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楊卧起……
月球
兩座純白的高座上，葉羽和祂相對而坐，兩人的周圍只有無垠星空的浩渺與寂靜。
「給予你所需之物，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淡青，紺紫，火紅，幽藍，四顆不同顏色的寶石隨著祂的動作，飛到了葉羽的面前。
「我會的。」
葉羽收起四顆寶石，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純白人影。
「其實你的位格並不比和低，只是……」
崩壞意志的嘴唇依然翁動，只是他後面的話沒能說出聲音，似乎是有存在讓祂無法發聲。
「看來它不想讓我和你說太多。」
崩壞意志單手放在座椅扶手，手掌撐住自己的臉頰緩緩說著。
「嗯，我知道了。」
葉羽對崩壞意志點點頭，祂所要說後半句話葉羽猜到了，也就是他還需要繼續成長。
葉羽從高座上消失不見，空蕩的純白高座逐漸沒入地面，祂轉過頭看著星空中的那顆蔚藍色星球，一如過去幾天，幾年，幾萬年那般。
只不過這顆蔚藍色的星球上，出現了能讓祂提起興趣的傢伙。
……
巴比倫塔
「西琳，給。」
葉羽拿出一條銀色的手鏈放到西琳面前。
「謝謝羽哥哥！」
西琳開心的拿起手鏈，將它對著窗戶舉起，迎著窗戶透進來的光仔細的看著。
銀質的鏈條被編製成上下交疊的十字，像是西琳的十字星眼眸，又像是一根銀色的滕蔓，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上面點綴的四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更將這手鏈的美感帶上了新的一個層次。
仔細端詳手鏈的西琳也認出了這四顆寶石的身份，渴望寶石，征服寶石，疾疫寶石，靜謐寶石，四顆不同的律者核心。
不過儘管西琳認出了這四顆核心，她也不打算將它們吸收到自己的身體里，畢竟就算她吸收了這些核心，隨著新的的律者出現，這幾顆核心也會從她體內消失。
西琳只打算將這些核心當做工具使用，她自己的律者核心都沒能開發完全，現在貪圖這點力量還不如繼續深入開始自己的核心。
明知道會失去的東西，與其強留，不如一開始就將其放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這樣就算失去了心裡的悲傷也不會有太多。
「唔！」
西琳將手鏈戴好，試了試能正常鏈接上面的四顆核心使用對應的能力后，她轉頭看向了將這份喜悅帶給她的葉羽。
但此刻的葉羽已經躺在了沙發上，腦袋枕著符華圓潤白皙的大腿，一頭黑髮隨意散落，好不自在。
餘光瞥見手鏈上的征服寶石，西琳腹黑一笑，下一刻，雷電擊穿空氣的嘶鳴聲響起。
「噫——！」
一時大意被電的葉羽渾身顫抖，但被他枕著腿的符華卻一點感覺都沒有，臉上滿是笑意的看著葉羽。
「西琳！」
「怎麼了，羽哥哥？」
西琳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看著葉羽，眼裡滿是無辜，似乎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哼……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翻著白眼吐舌頭。」
「呵～」
成功被西琳的拿捏的葉羽只能把火氣憋了回去，氣呼呼的嘀咕了一句后重新躺回符華的大腿上，任由符華伸出手幫他理順被電炸毛的頭髮。
聽到他的嘀咕的符華幾人只是笑笑，對於這個現在只會在嘴上逞能的傢伙沒有繼續打擊，反而在她們的心中還有些隱隱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西琳的心裡有幾分小小的竊喜，葉羽和符華她們的事她都知道了，包括一千三百多年前試圖硬來結果失敗的事，所以在某些方面西琳和符華她們的起跑線是一樣的。
她們之間只差了跨越數萬年的陪伴，遇到危險時奮不顧身的拯救，一場盛大到讓歷史銘記的婚禮……
嘖。
西琳越想越氣，心裡的小竊喜已經變成了幽怨，目光幽幽的看著正享受膝枕的某人。
……
距離巴比倫塔兩公里的野外
瓦爾特，齊格飛，德麗莎，愛因斯坦四人看著將巴比倫塔圍的水泄不通的崩壞獸群，心裡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壓力，在她們身後是一同撤離到安全區域的莎布和莎樂美以及一眾研究人員。
「這麼多的崩壞獸。」
德麗莎看著密密麻麻的崩壞獸，小臉上都快糾結成一團了，現在她看見的崩壞獸數量都快趕上她成為女武神后見過的崩壞獸數量了，不對，是已經超過了。
