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能讓人叫聲老母親的,長大都不是善茬
給學妹解惑職場騷擾問題時,我提到我諮詢過兩個人,其中一位是我高中時候很重要的一個朋友,她集尖酸刻薄的嘴、強大的抗壓能力、表達情緒時豐富的面部表情於一身,在後來我剛剛畢業初入職場在bj漂泊時給了我很多幫助,但我們上次見面也就停在我離開BJ的那天,最近一次有機會是在一個月前,但她這一次假期回家來去匆忙,我們之間距離最近的時候可能只有8公里不到,但還是沒能見上一面,但聚散有時,說的俗點就是有錢沒錢都得回家過年,雖然現在過年也不一定能回家,但凡是要往樂觀了想,萬一所有人都遣返回家了安排工作了我們還剛好在一個單位,那沒準就能天天見了,沒準還能一起創業賣賣煎餅果子和烤冷麵,未來真是充滿了希望。
不過就現狀來講我們都並不算很好,我不太清楚她的心境,可能她適應能力和自嘲能力更好,而我覺得我現在的心理狀態是處於一個亞健康狀態的,但再翻過來說一個人如果能勇於面對自己的問題,那他就是健康和強大的,這個角度來看我也不失為是個很健康的人,只是環境如此,我的個人努力毫無意義,我覺得她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選擇暫時擺一段時間,來看看世界接下來會往什麼方向走,然後再選擇做一個什麼樣的不太糟糕的選擇。哦對了,我稱呼她為強龍。
我們大概是高一下半年的時候認識的,文理分科后,她和我當時的鼓手朋友老吳談戀愛,我那時候沒什麼規避當電燈泡的概念,覺得都是homie,相聚即是緣分,一有機會我們三個就會出去玩(說是這麼說其實沒什麼機會)。我印象最深的有兩次,一次是我們去家裡當地最大的商場玩真心話大冒險,連續幾次都是我輸了,年少的人總覺得不能玩真心話透露什麼心意,只能選擇大冒險,於是:第一場我給一個只知道名字但完全不熟悉的女生打電話表白;第二場我給老吳的架子鼓老師「東北鼓王」打電話詢問他是不是東北舞王我想學二人轉被一陣痛罵;第三場我認真的在我們所在的奶茶店對面的女高跟鞋店看鞋並諮詢店員有沒有44或者45碼的高跟鞋;第四場我頭頂著奶茶店椅子在商場二樓繞場一周。那天真的是極致的倒霉,這直接導致我後來非常不喜歡大冒險這個選項,寧可說說真心話,反正年紀大了臉皮厚了,說謊別人也看不出來,但我還是盡量保證不說謊,不然,不遵守遊戲規則,多沒意思,那不是和開掛的狗一樣了。
再之後一次我出了車禍,腿打了石膏,在家裡躺著虛度時光,他們兩個來我家看我,笑的特別幸災樂禍。說起來這事兒確實相當離譜:那天中午我騎車回家,過馬路的時候幾輛超快的摩托從我眼前略過,我等了3台,剛一個起步,第四輛本來比較遠的車突然加速把我撞飛,我的腿落地的時候就斷掉了,但斷的是小腿的不負責主要支撐的那根骨頭(類似翅中里比較細的那根),肇事者沒有逃逸,趕緊停車過來問我怎麼樣,我顫抖著腿站起來,說好像沒啥事兒,他們帶著我去了附近的診所,老醫生說能站起來的話,說明沒啥事兒,開了個雲南白藥,我就回家了。但到家后爸媽很當回事,把我帶去醫院拍了片打了石膏(這在後來第二次去有熟人的醫院時被證明是完全多餘的)。不過他們還是真的關心我的,畢竟那段時間只有四個朋友來看過我,我沒有說沒來看我的人就是對我不上心或者是我們關係不好,但我對來了的夥伴會多存一份額外的感謝在心裡。
後來我跟強龍的聯繫比較多,除了學習的事兒之外,她害常吐槽老吳的一些離譜行徑,我說哥們心其實是好的,人很單純,遇上這麼個不容易,種種。時間久了,老吳就誤會了,讓我離她遠點,我說好,發生這種事情確實是我分寸感有問題,我不反駁。但沒幾周過去他們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大,具體原因無從得知,我只知道幾年後我再向她問起的時候,她說,別提她,一說我就噁心。之後我跟她恢復了以往的溝通頻率,我天生的覺得她比較照顧人,她天然的覺得我腦子缺根弦,回想起來她當時的判斷還是挺有道理的,高中的時候我中午總跑出去上網,有一天打遊戲比較順利,第一局就贏了,按照慣例我和一起去玩的冬哥點了一碗板面,然後在學校門口的超市吹吹牛晒晒太陽,這時她路過我們二人組,問我是不是中午又去上網了,我說是,又問我吃沒吃東西,我說沒吃,她拉著我去買了一個麵包和一包奶,損了我幾句,就自己進校門了,冬哥看著我,一臉佩服的說:你tm是真不要臉啊,滿嘴的油就說自己沒吃飯是吧。除了這種路上偶遇,我還會直接去勒索,有時候她中午或者晚上在校外買飯吃帶回教室,我在她班正門一看,只要有的蹭我就會去蹭一口(校門口那家雞排飯我蹭到的次數比較多,針不戳,尤其是蜜汁口味)。不過等到我和小南開始談戀愛之後,我和其他女孩子的聯繫就少了很多,第一次認真談戀愛的我還是非常戀愛腦的,在枯燥乏味的高中學習生活里,有一個校花級別的相互喜歡的女朋友,換誰誰都迷糊。
