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追逐的事物（5）

今天一大早，約翰就被自己的老師派僕人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出門，不過約翰還是快速完成洗漱換上了嶄新的深藍色西裝。

「我們走吧。」一直呆在客廳了等待學生的琴看見約翰從樓上下來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約翰原本還想問老師今天要去哪裡，看見此情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急忙跟上了老師的腳步。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出了位於城郊的別墅區，司機在經過別墅區外一排高大的樹牆時，總是時不時忍不住地向靠向城區的一邊看去，他聽說之前有人在這裡被人襲擊了，不過想來那應該就是什麼人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怎麼可能有敢襲擊住在這裡的人？

約翰雙手捧著一本書立在自己的身前做出了一副研讀的架勢，而他的目光則越過了那些反鎖無聊的文字，看向了坐在他對面閉目養神中的老師。

琴翹著腿靠著車門放鬆了身體，她閉上了那雙攝人心魂的淡藍色眼睛，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對面的約翰才敢那般打量自己的老師，一般情況他可根本不敢直視琴。

即使閉著眼睛琴也感受到了來自學生的目光，她緩緩開口輕聲道：「是有什麼事要問我嗎？」

被揭穿了的約翰不由得心裡一慌，連忙略帶支支吾吾地說道：「老師我們這次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記得你帶了一本書上來對吧，在到那裡之前你就先靠那個消磨時間。」琴伸手捂住嘴優雅的打了個哈氣「前幾天工作有點忙，我現在要小歇一會兒。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好的老師。」聽到了老師的話約翰急忙答道。

琴前幾天一直廢寢忘食地在倫敦塔找尋有關鑰匙的信息，儘管還沒有正面遇到過，但是琴習慣去了解未知的威脅以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若是在其他人面前琴是絕對不會露出這幅模樣的，不過約翰是個例外，作為她的學生將來必定會繼承她的一切，在大部分時間裡琴都以親人般的態度對待這個愛著自己的男孩。現在當著對方的面小歇一會兒大抵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正如琴她自己所言，不一會兒她就進入深度睡眠，細微的呼吸聲傳到約翰的耳朵里，整得他臉瞬間紅了起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先前無聊時看過的小說情節，臉變得同一壺快要燒開的水一般熾熱，整個頭都羞愧地埋進了那本有關古埃及召喚術講解的魔法書之中。

答道他按捺下心中的漣漪回過神來時，他又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老師。

看著老師精緻的面容約翰再一次陷入了自己的遐想模式：

老師的眼睫毛好長啊，也不知道出門前她化妝了沒有？

淡金色的頭髮真的很漂亮，不過好容易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或許勸老師染成黑色會更好看。

算了吧，有預感我要是說出這句話會死的。

也不知道老師之前那幾天都去幹什麼了，把自己搞得這麼累。要是下次自己也可以為她分擔一點就好了。

...

伴隨著車速減慢至靜止，他們也是道了這次的目的地。

約翰走一下車就被眼前高大的西敏寺所震撼到了，他還是第一次在除了照片和繪畫以外的地方見到這種風格的建築。以前看那些照片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真的身處其中時，一種別樣的肅穆感還是讓他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剛剛睡醒的琴麻利地從車內走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一出車門便變了副模樣，再也不舉剛剛那種慵懶的樣子：「走吧，進去以後不要忘記從教士哪裡要兩束花。」

約翰跟著老師一路進入了西敏寺，門口的衛兵見到兩人急忙行禮：「上午好，像您致敬女士。」

琴先是揮手示意了他們，隨後對著門口領頭的衛兵說道：「趕緊把登記表拿出來吧，多的也不用坐什麼了。」

「是，大人。」他急忙遞上了登記表。

琴在空白的登記紙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直接給了約翰：「在上面簽上姓氏的首字母和名字。」

「好的老師。」約翰接過登記表二話不說就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隱約發現白紙上他準備簽的第二個格子和老師簽過的第一個格子都有一個淡淡的書寫痕迹，不過他也沒有太把這個放在心上旋即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了衛兵：「好了。」

衛兵沒有猶豫，立刻接過登記表連看都沒有看一下就給兩人放行了。

隨後琴帶著約翰在廟宇中左拐右拐走了好遠的路，在此期間約翰也遵循琴的安排去教士哪裡拿了兩束迷迭香。

最後琴在一個偏僻的庭院停下，默默走到了一個無名的十字架前：「老師我帶著我的學生來看你了。」

換做以往琴都會在這個寂靜的角落了哭上一陣，這是她不願意向他人展示的屬於她軟弱的一面，所以她以前從來都沒有帶上過約翰。不過現在不用擔心這些了，來自塵袍之王的詛咒已經讓她失去了為恩師流淚的權利，彷彿宣誓般的交代完后，琴的內心無悲無喜。

約翰被老師突如其來的話語搞得不知所措，一路上他也曾許多次猜起過這次的目的，但那些和事實比起來似乎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老師...」約翰上前一步想要詢問老師些什麼。

琴努力做出了凄慘的微笑說道：「就放在這裡吧，一枝代表你一枝代表我。」

見到老師露出了一副悲傷的面孔，約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走上前把兩束花遞在了十字架前。

實際上十字架下並沒有對應著的棺材，這座十字與其說是一個墳墓不如說是一個紀念碑。大部分魔法師死後甚至連屍體都難以留下，這是依舊有著大量的愚昧之徒嚮往的這個職業。在他們眼中成為了魔法師即得到了地位以及金錢，還有權利。

「該走了，部裡面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處理。」眼見約翰把花放在了十字架前，琴轉身離開了這裡。後知後覺的學生急忙跟上了老師的步伐，也消失在了左拐右拐的通道之中。

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人來到了這處靜謐的角落，她的手上同樣拿著一枝迷迭香只不過它的周圍並沒有跟著任何人。

傑西卡想了許久才決定在這個時間去給老師送花，她知道琴就喜歡在這個時間來這裡。是那次兩人分道揚鑣之後，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與琴和解。在他眼中那個一直長不大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了一部之長有了自己的算計，自己再過多干涉她的判斷也是一種對她的不信任。

不過看起來對方似乎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看著地上兩枝剛剛摘下還沾著露水的迷迭香，傑西卡愣在了原地，不過旋即便反應了過來。

「她在她的學生過來了。」

之前傑西卡就覺得琴的狀況似乎不太樂觀，現在這兩枝迷迭香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琴肯定在與塵袍之王的交易里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事物，現在她已經有像學生交付一切的準備了。

「哎，你到底向我隱瞞了多少東西...」

琴帶著學生來到門口，看著一邊多出來的另一輛勞斯萊斯，她知道自己的師姐也來了，看對方這個架勢似乎是來找自己和解的。

不過琴並沒有回頭再去找她，師姐的理解與認可可能對以前的琴很重要，但現在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什麼了。

帶著學生上車，兩人快速離開了西敏寺。

一如當初琴大步離開而傑西卡止步不前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