齊格飛和瓦爾特聽到德麗莎的話一同沉默著，齊格飛至今為止殺過的崩壞都沒有現在看見數量的一半，瓦爾特雖然是律者但他從沒有召喚過崩壞獸，他也不會去召喚崩壞獸，所以對於現在的情況他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不過唯一能讓他們稍微感到一點慶幸的是，第二律者的更高位的眷屬沒有出現，天命和逆熵雙方得到的資料都曾提到過，律者誕生的同時會有一隻高位崩壞獸伴生。
不過從第一律者出現至今，他的高位眷屬都沒有出現過，這也讓天命和逆熵對資料上的記載產生了懷疑。
「我們現在對於巴比倫塔內的情況，以及第二律者的情報都一無所知。」
愛因斯坦依然常態化的冷漠，但從言語中可以聽出她對現在面臨的情況也感到憂慮。
愛因斯坦看了一眼反響平平的三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們需要有人進入巴比倫塔內獲取情報，以便於採取對應的措施。」
愛因斯坦說完后就閉上雙唇，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幾人，她只是給出只能由她說出口的建議，要不要執行，誰去執行由德麗莎三人決定。
「我進入巴比倫塔去獲取情報吧。」
齊格飛看了眼德麗莎和瓦爾特后說道，一個是天命主教奧托的孫女兼塞西莉亞的好友，一個是逆熵的盟主，現在和天命達成了臨時盟約。
這兩個人都不能出現什麼差錯，短暫的思考了幾秒后，齊格飛突然發現也就只有自己比較適合去刺探情報，莎布和莎樂美的戰鬥能力都沒有完全恢復，衝進崩壞獸群里就是自尋死路。
「不行！你不能去！」
德麗莎聽到齊格飛準備獨自進去巴比倫塔的打算后立刻反對，作為自己唯一一個好友塞西莉亞的丈夫，德麗莎不允許他去冒險，要是齊格飛因此受傷的話，塞西莉亞和琪亞娜會怎麼看自己？
作為融合了崩壞獸dNA的人造人的自己，生命力比齊格飛頑強了不知道多少，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重傷，就算是斷手斷腳，德麗莎也能通過吸收崩壞能迅速恢復。
「讓我去吧。」
瓦爾特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他之前搞掉出場強壓了齊格飛他們一頭，儘管天命和逆熵的盟約順利簽訂，但逆熵依然沒有拿出作為盟友的誠意。
現在正是需要出力的時候，剛好可以作為逆熵的誠意，而且第一律者的權能也是他敢這麼說的底氣。
「瓦爾特……」
「……」
三人間爭吵不休，愛因斯坦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們，莎布和莎樂美則在維持後方的秩序和安全。
……
巴比倫塔內部
「嗯……該起什麼名字好呢？」
西琳看著渾身藍白的巨大龍形崩壞獸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糾結，現在貝拉還好好的在學校里上課，她不可能將這個名字安在它頭上，但起名字這種事對西琳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巨大的龍形崩壞獸安靜匍匐在地，只有龍頭高高抬起，等待著女王賜予自己的名字。
整個巴比倫塔只有最頂上的那一層被改造了，其他的地方依然保持原貌，巨大的場地只要龍形崩壞獸不張開雙翼，容納下它還是綽綽有餘的。
「要不就叫……貝旺財？」
西琳思考了很久，最後猶豫著說出了她覺得還不錯名字。
「噗。」
丹朱伸手捂住了自己快要笑出聲的小嘴，符華，蒼玄，葉羽三人儘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這讓幾人看上去十分古怪。
「？」
龍形崩壞獸的頭歪了一下，就算看不清它現在的表情是什麼，可依然能感覺到它對貝旺財這個名字的抗拒，但這又是女王賜予自己的名字，自己就算抗拒又能怎麼樣呢。
唉～
生活不易，龍龍嘆氣。
這隻剛出世幾分鐘的崩壞獸低下了自己的龍頭。
「還是不改了，就叫它貝納勒斯吧。」
在場面快要失控的時候，葉羽咳嗽一聲站出來說道，他的話讓一邊又羞又氣的西琳眼前一亮。
對哦，之前因為在影像里看到貝拉這個名字比較多，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天命給它起的另一個名字貝納勒斯。
現在這隻崩壞獸還沒出現在天命的視線中，給它用這個名字又能讓自己費勁去想，十分完美解決了起名字這個問題。
「你以後的名字是貝納勒斯。」
