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來自鎖匠們的問候（2）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一隻潛望鏡探出海面轉了一圈確定四周是否安全，是否有其它船隻路過。
在海面下冰冷且寂靜的海水中，一艘鋼鐵怪獸緩緩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昏暗的艙室里除了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儀器的指示燈發出的光以外，沒有其他的任何照明。
不過這些精銳的潛艇兵們在經歷了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后，他們即使抹黑也可以遊刃有餘的操作這艘潛艇。
「我們還不能浮上去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正通過潛望鏡打量這海面的潛艇指揮官，「我們已經在水下航行了好幾個小時了。」
現在潛艇里的空氣中的氧氣已經很稀薄了，馬上就要不足以供給潛艇裡面的士兵呼吸了，他們在水下航行了一個多月避開了幾個主要航線一路潛伏來到了這裡，潛艇內部早已瀰漫著汗水餿掉的味道和各種各樣罐頭的油脂味和防腐劑味。
這種味道很難聞，難聞到一般的人如果聞到肯定會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傾瀉出來。開口說話的人正是因為這個才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浮，自從這幾天味道越來越難聞后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不要急，就算我不用為你們這些人負責，我也要為我手下的艇員負責，我答應要把他們活著帶回去的，這個月份的北大西洋海水可是很冷的。」指揮官沒有回頭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潛望鏡，只是說著一路上說話人已經聽過了無數遍的說辭，「更何況要是在這裡被其他船隻發現了就只能回國了。你也不想前功盡棄吧。」
聽到艇長的話，那個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默默地推出了駕駛室，越過聽到動靜改過來的同僚，獨自走向裡面的艙室。
「抱歉，他還是第一次跟我們一起出這樣任務」後來的人連忙向艇長道歉，雖然因為艙室里光線黯淡而看不見那個後來的人的臉，但是還是可以從那稚嫩的聲音聽出來她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
「沒有什麼事，我保證十個小時內把你們送上海岸，不過根據我得到的命令在那之後我沒有義務為你們提供任何幫助。」艇長沒有過多糾結剛剛的事，依舊專註於海面上的狀況。
「這個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您把我們送到這裡，這一路上感謝你的照顧了。」少女真心地對艇長感謝道。
隨後少女在指揮艙里又問了幾個問題，待了一會便也離去了。
在少女走出艙室后，一直波瀾不驚地關注著潛望鏡的艇長難得轉過身來，他看著少女離開的地方：「這樣的年紀，不過還是一個孩子罷了。」
艇長並不知道他所載的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什麼，不過既然是上級派發下來的任務，他會一絲不苟的完成。他的人生準則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也是他可以被安排在如此重要的崗位上的原因。
「克羅斯比要有耐心，自然界中越是強大的捕食者，就越是能有與之力量相符的耐心等待他們的獵物。」昏暗的艙室中少女緩緩對坐在床鋪上一個人生著悶氣的男人說道「你剛剛加入我們不久，還多的是需要學的東西。」
此時的少女已然不復剛剛與庭場對話時的稚嫩，借著昏暗的燈光不是坐在床上的男人看著女孩黃色的眼睛，那一刻他看到她眼中所夾雜情感：蔑視、嘲笑、諷刺...
