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美是非多
下課的時間到了,典杭疲憊的走出教室,看了看天,無聲的走了。
「典杭老師今天好奇怪啊。」一個坐在石還身後的女生說道,就在上課前,她還在抱怨今天來的晚,沒有搶到前面的座位。「這些東西他以前從來沒說過。」
坐在石還不遠的一個男生立馬扭過去,眉飛色舞的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過了這周,離御前大比報名的開始時間就只有兩個月了,而按照慣例,大比前的兩個月,學院是不會安排課程的,會讓學生們自由準備,所以,這是典杭老師的最後一節課了。」
「原來是這樣啊。」
「御前大比要開始了嗎?真是太好了。」
「啊,這麼快嗎?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報名。」
「廢話,當然要報名,就算不能獲勝也要體驗一下,三十年一遇,還有二十歲的年齡限制,一輩子就一次啊。」
「錯,是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一次機會。」
「是極,是極,劉嵐兄所言極是。」
御前大比報名消息很快傳播開來,一下子蓋住了所有的話題,學生們激烈的發表著道聽途說來的消息和典故,很多石還聽來都覺得非常不靠譜,但這有什麼關係呢?這只是側面反映了大比這個話題的熱烈程度。
報名要開始了啊,石還心中不由的感嘆。
隨著人流,石還走到了學院門口,巨大的門牌坊下面,鐵漢早已經等在那裡。遠遠的看去,不時有男男女女笑著向鐵漢打招呼,想不到這小子人緣還這麼好。
「鐵漢,有事情你就先忙,我自己先回去就可以了。」石還從山上走下來,站在人群後面向鐵漢打招呼,他覺得或許石還已經和別人約好了什麼事情,再說,自己完全可以一個人回去,鐵漢也不需要人陪著。
「沒關係,少爺,我也沒事情,一起走就可以。」鐵漢連忙對石還說道,他現在對石還的態度很恭敬。
只是沒想到他這麼一說話,別人才注意到身後有人,等到看清石還樣子的時候,不知誰一聲大喊,本來圍在鐵漢身邊的十幾個人瞬間做鳥獸散,看來石還能吃兩份飯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石還面面相覷,鐵漢微微苦笑。
「走吧。」
鐵漢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開始回家的路,其實此時天色尚早,很多人都不會這麼早就回家,尤其是今天,報名開始的消息會引爆很多人的茶餘飯後,但對於石還來說,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家裡還有一個病號。
石還步履蹣跚,一腳高一腳低,走起路來東搖西晃,隨時都可能跌倒的樣子,又每每在關鍵時刻站穩腳跟。
鐵漢也很怪異,受到石還的啟發,他也將修鍊融入到日常生活中,此時的他,背著一塊有他兩倍大的巨石,一步一響,踩著沉悶的腳步跟在石還身後。
走到半路的時候,石還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對今天的遭遇向鐵漢提出了疑問。
「少爺,你今天第一天來吃飯,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總之,和飯量有關。」鐵漢說話有些費力。
石還認同的點點頭,「大概能想到,但就是想到了這個才更不明白。」
鐵漢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慢慢解釋。「咱法學院的伙食,都是有特殊的搭配標準的,看見那個穀子了嗎,那叫辟穀,特別抗餓,一份飯裡面的分量差不多是七天的消耗,所以這一頓飯,完整吃完的話差不多七天不用再吃飯了。這就會產生了一個問題,有的人境界高,吃得多,有的人修鍊快,能快速的消耗完這些辟穀,而另一些人,根本就不敢吃辟穀。」
「但學校是有規定的,」鐵漢話頭一轉,說道:「每人每天必須吃完一定量的辟穀,所以大家只能小心翼翼的吃,一旦吃多了,那就是活受罪,你看二樓那幾個人,都和我一樣是壓境的學生,只有司徒贇公子才敢肆無忌憚的吃兩份飯,可是司徒贇公子據說已經快要化血了。」
「所以他們就認為吃的越多,實力就越強。」
「大體上是這個意思。」
「呵呵,這樣啊,因為我吃了兩份飯,所以他們認為我是和司徒贇一樣的人。」
「少爺,中午你也看見了,二樓那幾個人,能坐著毫無波瀾吃完的,只有你和司徒贇公子兩個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都保持著怪異的姿勢,原來都是在用自己的法來促進消化。「司徒贇,快要化血了?」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這時石還又有了另一個疑問,難道他們沒來之前,武極法學院只有一個化司徒贇?他將這個疑問告訴了鐵漢,但鐵漢並沒有想這麼多,他也不清楚。
好吧,反正接下來是兩個月的自由準備時間,還會不會去學院都不一定,但他和鐵漢會用武極法學院的名義,這也是司徒劍對於他們與異族戰鬥的補償。至於芷君,石還現在還不知道報名的具體資格,所以不知道芷君能不能報上名,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
太陽剛好落在天邊的時候,二人穿過了整個邪良城,從城西的巋巍山回到了城東的家中。遠遠看去,芷君正悠閑的躺在一個躺椅上,從一個角落裡看著忙碌的李大娘。