「吼。」
西琳端起本就不多的女王架子，故作威嚴的將名字賜予，貝納勒斯抬起頭髮出龍吼應了一聲，認下了這個名字。
幾秒鐘后，想起了什麼的西琳兩隻小手啪的拍在一起，等手掌分開后，一顆淺灰色的晶體出現在她手心。
晶體從半空中落下，徑直落到了貝納勒斯的口中，隨著清晰的咕嚕一聲，晶體落入它的腹中，讓它的身形開始急劇縮小。
西琳滿意的看著這一幕，身為五核律者的她手搓一枚擬似律者的核心十分輕鬆，如果不是不能手搓律者核心，她不管怎麼樣也得給貝納勒斯弄一個，畢竟它對於自己可是絕對忠心。
貝納勒斯的身形縮小到常人大小后就停止，身上散發出炫紫色的光，等光芒消失，一個有著灰紫色長發，看上去像是長大版貝拉的少女出現。
「女王大人。」
貝納勒斯適應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后單膝跪下，向著西琳表示自己的臣服。
「快起來快起來，嘻嘻～」
西琳快步上前將貝納勒斯扶起，握著她的雙手看又看，小臉上的滿意和開心又多了幾分。
貝納勒斯有些惶恐的看著西琳，面對自己的絕對上位者，它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只能任由西琳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
「只是審判級嗎。」
符華看著惶恐不安的貝納勒斯小聲呢喃，原本她還以為貝納勒斯會是末法級，最終卻止步於審判級，作為即將加入家庭的一員，她自然是希望貝納勒斯自身的實力越強越好。
「審判級也不錯啦，畢竟這個時代不像我們那時候，有審判級的實力已經很棒了。」
丹朱接著符華的話頭說道，這個時代終究不像前文明那樣衰亡著，身為原本人類方敵人的貝納勒斯有著審判級的實力已經很棒了，更何況還有著她們作為後盾，貝納勒斯也不可能受什麼欺負。
「也是。」
符華聽著丹朱的話后小聲說道，她眉眼間的那一絲憂愁也應聲散去，眼角的餘光卻看見葉羽有了動作。
葉羽看著貝納勒斯的眼裡閃過一抹光亮，隨即手掌一翻，一截瑩白如玉的脊骨出現在他手中，被他掰下了一小節丟向貝納勒斯，剩下的那一截脊骨從他手中消失。
被丟出去的一小節脊骨在半空中化作一團光線，絲絲縷縷的在空中散開，落在貝納勒斯身上后迅速將她包裹成一團。
「羽哥哥你幹嘛！」
被葉羽突然的動作嚇到，後退了幾步的西琳轉過身兇巴巴的質問道，她廢了一番功夫才弄出來的眷屬被葉羽變成了一個糰子，這換誰誰不生氣。
「補足她的本源，讓她更上一層樓。」
兇巴巴的西琳落入葉羽眼中變成一幅奶凶奶凶的模樣，險些讓他失了智，回過神后趕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做什麼壞事，順帶著將這麼做的目的解釋了一下。
「……好吧。」
回頭看了一眼貝納勒斯變成的糰子，西琳能明顯感知到散發出來的氣息在不斷增強，葉羽說的話沒有在騙她，撅起小嘴哼了一聲。
……
「準備出發吧。」
德麗莎拎起猶大說道，藍色的眸子堅定的看著被崩壞獸包圍在內的巴比倫塔，呼嘯的風雪將她的裙擺吹的獵獵作響。
「嗯。」
瓦爾特和齊格飛同時應了一聲，剛才爭吵不停的他們最後只好相互妥協，由他們三人進入巴比倫塔獲取情報，留下愛因斯坦和莎布她們協調人員由以及等待支援。
「出發！」
德麗莎一聲令下，她們三人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出，迅速扎進崩壞獸群里，一邊各施手段消滅崩壞獸一邊向巴比倫塔的靠近。
被留下的愛因斯坦遠遠看著戰場，看著不斷湧向德麗莎三人的崩壞獸，她的心裡總感覺到一絲古怪。
這群崩壞獸雖然看上去像是不斷衝上去想要阻止德麗莎三人的腳步，但崩壞獸卻給她們留足的反應時間沖，並沒有對德麗莎三人造成太大的壓力，也沒有她們靠近巴比倫塔的腳步停下一瞬。
太古怪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崩壞獸群，在故意將德麗莎他們引進巴比倫塔里一樣。
想通著一點的愛因斯坦瞳孔瞬間緊縮，但她沒有立刻聯繫瓦爾特，因為就算崩壞獸給德麗莎她們留足的反應時間，也只是短短一兩秒而已。
貿然聯繫瓦爾特會打亂他們的節奏，在不迫不得已不能暴露第一律者權能的情況下，這麼做只會讓他們受傷甚至完全淪陷在崩壞獸群里。
所以愛因斯坦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已經靠近巴比倫塔的三人心急如焚，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順利進入巴比倫塔內，然後趕緊拿起通訊設備聯繫瓦爾特。
