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警察真的會管嗎

見陳旭給帶來豐盛的吃食，高艷終於由衷的說了一句：謝謝陳姨。高艷狼吞虎咽的飽餐一頓，陳旭要把剩下的收到一起倒掉，高艷阻止說：別倒！我留著明天早晨吃！陳旭搖頭：明天早上再給你買，你現在身體需要恢復得吃好點。高艷卻說：不用那麼浪費了，有的吃就不錯了，這麼好的飯菜扔了怪可惜的。

陳旭拗不過她，之後把剩下的食物放在一邊。陳旭坐在對面的床上，看著高艷不說話。高艷被看得有點不自在，她的眼睛躲避著陳旭的目光。過了一會兒高艷突然說：「這個房間床費挺貴的吧？就兩張病床，而且就住了我一個人。我媽活著的時候，我去醫院看她，一間病房都好幾張病床，擠擠巴巴的。」

陳旭平淡的說：「貴一點也沒關係，你年紀太小了，自己住一個單間，可以適度的保護隱私。」高艷突然勇敢地迎著陳旭的目光說：「陳姨，謝謝你為我想的這麼周到，不過這錢花的不值。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隱私！無所謂了！」陳旭斟酌一下，認真的組織了語言，「高艷，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阿姨，也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把欺負你的這些人交給警察，但是昨天在你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就已經報警了。流產的胚胎也已經作為證據被妥善保管了。」高艷目瞪口呆的看著陳旭彷彿在指控：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隱私嗎？那幹什麼還要報警啊？

陳旭看懂了高艷的意思，她耐心解釋道：「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太明白，他們這樣的行為是不顧道德底線的犯罪！對於這樣的敗類絕不能姑息，否則他們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也極有可能去欺負其他的女孩子。讓這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不但可以給你討回公道，也可以避免其他的女孩兒受到傷害。高艷，我們這個國家比較傳統，對於兩性教育諱莫如深。使得不少孩子在還不懂這件事，完全沒有自我保護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傷害。這類事情的發生有各種各樣的因素，但懲治犯罪刻不容緩。應該把那些人渣繩之以法，絕不能允許他們逍遙法外繼續害人。而且我已經和警察溝通過了，他們保證會保護你的隱私，不讓你的生活受到影響。」

高艷陷入了沉思，許久沒說話。外面的天黑了，陳旭拉上窗帘，打開燈。高艷用手擋了一下刺目的光，陳旭見狀想要關燈，高艷阻止說開著吧。接著又說：「陳姨，天都黑了，你回家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陳旭笑著說：「我來的時候已經和家裡說好了，今晚我陪著你吧，明天我去上班，幫你請個護工。」

高艷趕緊說：「不用找護工，太貴了。讓我奶過來幫我買點飯就行。對了，她怎麼沒來呀？我今天沒注意，今天跟你們來醫院時我奶怎麼沒跟著來？」陳旭不知道該怎麼說合適，上午的時候她打了若干通電話，才把流產的事情落實的，畢竟孩子在高艷肚子里一天比一天大，越拖越危險。但當醫院都聯繫完之後，準備出發時，高艷奶奶根本沒有要一起來的意思。李暢和陳旭看那個奶奶都六七十多歲了，就沒有強烈要求她陪著。

陳旭忍不住問：你奶奶對你還好吧？

高艷：還行吧！就是不捨得花錢，我媽沒好幾年了，我奶到現在還說家裡的錢都給我媽看病花沒了，一分錢也沒有，除了吃飯從來不給我零花錢。

陳旭輕嘆：看來你比我幸運一些。

高艷不解地盯著陳旭看，等待下文。陳旭在高艷追問的目光中娓娓道來：「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離婚了，我奶是我爸的繼母，她不願意養我。把我扔在我媽打工的飯店外面不管了，可我媽不在那了，我在鄰居的幫助下才回到家。由於我爸在外面不回家也不給錢，奶奶連飯都不給我吃，我只好討好奶奶，跟著她一起去垃圾堆撿能賣錢的廢品，才能換飯吃。別的孩子到了入學年齡，家長就送孩子上學去了，我也想去，奶奶不讓。所以直到我十歲那一年才上小學一年級，那還多虧了我小學的班主任林老師多方努力才實現的。上小學后我一到課間就爭分奪秒的跑到學校的垃圾點去撿廢紙和塑料瓶，不然回家真的沒飯吃。」

高艷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假的！看你現在好像挺厲害的樣子啊！

陳旭笑：談不上厲害，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但我很慶幸我有一個能讓我安身立命賴以生存的工作。

高艷一臉嚮往：我以後要是也能有你這麼一個工作就好了。

陳旭：一切皆有可能，努力吧，小姑娘！

高艷情緒有點低落：可是學校都不讓我去上學了。

陳旭：為什麼？義務教育階段不能開除學生啊！

高艷：不是開除，就是學校知道我懷孕了，就讓我奶把我領回去，不讓再去學校了，說影響不好。校長和我們班主任跟我奶保證說到時候肯定會給我發畢業證的。

陳旭很氣憤，學校怎麼可以這樣呢！

夜漸漸深了，走廊的嘈雜聲都消失了。陳旭說：「高艷，你先休息吧！你現在需要好好養著！你睡覺前我先帶你去趟衛生間。」

高艷卻說：「陳姨，我自己去就可以，不需要這麼照顧我，我這條賤命不值得太好的對待。」

陳旭心痛的說：高艷，不能妄自菲薄。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了，你也不能放棄自己。

高艷堅持自己去了室內衛生間，回到床上的她用手捂著肚子，小臉煞白。陳旭緊張了，要按鈴叫護士。高艷搖頭說：「沒事兒，過一會就好了。我睡覺了，陳姨，你也睡吧！」

陳旭不放心，她把病房的燈關了，只留下衛生間的燈，然後坐在旁邊的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高艷背過去的身影，生怕她有事。過了半個多小時，高艷發出低低的啜泣聲，陳旭兩步就來到高艷床邊，緊張的問：「是又疼了嗎？我叫醫生過來看看！」高艷哽咽著說：「沒事兒，我不怎麼疼。對不起，把你吵醒了。」陳旭輕拍著高艷的背，「孩子，不要硬撐，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讓醫生護士來看看，你年紀小，身體要緊，可不能掉以輕心啊！」高艷轉過身坐起來，陳旭扶了她一把，高艷就勢撲到陳旭懷裡，她緊緊地抓著陳旭的衣服，不敢大聲，只是隱忍地哭。陳旭一手摟著她，一手輕拍著她。過了許久，高艷還不時抽噎一下。

高艷掙脫陳旭的懷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凌晨兩點了。她吸著鼻子說：「陳姨，你睡一覺吧，我沒事兒了，等天亮了大夫上班我就出院吧！在這住太費錢了。」陳旭不同意：「暫時不能出院，必須得住院觀察幾天，確定完全沒有問題了才能出院。而且你們家裡衛生條件不好，上廁所得跑出去很遠，現在天氣涼，出去容易著涼落病，你就在這裡安心養著吧，等養好再出院吧！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趕緊睡覺吧！現在的情況更要休息好才行。」

高艷突然開口問：「陳姨，警察真的會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