石還收了血雲,鐵漢也放下了巨石。
就在他們上前的時候,幾個不速之客攔在了他們面前,確切的說是攔在了石還鐵漢二人與芷君之間,他們面對的是芷君。
一個衣衫不整,露著半個肩頭的公子哥搖著扇子,色眯眯的盯著芷君,輕佻的說道:「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啊,本人是城東金絲坊王家的二公子,見姑娘一人呆的寂寞,不如移駕到隔壁的醉風樓,本公子陪姑娘喝幾杯如何?」
芷君眼皮都沒抬,依舊不急不緩的搖著椅子。
過了半晌不見芷君反應,王家二公子臉色有些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相逢即是緣,有緣就是朋友,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這回芷君說話了,但她只說了一個字,「滾。」
王家二公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身後幾個下人模樣的小廝一下子就衝到前面,指著芷君罵起來。
「賤人不要不識抬舉,好叫你知道,整個城東這方圓十幾里的地面,包括你腳下所踩之地,都是我金絲坊王家的地盤,二公子看上你是為了你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是,若是讓我家公子高興了,自然有你吃不愁穿不愁,若是惡了我家公子,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不趕緊下跪向我家公子道歉,趁我家公子沒有發火,你還有挽救的機會。」
……
各種污言穢語從幾個下人嘴裡說出來簡直沒有重樣,但芷君不為所動,依舊用冰冷的眼光盯著王家二公子。
這時李大娘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一路連滾帶爬的趕過來,她是知道芷君的樣貌的,極易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是因為石還的囑託,她對芷君就像對自家閨女一樣照顧的周到,生怕出現閃失,但若是平時也無虞,但今天托御前大比報名開始這個噱頭的福,攤子上的生意實在太忙了些,一時沒注意,這才讓幾人發現了芷君。
要說這王家二公子,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修鍊憊怠,法道一竅不通,身無寸藝,卻吃喝玩樂無師自通,又仗著家裡有些資財,平時欺男霸女,幾乎到了無惡不作的地步,實為城東一害。
但他卻有個親哥哥,叫做王放鷹,小小年紀就有了天才的名頭,年初的時候剛滿十八歲,已經成功晉入化血境。這王放鷹本來也是武極法學院的一名學生,但三個月前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突然轉學,就此銷聲匿跡,連轉到哪裡都不得而知。
王放鷹和王家二公子王知回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兩人母親又去世的早,所以二人感情很深。
「王公子,我家姑娘山裡來的,不懂事,您放過她吧,我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李大娘一句話沒說完,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她已經嚇壞了,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只能勉強溫飽的窮苦人家怎麼和王家抗衡,一旦進了王家的大院,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王知回被芷君罵了一聲之後正在氣頭上,又見李大娘哭的心煩,一腳就踢了過去,黃豆大的眼睛里怒火熊熊。
「你家姑娘,憑你這樣的老貨也能生出這樣的姑娘?還不都是從我王家偷偷販賣出去的,現在就要物歸原主了,不找你追究責任,你就笑著去死吧。」
罵完指著李大娘說道:掌嘴。又指著芷君說道:帶走。
一個小廝走到李大娘身前,一把扯住她的領子,伸手就要扇了下去,既然公子說了掌嘴,那就一定要打的說不話來才行,否則怎麼顯示王家的尊嚴。
但他忽然愣住了,眼神中有些錯愕,舉起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另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就這麼輕輕的握著。
小廝回過頭,喝道:「你是誰,找死嗎?敢管王家的家事?」
「家事?」來人呵呵輕聲譏笑,手上微微用力,就聽見手腕關節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小廝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豆大的汗珠頓時流了下來。「我姐姐的事情也成了你們王家的家事,這麼說來,咱們是一家的嘍?但我怎麼不知道,我家裡還有你這麼一條狗。」
王家眾人齊齊轉頭,就看見一個病怏怏的人站在李大娘身邊,而那個準備動手的小廝,已經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