「愛茵你說什麼？」
剛衝進入巴比倫塔的瓦爾特就接到愛因斯坦的通訊，喘了口氣接通后愛因斯坦說出的消息讓他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
德麗莎和齊格飛進入巴比倫塔后，就被一個正在散發著微弱的白光的物體吸引了注意力，感知到從這個物體上散發出的氣息，齊格飛和德麗莎都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雙槍和猶大的鎖鏈。
心裡不斷膨脹的好奇壓倒了對於未知的恐懼，剛好他們此行的目的也是來探索情報，德麗莎和齊格飛彼此對視一眼后開始向前靠近。
靠近之後，這東西看著像是一個……用光編織成的繭？
「等等……」
瓦爾特剛掛斷通訊想提醒德麗莎和齊格飛，轉過頭就看見了他們兩個正在靠近一個不明物體，這時異變陡生。
「咔嚓！」
蛋殼碎裂的聲音從光繭上響起並且一直在持續，伴隨著碎裂聲的同時，裂紋也連綿不斷的出現在繭上。
「嘭！」
繭上破開一個大口，一名灰紫色長發的少女手單手扶著繭殼，像是有些難以適應現在的身體，察覺到有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後，抬起藍灰色的眸子看了一眼並迅速站直沒身體，周圍的光繭都化作幾道光芒融入她的身體，讓她散發出的氣息又增強了幾分。
「！！」
「！！」
「！！」
被眼前的少女注視的剎那，德麗莎，齊格飛，瓦爾特三人的身體瞬間僵硬，腦海里一片空白，已經連逃跑這樣的想法都忘了升起，這是實力差距大到難以估量時才會產生的狀況。
「退後！」
瓦爾特手中拿著伊甸之星大聲喊道，伊甸之星在他的催動選發出猩紅的光，似是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轟！」
一點雷光在瓦爾特的胸口閃過，隨即他整個人從原地消失，而巴比倫塔的大門多了一個從內向外的人形凸起。
「！！！」
巨大的聲響讓德麗莎和齊格飛回過神，她們看著眼前少女緩緩收回伸出的食指咽了口唾沫，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將自己的武器對準了她。
「轟！」「轟！」
德麗莎和齊格飛被轟趴在地上，和瓦爾特一樣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意識還清醒著。
他們奮力抬高自己的視線，看到來那名少女正一手環胸一手輕抬著下巴，似乎是正在思考如何處置她們。
片刻后像是想到了怎麼處置她們，少女抬著下巴的手對著大門的方向一勾，失去行動能力的瓦爾特漂浮在半空中飛向她，地上的齊格飛和德麗莎也同時飛起。
三個人整整齊齊的被少女帶著向巴比倫塔頂層走去。
她就是律者嗎？
她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她的權能是什麼？
失去反抗能力的三人只能看著少女的背影在心中產生一個又一個疑問，又只能在心中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試圖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女王大人，幾位大人，入侵者被我抓住了，請問要如何處置。」
貝納勒斯在進入頂層後站在入口處微微欠身，葉羽給予她的不止有實力的提升，還有人類社會裡的基礎知識。
「你醒了，快過來坐！」
正坐在軟墊上打遊戲的西琳聽到聲音放下了遊戲手柄，伸出小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趕緊過來。
貝納勒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在的西琳身邊，聞著身旁若有若無傳來的西琳身上獨有的體香，貝納勒斯表面上十分平靜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嘿嘿，女王大人身上還好香啊～
德麗莎三人則是看著巴比倫塔頂層的溫馨畫風一愣神，不是說這裡是一個實驗基地嗎？這暖色系的布置和沙發電視什麼的都怎麼回事？！要不是知道這裡是巴比倫塔，他們都還以為是誤入了那位不認識的人家裡。
還有這裡怎麼會有什麼多人？到底哪個是第二律者？從剛才那少女恭敬的態度和話語來看，她似乎並不是第二律者，那她又是誰？
新的疑問在心中產生，不等更多的疑問產生，德麗莎他們三人就飄到了中心處，被周圍的人上下打量著。
