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約定
「哦？」蕭然略感意外，「你認識此物？」
怎麼可能不認識啊！
破妄針！
武國境內只存在三根！
一根在皇室，一根在國師手中，還有一根在鎮國宗門長河派手裡。
而武國境內的破妄針也只是最初級的，只能破開拓元境以下所布置的陣法，若蕭然手裡拿的是高階破妄針，世間一切陣法皆開破！
只不過高階破妄針，程龍騰也只在史書上讀到過。
至於到底在玄冥之中是否存在，還是個未知數。
看著蕭然手中的破妄針。
程龍騰內心，覬覦肯定是有的。
若自己能把這東西搶到手，家主之位便無法動搖。
可覬覦的同時，程龍騰並沒被利慾蒙蔽雙眼，反倒很清醒。
蕭然手裡既然有破妄針，那就意味著他不只有蘇北漠這一層關係，就算蘇北漠是江都城城主，是江都的土皇帝，他都沒有資格擁有破妄針，更不可能把破妄針送給蕭然……
殺人越貨是行不通的。
畢竟修為越高的人，洞察天機的能力越強。
不管是他程龍騰，還是程家，都不敢冒這個險！
「我……我年輕時在程家傳功閣的一本書上，看到過破妄針的記載。」想到這兒，程龍騰連忙開口解釋，他的態度也越發恭敬。
之前主要是看在蕭然和蘇北漠關係匪淺的緣故。
而現在，程龍騰則是敬重蕭然他個人。
了解越深，這個男人身上的謎團越多。
越是摸不清，道不明，越能讓人產生畏懼。
「想要？」蕭然淡淡道。
「不，不想。」程龍騰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
「在我面前，還說假話？」
「不，不敢！」
程龍騰俯身作揖。
他現在不像是程家的家主，更像是一個謙卑的學生。
「行了。」蕭然擺擺手，「你心中那點小心思我豈會不知？」
「不過。」突然，蕭然話鋒一轉，「程老爺子讓你做家主，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若你剛才動手敢搶，程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片刻間就會身死道消。」
程龍騰以為蕭然是在開玩笑。
但他看到蕭然指尖把玩著一顆碧綠色的圓珠子，他臉色瞬間大變，往常泰山崩於眼前都面不改色的他，這會兒卻忍不住失聲尖叫道。
「噬魂丹？」
蕭然笑了笑，「看來你懂得挺多嘛。和明白人談話，挺省事的。」
一旁的柳大師看到蕭然手中把玩的東西后，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就奪路而逃了。
「蕭，蕭天醫，這玩意可不興放在手中把玩啊，若是丹藥揮發了，方圓十里將無一人存活！」
噬魂丹。
顧名思義，噬人心魂。
有個成語，叫做人死燈滅，便指肉體和靈魂是相輔相成的。
而拓元境以下的修士，主要是修鍊肉身，很少涉及到靈魂。
這就意味著，蕭然手中的噬魂丹若是揮發，程家將會被瞬間滅族，就連陷入昏迷的程老爺子都不能倖免！
或許在程龍騰和柳大師眼中，自己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陰招。
蕭然對此卻呵呵一笑。
因為，噬魂丹對自己是無效的！
天生廢脈，只是不能修鍊而已。
靈魂又沒殘缺。
被陳家視為累贅的這些年，自己對於空間法則的領悟，以及對靈魂神識的磨礪，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現在只差修補廢脈的一味主葯，補心花。
一遇風雨便化龍。
蕭然很期待這天的到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
蕭然看了眼柳大師，又看了眼程龍騰，不緊不慢的說著，「醫道，可醫人，也可殺人！」
程龍騰哪敢反駁啊。
現在程家上下數百人的性命，可都握在蕭然手裡呢。
「對，蕭天醫說的對。我們程家對醫師向來格外尊重，別說柳大師了，就連那些沒有邁入醫道門檻的學徒，都被程家奉為座上賓。」
「程家尊不尊重別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拿出噬魂丹，只是想告訴程家主。」
「我給你，才是你的，我不給你，你不能搶！」
程龍騰急忙附和，「知道了，天醫手段高深莫測，我等凡夫俗子豈能覬覦您的寶物？」
該敲打的，已經敲打過了。
接下來，蕭然的重心便轉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程老爺子。
「你父親，昏迷之前去過什麼地方？」
程龍騰如實說，「曾和幾個朋友去探尋了遠古時期玉華真人遺留下來的洞府。」
那，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可蕭然在猶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程龍騰。
畢竟這事要是傳出去，可是一個很大的醜聞，說不定程家會成為江都諸多豪門茶餘飯後的笑柄。
「蕭天醫，有些話你不方便說嗎？」能當上家主的人，並非等閑之輩，程龍騰能感覺到蕭然有難言之隱。
「算是吧。」蕭然點頭說，「程老爺子的病，我能治，治好后，他只需調養十天半個月便能恢復正常。至於他身上的病，去探尋遺迹只是誘因。」
「武國鎮國宗門，長河派的戒律長老，會一門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小回憶術，能搜查靈魂，還不會讓靈魂受傷……」
話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程龍騰又不傻，他肯定知道蕭然這番話深層次想表達什麼意思。
程家族中，有內鬼！
父親昏迷不醒，是內鬼乾的！
「蕭天醫，你確定？」程龍騰咬牙問。
「其實，你也不需要把長河派的戒律長老請來江都，只需透露出風聲，那些偷雞摸狗之徒便會狗急跳牆的。」蕭然笑著說。
「受教了！」程龍騰眼睛不由一亮，抱拳彎腰致謝。
「言盡於此，至於程家能否查到內鬼，內鬼是誰，我不想知道，更不想參與。」蕭然不動聲色的說道，「完成你我之間曾在靈樞中商量好的約定，我便會離開。」
不等程龍騰開口挽留，蕭然從柳大師的布囊中取出一把匕首，在眾目睽睽之下，插進了程老爺子的胸口。
匕首，沒入五寸。
距離還在跳動的心臟，僅有一絲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