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的下落
江都，一處偏僻的街巷。
「公主，你就別刁難我們了，聯姻是陛下制定的國策，武國羸弱已久，如今更是三面環敵，您要是不嫁給北邊的蠻夷部落二首領，今年秋冬季節，蠻夷人南下劫掠，死的是我武國的百姓，亡的是我武國的將士啊。」
街巷中，兩個護衛望著眼前二十齣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裊裊婷婷，下頜有一顆美人痣的小姑娘，無比頭疼。
一聽這話，小姑娘反倒更生氣了。
「聯姻？就知道聯姻，你們說說看，父皇執政這麼多年，嫁出去了多少公主？有用嗎？」
「蠻夷人會因為嫁了一個武國的公主，就不去劫掠我武國北部的萬千百姓了嗎？父皇把思涵姐姐，嫁給南邊梁國的太子已三年之久，梁國和武國照樣紛爭不斷，戰事不停。」
「靠女人換取一時的和平，我看武國，亡了算了。」
護衛和小姑娘三言兩語的對話，便把事情交代的再清楚不過了。
國與國之間的聯姻。
小姑娘的身份，則是武國將要派出去聯姻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可以百無禁忌的說，武國可以亡國，但兩個護衛哪敢接這個話茬？要是被有心人傳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是要掉腦袋的！
「公主，聯姻一事，您可以回去跟陛下慢慢商談，您這樣偷偷跑出來，我們是要被總管大人苛責的。」
護衛其實很同情公主殿下的處境。
據武國北境將士傳來的消息，那些蠻夷人，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北部大草原嚴重缺水，導致蠻夷人一年到頭都不洗澡。
公主殿下嫁過去，會過怎麼樣的生活，可想而知。
但生在皇室，享受優渥生活的同時，就要履行相應的責任，同情歸同情，但護衛們知道，這乃是皇室和公主殿下應盡的使命。
「呵！」小姑娘冷哼一聲，「我逃出宮廷的時候，都說了，不讓你們跟著，是你們非要跟來。現在又怕總管爺爺苛責，合著你們受罰還怪我嘍？要回，你們回，到時候順便告訴父親和總管爺爺，就說我武初雪死在外面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哈哈，初雪，你要是死在江都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小姑娘和護衛交談之際，一陣豪邁而又滄桑的笑聲，由遠及近傳來，「到時候，江都上上下下定會血流成河，泛黃的大地，會被浸泡成暗紅色，百年無法消退！」
只見，一個白須皓首的老者，迎面走來。
老者雖穿著一身便衣，但常年侍奉皇室，在耳濡目染的情況下，他身上不免沾染了些許貴氣和威嚴。
兩個護衛見到老者的一剎那，立馬單膝跪地，叩首請安。
「屬下，護衛公主殿下不周，還望總管大人恕罪！」
「七丫頭生性活潑，還精通毒道，我之前都差點被她給迷暈過去，你們若是能看住她，才怪了。」
總管揮手，一團虛無縹緲的靈氣分成兩支，將單膝跪地的護衛攙扶而起。
但緊接著，突生異變。
剛還溫和的靈氣，突然變得無比暴虐。
伴隨著『咔嚓~』一聲。
兩個護衛的右臂，幾乎扭曲成麻花的形狀，盡數折斷！
「不過，七丫頭離開宮廷，陛下很生氣，斷你們二人一條手臂，你們可服？」
看似是在懲罰，實則是在護短。
一國之君憤怒，豈會因為斷一隻胳膊而消氣？
想想都不可能。
若是陛下親自前來，看護公主的兩位護衛，只有死路一條。
兩個護衛疼痛難忍。
但就算黃豆大小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到地上，他們也未曾發出吃痛的聲音，還感激涕零的說道。
「謝，總管大人，不殺之恩！」
武初雪見狀，連忙抱著老者的胳膊，撒嬌著。
「秦爺爺，是我想逃出皇宮的，父親生氣，責罰我就是了，阿力和黃四是無辜的。」
老者對待武初雪的態度，明顯和藹可親了許多，臉上掛滿了柔和的笑容，「七丫頭，玩夠了，就跟我回京都吧，你毒暈一千禁衛軍偷偷跑出來，換做其他皇子和公主，可是要去宗人府閉門思過，鞭笞兩百下的。」
「不。」武初雪搖頭拒絕，「秦爺爺，你要是敢帶著護衛把我強擄回去，我就咬舌自盡！誰樂意聯姻，誰去，我才不會嫁給蠻夷部落的二首領，死都不會，讓父親死了這條心吧！」
「初雪，聯姻乃是武國唯一的出路。」老者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武國西邊靠海，平日流寇居多，匪患不停，東邊，東征大將軍，齊天左，擁兵自重，南邊又和梁國紛爭不斷，現在唯有讓北邊的蠻夷部落，停止秋冬季節的劫掠，去騷擾別國，才能給武國有充足修生養息的機會，你也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要理解陛下的苦衷啊。」
武初雪生在皇室，雖有些嬌生慣養，但也不是什麼刁蠻，不講理之人。
秦爺爺說的這些話，她懂，她也知道武國如今羸弱，若北部蠻夷部落停止劫掠，會給武國百姓乃至將士們帶來一段難得的安定時光。
可……可自己的幸福，又有誰想過？
人，都是自私的。
哪個女人會願意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蠻夷人？
反正，武初雪是絕對不同意，她也不會這麼做。
「秦爺爺，你別勸我了，皇室公主多了去了，父親沒有女兒了，二叔，三叔他們還有，憑什麼選我去聯姻？除非父親收回成命，不然，我就算是去梁國找姐姐，也不回去！」
武初雪說話的語氣格外堅定。
似乎，老者和護衛想將她帶走，也只能帶一具屍體回京都。
「唉~」老者幽幽的嘆了口氣，「七丫頭，不回去也罷，你去梁國，也不能來武國東部啊，要是讓齊天左知道你在江都，挾持你做人質，可就不妙了。」
「放心，秦爺爺，齊將軍是不會挾持我的。」
武初雪並不在意老者的憂慮。
不僅不擔心，反倒她在眼中，武國東部，甚至江都這地方，還很安全。
老者貌似想到了什麼，他臉色隨即驟然一變。
「七丫頭，你前腳去武陵，後腳又來江都，你該不會是在尋找他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