整個頂層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屏幕里的遊戲音樂在叮叮咚咚的想著，然後沒幾秒就被西琳給關了。
「他還是把這個留給你們了啊。」
葉羽看著齊格飛手裡的天火雙槍感慨了一聲，原以為凱文沒有被封印進量子之海，天火會一直跟在他身邊，沒想到他竟然和伊甸一樣將自己的武器留給了後人。
「你認識卡斯拉娜家的武器？」
齊格飛看著面前明顯不認識的十分疑惑，他不記得自己有和這個少年產生任何交集，但他看向自己手裡的天火的感懷神色是怎麼回事？又為什麼是一副長輩對待後輩的口吻？明明這少年看上去還十分年輕。
「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葉羽話音剛剛落下，齊格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能發出聲音，隨即眼睛瞪得老大，不習慣被瞪著的葉羽嘖了一聲，然後齊格飛的眼皮就不聽他使喚的合上，讓他失去了視野。
德麗莎和瓦爾特略顯驚恐的看著齊格飛，僅僅說了一句話就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無奈又無法違抗的順從著眼前之人的想法。
在他們的驚恐之餘，葉羽的目光落到了德麗莎的身上，讓德麗莎心裡一緊，淡青色的眸子顫慄不止。
「……你好，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女士。」
葉羽看著德麗莎和瓦爾特慌得一批的樣子有些無語，他有這麼可怕嗎，不就是讓齊格飛不能說話同時還閉上了眼睛。
emm……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確實有一絲可怕。
「你好。」
隨著葉羽的話音落下，禁錮著在德麗莎身體的那股力量消散，讓她的兩隻小腳能重新回到地面上。
體內的崩壞獸基因在飛速修復身體的損傷，讓她的神經和骨骼重新歸於完好，腳踏地面的感覺也重新傳到了大腦，德麗莎從未感覺到踩在地上是這麼讓人開心的事。
「德麗莎，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葉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讓周圍的符華幾人起了興趣，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孩有什麼原因能讓葉羽露出一幅看好戲的表情呢。
「……可以。」
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不安的心，德麗莎答應了葉羽的請求，她不得不答應，不敢不答應，眼前的人不經意展現出的力量讓她的無法產生拒絕的想法。
「請問，在你眼中，是如何看待巴比倫塔的？」
「？」
「一座建在冰天雪地里的塔。」
葉羽的問題讓德麗莎有些發懵，但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對這座塔的巴比倫塔的看法。
一座建在偏僻雪原里的塔而已，他為什麼要特意問自己對它的看法？
「是我沒有說清我的問題，請容我再問一遍，德麗莎女士，你怎麼看待巴比倫塔在天命內的位置？」
德麗莎的第一個回答讓葉羽有些意外，不過也是，在外界看來這僅僅只是一座塔而已。
「嗯……一個技術研究所，先進系統部門研究崩壞能和人體結合的技術，現在天命所屬女武神所用的聖痕技術就是巴比倫塔的重要技術成果之一。」
「能源部門負責對崩壞能的基礎理論研究，並為其他項目的開展提供支持，武器部門負責根據能源部門提供的理論，將崩壞能轉換後用於作戰的武器，目前正在協助總部進行武器的研究。」
德麗莎將這次支援行動前看到的資料複述了一遍，一個從她加入天命時就已經存在的技術部門，她也不是搞研究的所以就不太關注這些。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像是一個又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德麗莎臉上，讓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但又不敢發作。
「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
德麗莎氣憤的大聲問道，一個天命旗下的研究所而已，她能記得這些資料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你知道巴比倫塔是平常是怎麼進行研究的嗎？」
