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0 露往霜來
「你這小子，誰告訴你內器就非要有屬性啊？你的內器也挺厲害了，輪稀缺程度可能比小遠的雷屬性內器還要難得，既能蓄勢還能養煞，甚至可能還有更多效用等你去開發探索。內器強不強，就看你怎麼使用了。聽說人再怎麼天才，最多也只能有三個內器。再說你的也不差，一個能頂倆，甚至更多。內器多少並不是判斷強弱的唯一標準，所以小北光啊，努力變強吧！」林掌柜笑著摸著林北光的頭，語氣輕快，慈祥的眼睛中滿是鼓勵。
「小遠啊，你現在修鍊啥功法啊，雷屬性的吧？咱倆換換唄？」林北光從林掌柜魔手下面掙脫，拽著林小遠的衣袖，笑眯眯地問。
「好說好說，但我得來的功法不全，而且這功法你最好先別煉，我當時是在老和尚遺留舍利和佛塔兩重保護下才修成的，就算這樣，我也是九死一生。」林小遠悻悻，想到當時挫骨放血的經歷，身子一陣發寒。
「各有各的機緣，你們運氣比我好多了，我當年也就一本觀境珍品功法，到現在還是這一本，你們至少有貴品了，這些我想都不敢想。我這現在倒是有一本當鋪老兒的貴品功法，就是兩年前林大壯帶來的，但是吧，唉，心塞得很。」林掌柜呲牙，越發覺得時運不濟。
隨後，他抱出一道摞葵花籽，一邊嗑著香噴噴的瓜子，一邊同林小遠和林北光兩個少年聊天。
「林叔，為什麼我聽說功法也分觀境守境呢？觀守不是同一個境界嗎？為何要修兩種？」
手腳麻利的林北光已經上手，率先開口詢問。他在遠遊時聽到過一些東西，但知道的不多。
「觀境功法注重洗禮肉身，培育適合自身道種生長的沃土。守境則是對自身潛能的挖掘，注重的是增加自身道種的天資和生機，你說這倆能一樣嗎？」林掌柜翻著白眼，但講得很認真。
「哦，那我只有貴品觀境功法，沒有守境的。」林北光有些失望，抬頭看著林小遠，思索著實在不行冒險改修林小遠的雷。
「不缺你們功法，那當鋪老兒藏著一手呢，回頭再說。」
林掌柜將瓜子往邊上一推，又催促林小遠趕快恢復，他想試試林小遠的兩個內器的合力。
守境一層天，靈力汲取的速度飛快，林掌柜給的珍品靈種蘊含的靈力剛好被用完。
「林叔叔，小心了！」
林小遠高喝，瘦削的身子與清俊的面容，實在是太過凌厲。
最為耀眼的是，他竟然雙手持槍，更顯崢嶸勁骨。
兩柄長江一紫一黑，又在林小遠面前融為一體。
紫色槍身，黑色紋路，看上去奢華又凌厲。
小院子平地起風，捲起絲絲火光。
風與火併行，匯入長槍內。
接著還有一層朦朧的淡藍色水汽混著灰黃色泥土顆粒凝固槍身表面。
槍尖微有稜角，各個面都有淡金色光華映射而出。
金木水火土！
林小遠在修行上無疑是很聰明的，剛才被林掌柜那麼一點撥，這回不再單純地將黑色圓球所有靈力拋出，而是選擇性地調動其中屬性，雖然把握不住平衡，但至少現在能讓微量的靈力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咻——」
長槍破空，竟然直接洞穿林掌柜的青色光幕，去勢不減。
見血了！
林小遠連忙想要收回長槍，但此時初步融匯五行靈力的長槍像是扎進了淤泥中，難以拔動。
林掌柜看著被劃破的掌心，笑了笑沒說什麼。
接著藥鋪常年用來懸挂牌匾的兩根青色藤條飛回林掌柜的手中。
沒了藤條固定的牌匾被一束青光輕輕托著，墜到地上，絲毫未損。
「你這柄槍，可以威脅到守境三層天的修者了，逼得我用內器，小遠你可真行。」林掌柜神色複雜，語氣中有遺憾有惆悵還有些驕傲。
林掌柜將兩根內器打了個結，然後直接向空中拋出，青藤在空中紮根，枝條生長，轉瞬間就把必定在半空中的長槍覆蓋。
林小遠喪失了對那根凝聚力他全部靈力的長槍的控制權，再也感應不到了。
他心神一陣恍惚，猶如從高空中往下掉落，即將粉身碎骨。
那是他失去自身本源之後的生理反應。
林小遠繃緊雙腿，不想就此倒下。
但是，沒過三秒，虛脫了的他還是軟軟坐到地上。
「小遠和小北光啊，今後你們對敵是會分生死了，所以給我記住兩點：一是不要在沒把握的時候將內器擲出，二是盡量不要給對方施展內器的機會。」
藤條收斂，長槍已經消失，林掌柜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而後，林掌柜，像是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圓球。
圓球像是有靈智，不斷地衝撞著林掌柜的手掌。
「給——」
林掌柜並沒有攔著，將兩枚內器拍到林小遠的身上。
再次等到本源內器的林小遠恢復了一些氣力，然後站了起來。
「林叔，你的內器看起來也挺厲害啊，有啥神通啊？」林北光好奇地問。
「第三，不要隨便問別人神通。」
林掌柜現場教學，敲了敲林北光的頭，繼續說道：「我這內器原本只是一根青藤，神通就是吸收，能將敵人的攻擊力給吸收回饋自身。除此之外，還有個小神通，祝願，小幅度增加生機。當然是這倆都是有限制的。」
「林叔叔，有兩條藤啊，不是該兩個內器嗎？」林小遠也很疑惑。
林掌柜抬頭望天，眼中波瀾起伏，思緒萬千。
林北光沒注意林掌柜的悵然若失，摟著林掌柜的肩膀，討好地問：「林叔，跟咱說說唄，我也想修出倆內器。」
「你懂個毛毛！邊邊兒去！」林掌柜一把將林北光扔到躺椅上，看著林小遠和林北光眼睛里閃爍著的星星，還是屈服了。
「之前跟你們講，我在試煉中得罪了人，然後公平戰鬥中，我慘敗，內器被那人斬成了兩截，修為大損。所以才跟你們說，內器關乎你們的根本，若是內器被毀，那就離死不遠了。」
林北光努了努嘴，端坐在躺椅上，不敢說話了。
結果一向沉默乖巧的林小遠此時突然開口：「林叔，等我長大后給你報仇！」
「您可別，上一輩子的恩怨早就完了，別自己給自己添堵。」林掌柜連忙擺手，繼續說道：「前塵往事，沒有必要重提，你們只管走你們自己的路，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這了。」
林小遠突然心中一擰，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