感覺受到了侮辱的男人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把她摁在了牆上：「還請你注意一下言辭『前輩』，雖然你在我前面加入這並不代表你的實力在我之上。說到底，你只不過就是被自己家族拋棄的廢物罷了。」
少女在被摁到牆上的一瞬間瞳孔微縮，不過隨機冷眼看向男人，嘴上不依不饒的說道：「彼此彼此，前搜查官大人。」
男人愣了一下，震驚於少女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要知道他在加入的組織的時候，可是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自己以前的職業。
「難道你以為我們就不會對你展開調查了嗎？怪不得會被撤職，不過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罷了...」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儘管少女還想繼續說下去，但男人一擊重拳打在了她的肋下，難以忍受的疼痛立刻侵蝕了她的神經。
就在男人要變本加厲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施暴：「艇長大人讓我們來告訴你們可以出發了。」
與其他為了方便穿著毛衣的水兵不同，一直穿著軍官正裝的副官突然出現在門口。看到了剛剛事發全過程的他並沒有指責男人什麼也沒有出手阻止，僅僅就是傳達了艇長的話：「兩位還想登岸的話，請儘快。」
男人鬆開掐著少女脖子的手，隨意地扯了扯衣領。終於解脫了的少女靠著牆虛弱的保持站姿，看一下男人的眼神里已然坦露出了殺意。
「那就趕緊出發吧。」沒有在意少女的目光，男人向副官說道。
隨後男人頭也不回的跟著副官向外走去：「至於你如果有膽量跟上來的話，我勸你小心一點。」
到男人的話之後，少女已然下定決心一定要解決掉這個傢伙。
幾分鐘之後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座黑色的小島，已經在水底下潛伏了許久的潛艇抓住這個既沒有巡邏艇，也沒有上商船經過的空檔從水中浮起，訓練有素的水手立刻打開了倉蓋來到潛艇外面熟練的給橡皮艇充起了氣，經過簡易的組裝后一個臨時的快艇就完工了。
跟隨水手們一同出來的男人幾乎是在水手們完工的第一瞬間就坐上了這艘橡皮快艇，隨即便準備啟動。而後他一步來到潛艇外的少女，也趕緊登上了快艇。
「你居然還有膽子跟上來，很好！」正在處理尾部螺旋槳發動機的男人瞟了一眼少女，就收回了目光冷笑道。
儘管已經挨過一拳，少女依然一點兒也不退讓：「聽說這段時間的英國很危險，前搜查官大人可要小心啊！」
「呵呵，到那個時候我們走的時候吧。」
尾部螺旋槳的發動機終於啟動了，橡皮艇掙脫浮島向著不遠處的海岸駛去，少女坐在遠離發動機的地方聽著耳邊機器刺耳的轟鳴被海浪聲蓋去，看著男人小心翼翼地操作這那個充當舵機的操縱桿。
少女撇過頭看了看旁邊湍急的海水，伸出手試了試海水的溫度，冰冷的海水幾乎是在第一瞬間就把她手上所有的溫度奪走。
把我們送到這裡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如果這個時候橡皮艇突然翻了，想必我只有葬身在這裡了吧，少女在心中這樣想到。不過至少到現在為止，計劃都一切順利。
就在橡皮挺開到離海不到幾英里的地方的時候，一個灰影突然出現在了少女的餘光里。一艘海巡船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正加足了馬力向他們駛來，少女甚至可以看見船上的機槍已經指向了他們冒起了火光。
雖然槍聲被海浪聲所掩蓋，不過還是可以從周圍建起的小水花里看齣子彈已經從槍管里發出。
不出意料的，沒幾下子彈便打中了橡皮艇，空氣飛快的從艇身內向外溢出。
男人在第一時間就反映過來棄船而逃，身為羅馬教廷異端搜查官的他有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和用魔力強化身體，剩下的幾英里距離他有把握游過去。
不過少女就沒有她那樣強大的身軀了，儘管她想要快速念誦咒令，但在吵鬧的海浪聲中以及搖擺不定的橡皮艇上，她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力，連續好幾次都出了差錯。
與此同時，橡皮艇也排盡了最後的空氣，沉入了海水當中。少女浸在冰冷的海水當中，靜靜的感受著溫度一點點消失，但劃過她的右肩鮮血從傷口湧出。不過就是這般絕望的情境之下她仍然沒有放棄自救，或許是在疼痛和冰冷的雙重壓迫下少女成功排出了外界的干擾，放空了自己的大腦，雙眼緊閉快速練出了咒令。
一層白色的保護罩附在了她的身上，少女感受著這暖洋洋的感覺的同時，大腦飛快思考的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看了看經游遠了的男人，又看了看不斷駛近的巡邏艇，快速制定了一套計劃。
她精準地念出了幾段音節、比劃了幾個手勢釋放了快速召喚咒，在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五芒星的虛影，一團水一樣的物質從裡面鑽出。
「快給我釋放【水肺咒】。」看到召喚成功少女絲毫不敢猶豫，立馬對召喚而來的巨靈下達了命令。
巨靈遵循了少女的命令給她施加了【水肺咒】，少女在施咒成功的第一瞬間，就主動沉下去。
幾乎就是在下一秒。，巡邏艇到達了她剛剛呆著的水面，在滯留了幾秒后就有立刻去追男人了。
儘管很排斥，但是少女還是很努力的讓海水進入肺中好，從中吸收氧氣。這種感覺很痛苦，但是如果現在就浮上去的話，肯定會被巡邏艇上的人發現。
「帶我去岸邊。」因為在水下不能開口說話，少女強忍著痛苦向一邊的巨靈打手勢。
可能是因為已經被少女召喚了好幾次有了些許感情，也可能是因為想要快點回到異世界，巨靈沒有故意曲解少女命令的意思。搖身一變化身成了一隻海豚，載著女孩快速向海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