但私下為了爭權奪利，做的骯髒事數不勝數，所以程天嘯突然敲門，蕭然很容易會往這方面去想。
「是這樣的，江都城主蘇北漠的三兒子，蘇記歸得知您來江都了，他想見您一面。」程天嘯如實說。
蕭然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你們把我的行蹤泄露出去了？」
蕭然生氣是有原因的。
蕭家被滅，迄今為止其中包裹著數不盡的謎團，給程家老爺子治病已經是冒然之舉，如果自己天醫的身份暴露出去，說不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畢竟對於幕後主使來說，自己是天生廢脈，廢人一個，宛如塵埃般渺小，誰又會在意一隻螞蟻的死活？
可如果這隻螞蟻有了變大變強的舉動，人家不介意伸只腳把自己踩死！
程天嘯慌了，他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們泄露出去的，估計是因為程蘇兩家有姻親關係，某個程家直系在宗族祠堂開完會後，隨口給自己夫人說了。」
「這就是你們程家的待客之道嗎？」就算沒有修為，蕭然冷冽的氣場依舊壓迫的程天嘯滿頭大汗。
「我……」程天嘯畢竟是程家的二家主，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用的，「回稟天醫，您在武陵的行蹤就是蘇家告訴我們的，蘇記歸也是想趁您來江都的時候，向您表示蘇家的誠意，畢竟蘇北漠城主身上的火毒就是您給治好的。」
蕭然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不少。
怪不得程家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原來是蘇家從中通風報信，畢竟整個江都，也只有蘇家知道自己的底細！
「罷了。」蕭然擺擺手，「治病醫人原本就是我和你們程家做的一筆交易，沒必要因為這種瑣事遷怒到你們身上。回頭轉告蘇記歸，他還沒資格見我，要見，也應該是蘇北漠親自登門拜訪。」
蕭然沉著淡定的氣場，讓程天嘯心中為之一震。
蘇記歸作為蘇家三子，玄明境中期修為，乃是蘇家現在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便是他程天嘯都不敢隨意得罪。
可蕭然卻說蘇記歸連拜見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人，要麼是狂妄自大，要麼是有說出這番話的底氣所在。
程天嘯又仔細打量了下蕭然，他心裡自然更傾向蕭然是第二種人。
……
靈舟遠渡七日才到達江都。
和窮鄉僻壤的山水城相比，江都顯得格外繁華。
城門外的渡口，百米長的靈舟比比皆是，更有幾艘千米長，散發著耀眼熒光，銘文忽隱忽現的千米靈舟無時無刻彰顯著它應有的睥睨和霸氣。
「天醫，左邊第三艘蛟雲號乃是父親和我們程家家主出行所乘坐的艦船，若全力催動，可抵擋拓元境巔峰期修士全力一擊，從山水城到江都也只需一個晝夜便能抵達。」
蕭然一路上表現的太過淡定，儘管程天嘯內心始終帶著恭敬，但該炫耀的時候還是要炫耀一下的。
畢竟一艘千米長的靈舟佇立在眼前，就算是見多識廣江都本地人，都會心生敬畏之心。
想必蕭然也會如此。
可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聽完程天嘯的介紹后，蕭然『哦』了一聲后，便沒了下文。
「天醫，您……您這是看不上我們程家的蛟雲號？」程天嘯臉色終歸是有些不好看。
因為蕭然臉上的表情特別像別人在興緻勃勃炫耀手中的寶貝，所聽之人卻不屑一顧，像看待一堆垃圾似的，儘管蕭然沒說，但程天嘯卻能感覺到蕭然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一般吧。」蕭然淡淡的回了句。
程天嘯就算涵養再好，這會兒也被蕭然輕描淡寫的態度氣的面色鐵青。
一旁下人更是譏諷道，「一個武陵城來的山野村夫，心裡很是羨慕，但臉上還要表現出波瀾不驚的模樣，身位天醫，有此等涵養，佩服，實在是佩服。」
「二家主，要不帶天醫去蛟雲號上轉一圈吧，旁邊有蘇家和天聖宗的靈舟停靠，外表看不出來什麼東西，帶天醫去蛟雲號裡面轉一圈，想必天醫才能感受到咱們程家作為江都頂級豪門應有的實力。」
「對，我也贊同。」
這些下人世世代代為程家服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們自然要為程家出口氣，漲點面子。
程天嘯雖把這些嘲諷蕭然的下人們斥責了一番，但他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便扭頭隨口問了句。
「天醫，意下如何？」
「不了。還是趕緊去府上，給你父親治病吧。」蕭然搖搖頭，「再大的靈舟在我眼中也沒稀奇可言，畢竟當年某位大人物為求我給他治病，出手便是一艘要塞。」
要……要塞？
程天嘯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玄冥太大了，就算凡人和修士加起來有百億之多，但放眼玄冥，依舊是滄海一粟，就連強如拓元境的江都城主蘇北漠，出遠門也要乘坐靈舟。
這也意味著，靈舟幾乎成為了修士地位和身份的象徵。
至於要塞……
如果把千米長的靈舟比喻成一灘水窪的話，那要塞便是一片湖泊！
把江都所有頂尖豪門的家底全都加在一起，能不能買得起一個要塞都是個未知數。
況且，要塞之所以被稱作要塞，除了大和行進速度快以外，上面還會被通曉符篆之道的大師刻畫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銘文，全力一擊，百萬人口的江都城都會在頃刻間化為塵埃。
「天醫，你……」程天嘯欲言又止，他很想說蕭然是在吹牛，但又怕說出口，傷了蕭然的自尊。
「哈哈，就當我是在說大話吧。」蕭然笑了笑，「一來一回，半個月時間過去，我擔心你父親身上的病會拖成不治之症，帶路吧。」
「好。」
儘管蕭然都說了，他剛才是在開玩笑，但程天嘯心裡卻有些犯嘀咕。
雖和蕭然接觸的時間有些短，但程天嘯並不覺得蕭然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