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低廉
「影荒了，國產電視劇要不要這麼假，演員表情從頭到尾沒變過，面癱的話我不怪你。」
「粗製濫造的片，差評，零顆星。浪費朕約愛妃的時間，賠錢！」
「投資五千萬，特效三毛錢，導演賣房又賣車，現在哭暈在廁所，是人性的扭曲，還是……」
「單身狗才會邊看電影邊發評論，雙手打字，以示清白，略略略……」
鏡像星球，文化還在逐漸發展中，電影產品像雨後春筍般開始出現。
夜間22點半，西翠公寓十五樓，天台廉租房內，大小二十平的房間，一室一衛，簡陋要命。
顧楠星伸手，關閉二手筆記本電腦屏幕，揉揉酸脹的眼睛，將零食熊貓小餅乾用金屬繩紙栓緊。
剛才電腦彈框CPU過熱警報，86℃，提醒需要全面清理硬體灰塵，二手貨難用，關鍵是便宜啊。
「要是再繼續閱讀影評，估計電腦要騷到報廢，可沒那麼多錢重修，只好下次再發布我的影評了，對不起了我親愛的的10W小粉絲。」
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思緒飛到往事中。
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是幸運的。
兩年前天文氣象局播報，據說是黑洞跨越鏡像星的日子。
時值顧楠星從燕都戲影大學畢業，準備踏入社會參加工作，澎湃熱血，年少輕狂，容易衝動。
回家途中，散步街道，顧楠星路過一棟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民居，聽到小孩子的求救聲，傷心又絕望。
男孩呼喊：「救命啊，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
女孩哭泣：「嗚哇啊啊……」
還需要想么？
小夥子馬上決定見義勇為，脫下衣裳套在身前擋御火燒，踹開玻璃窗，撲進火場。
耗費九牛二虎之力，在床鋪底下救出兩個鮮活的生命，一男一女兄妹兩。
烈焰無情，放肆燃燒，濃煙滾滾，流淌火汁。
後來救火人員趕到，兩小孩被帶走，通知父母來接，顧楠星本著做好事不留名的態度離開。
結果發現眼睛不舒服，視力降低，感光度弱，認真看東西需要隔得很近，並且眯著眼睛才行。
受電影英雄情節毒害，無名英雄付出了雙眼健康的代價。
煙熏火燎，救人使得他眼睛產生疾病，迅速就醫，配合醫生治療，想盡辦法，仍然沒有丁點改善。
父母在燕都開餐館，早七晚九，含辛茹苦拉扯他長大，負債上完大學。
面試應聘職位，體檢視力不過關，已經二十多歲的他如果還拖累父母，那樣太不孝了。
於是顧楠星，手拿零工積蓄一千塊，獨自背井離鄉，拉著行李箱，背著木吉他……
來到河境市打工，跑龍套掙錢，寫影評積攢粉絲。
即便生活艱苦卓絕，也沒放棄最初的夢想——他想做個演員，哪怕沒那麼優秀。
正惆悵著呢，就被打斷了沉思。
「砰砰砰」
隔著磨砂玻璃，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小顧，在家沒？」
聽到這個濃厚並且還是「雌性「嗓門的聲音，顧楠星覺得雙腿打顫。
趕緊翻身從洗臉盆里捧了把溫水，淋在帥氣的長劉海頭髮上，對著鏡子瞅瞅整理儀容，然後無奈的把門打開。
「張姐，在家洗澡呢，不太方便。」
穿著碎花寬鬆裙，長相妖艷的微胖房東攔住狹窄的青色木門，就硬往裡面擠：「小顧你家裡地方這麼小，不如去張姐家哪裡洗，還有浴缸可以泡澡喔。」
顧楠星面色發苦，小聲說道：「謝過您的好意了，欠的房租等下周一發工錢，馬上給你轉賬。」
張姐沒有繼續擠了，微胖的身體彈了回去，蹲在門口歇息，深喘氣：「呼呼……我不在乎你的房租，再欠半年都沒關係，誰讓你長得啷個帥，又是大學畢業，文化人，嘻嘻。」
張姐名叫張無靜，聽上去很像張無忌。
二十九歲，整棟樓都是她的產業，對外出租，妥妥的單身富婆，家境富裕。
她本人居住在城中黃金地段繁華小區，某些租戶需要用現金結賬房租，所以她開著黑色奧迪前來收租。
「小顧，要不跟姐出去玩，唱K，逛街，看電影都行，消費我請……」她眨了眨眼，暗示著什麼。
「我約好朋友一起去片場上工，他估計快來了。」
顧楠星聳聳肩膀，張無靜對他覬覦兩年多，算計約會好多次，結果都失敗了，原因是他不想去玩鋼絲球。
「滴，滴滴。」
樓下的五菱麵包車按了喇叭，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暗號。
「那張姐我先出門做事，有事以後再說。」
顧楠星拉關好門后遁走，飛快的下了樓梯，感慨張姐真的很執著，西翠公寓沒有電梯，為了見自己一面不容易。
張無靜眉色僵冷，悠悠地說：「顧楠星，遲早把你弄上我家去，算算被拒絕的次數，已經是你第517次拒絕我，網上運勢測試星座說表白520次就會遇上真愛，還剩3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
「啊嚏！」
五菱麵包車後座，顧楠星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藍色夾克衫衣領，感覺冷嗖嗖的空氣針對自己。
「小顧，感冒了啊？」
「天氣變嘍，不舒服的話喝點板藍根，車裡就有感冒藥，等下車就沖一杯。」
開車司機叫楊世武，體型魁梧，圓臉、濃眉大眼，蓄有短鬍渣，老家燕都，著名的大城市，和顧南星同鄉，頗為照顧小老弟。
「謝了，武哥。」顧楠星翻了翻駕駛座後面口袋，找到好幾種葯，先兌著礦泉水吃了兩粒膠囊。
到了雨天外景拍攝場地，大部分演員們就位，成堆的自由職業者等候在這裡吹冷風。
端架子的導演躺著太師椅喝香檳，化妝師忙著補即將上場角色的遮瑕粉底液，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楊世武下車，打開後備箱，取出場地需要的用具，他的職責是臨時場務，管理設施。
「小顧，你知道規矩，搶角難不倒你吧？」
「放心吧，片場里演不了趙子龍，片場外七進七出小意思。」
顧楠星臉上洋溢著笑容，夜渝城有個人性化的規定，參演電影，電視劇，MV等影視素材，需要註冊登記身份。
哪怕是跑龍套，累計滿五百次，就可以提出申請，影城官方核查后，獲得一個有台詞的角色參演新劇，令得無數人瘋狂，趨之若鶩。
「只差最後一次就能獲得角色名額，如果能多露露臉就好了。」
顧楠星漫步到人群中去，大家立刻像看見猛鬼一樣讓出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