上了大學之後,暑假寒假回家時我們離得稍遠,40里地的距離在一二線城市做地鐵就可以通勤,但在小縣城沒有我爹送我我實在懶得出門,我們就只是過年互相問候一下,相約下次再見,大四左右她比較早的就出去實習了,在摩拜,我那時候在沒心沒肺的琢磨著到處看演出以及和wyy談戀愛,但偶爾還是會對未來感到焦慮,於是問了問她的工作情況,我還給她發了一份我準備考研時拍攝的影片,她震驚於我的成長之大,止不住的讚歎:老蟹啊老蟹,老蟹啊老蟹!(我的稱呼在老蟹和兒砸之間不停地轉換)但依舊對我的整體能力比較擔心,覺得我也就玩玩鬧鬧可以,真把愛好當做職業還是很危險的,這點真的很像我母上對我的擔心。其實我對我自己的信心也是不是那麼充足的,所以我那時候在BJ開始實習,實習的簡歷也是她幫我改的,來BJ的頭幾天她還帶我吃了飯逛了街,拍了一張搖頭晃腦的照片,她拍照的姿勢非常匱乏,雖然她有好幾個相機以及鏡頭(我不懂,我看起來是這樣的),拍別人的人像以及拍景色都挺好看,但她和別人拍自拍時手除了比「八」什麼都不會。之後她還帶我持續更新簡歷,帶我去她工作的地方走後門面試,帶我吃好吃的德國大肘子,在我痛風的時候給我買大果籃吃,總之很多不好和父母分享怕他們擔心的事情,老母親都為我分憂不少。在最後一天要離京的時候,我提著行李去她家看貓,吃現成的飯,但凡事都不是免費的,她早計劃了我要來,攢了好幾頓的碗沒洗,她的房子的廚房的窗口正對著遊樂場,我看著窗外的大摩天輪,感嘆自由從來不屬於我。晚上她還給我和她的閨蜜加了一頓挂面做晚餐,吃完我就提著行李滾蛋了,bj真不是個適合生活的地方。
再之後是去找英俊哥哥之前,她說她和朋友一起買了看五月天的演唱會門票,但朋友把她鴿了,我說最近我倒是有空,她迅速對我進行了洗腦以及光速讓我完成了接盤。我得以在鳥巢體驗了一次山頂ktv,我本以為我沒聽過幾首他們的歌,但還是實實在在的合唱了十來首,氣氛很嗨,還有鄧紫棋做駐唱嘉賓,可以說是完全值回票價了,8月份很熱,散場之後打不到車,我們騎車各自回到住所,之後我們應該就再也沒見過了。
後來我們暢想過她有錢后的日子,可以租個大房子,然後我就有地方在她家打地鋪,然後吃她做的飯,還可以請保姆不用我刷碗,我只負責像個廢物貓一樣在她家養著(做夢),以及有次簽約音樂人和她商量合同的事,她反覆的勸誡我不要上頭一定慎重,還對學妹職場被騷擾這件事給出了強硬又靠譜的解決方案。但我也反向輸出了一些其他知識,比如拔除智齒以後的一周時間如何吃飯,以及直播的一些相關知識。最近她全職在家放空以及加工玻璃製品,我覺得她很厲害,有這種勇氣和魄力,如果是我的話,在還沒有下一步的明確打算的話,我可能還在那讓讓我窒息的工作環境里受氣,年紀越大,就越覺得自己承擔的責任在變多,膽量也就越小。但可能她也覺得我生活的不錯,畢竟我潤的比較早,也是成功把愛好做成了謀生手段,我們現在常在dy上互相分享一些奇怪的教程,如:製作煎餅果子,考冷麵,鉤機操作指南,以便隨時失業后組隊創業(前後呼應)。個人來講我比較希望今年過年我能看看她,互相確定一下平安,報告一下這幾年在外面都吃了什麼苦,碰到了什麼無恥混蛋,互相勉勵一下,繼續踏上一望無際的荒草叢生的人生道路。我們希望以後越來越好,但還是那句話,現在個人的努力對未來生活質量的上限提升實在是意義不大,那隻能祝自己運氣好一點了,希望俺的老母親在照顧了我這麼久后,能得到老天爺的照顧,買個彩票中個千八百萬之類,那別的不說,在客廳打個好點的地鋪,肯定是能做到了,哈哈哈!
困了,睡了,爭取早點見,有點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