「？」
德麗莎兩道小眉毛糾到一起，研究所怎麼進行研究她怎麼會知道，在今天之前巴比倫塔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想知道嗎？」
葉羽的話像是帶著魔力一樣，讓德麗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也想知道能讓葉羽重複強調的巴比倫塔里藏著什麼。
等德麗莎回過神，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現在被關在一個特殊合金打造的牢房裡，身上的衣服也從一件精緻的修女服變成了一件簡單破舊的裙子，而和她關在一起的女孩們正縮在牆角，恐懼無比的看著她。
？
我好像沒這麼可怕吧。
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原因的德麗莎順著她們目光轉了個身。
她找到了女孩們恐懼的根源。
一個穿著白大褂，頭戴防毒面具，做好防毒防寒等等措施的研究員正站在牢門外看向裡面，手上還拿著一個裝滿紫色液體的針管。
滴答。
針管內的液體滴了一滴在地，上讓德麗莎的雙眼睜大，作為S級女武神的她對著東西可太熟悉了，這是崩壞能，而且濃縮到液態的崩壞能！而且裡面還摻雜了一些不認識的東西！
他拿著這東西要做什麼？
「咔啦。」
牢門被打開，研究員拿著針管走進了牢房，不由分說的就將德麗莎按倒在地上，人造人超強的身體素質突然消失，讓德麗莎變得和牆角的女孩一樣沒有抵抗能力。
「等等……」
德莉莎的話還沒說完，手臂上微弱的痛感和液體被推進體內的感覺就打斷了她。
隨著液態崩壞能完全被注射進入身體，一股像是要將她生生撕成碎片的痛感猛然襲來，遍布德莉莎渾身上下。
「痛！好痛啊！」
「爺爺！」
德麗莎雙手抱著腦袋在地上扭曲哭嚎，研究員則默默退出牢房關上牢門，拿出表格開始記錄下本次實驗的數據。
實驗體……
「呼～呼～呼～」
脫離幻境的德麗莎單手扶著腦袋大口喘著氣，她的頭即使離開了幻境也還在隱隱作痛。
「你，你做了什麼？」
勉強穩定住的德麗莎趕忙向葉羽追問，剛才發生的一切太真實了，完全不像是假的。
「你可以把剛剛當做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
葉羽回答完德麗莎的問題后，轉頭看了一眼將德麗莎拽出幻境的符華一眼。
「怎麼了。」
符華坦然的看著葉羽的眼睛，沒過幾秒，葉羽就悻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回去繼續看著德麗莎。
「夢？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
德麗莎沉默著，她現在不能承認也不能否認。
就算逆熵和天命現在是盟友，但也只是臨時的關係而已，本質上他們還是對立的，天命的醜事不能讓逆熵的人知道哪怕一點，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對於幻境里發生的一切她也不可能說是假的，面前的這群人的實力安全超過了她太對沒有騙她的必要，而且幻境里的無比真實的真實感也在無形的告訴她，這裡曾經的的確確發生過這些事。
「你……」
瓦爾特的第一個位元組剛剛出口，他的身體就像是被風吹散的一股煙霧那樣消散，只留下一顆灰黑色的結晶漂浮在空中。
只剩意識在律者核心裡的瓦爾特在震驚過後，開始調用律者試圖重塑身體。
剛開始的第一步他就卡住了，律者核心根本不能鏈接上虛數空間，也不能汲取外界遊離的崩壞能，他的意識現在連轉移出去都做不到。
換句話說，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律者核心裡。
灰黑色的律者核心在空中安靜的上下懸浮，光線撒在上面，被一層鏡面折射到其他角度只剩意識瓦爾特心裡駭然，他唯一的弱點不知道為什麼暴露了，現在還成了囚禁他的牢籠。
葉羽看著仍然沉默的德麗莎，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就又歸於平靜。
一陣微弱的扭曲感攀上身體，讓德麗莎從沉默的思考中抽出自己的注意力，下意識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
周圍是特殊合金打造的牢籠，德麗莎對這裡可以說的上熟悉，畢竟五分鐘前她被拖進和這裡一樣幻境。
看著牢籠牆壁上的手指抓痕，撞擊痕迹，痕迹里還有著暗紅乾枯的血印，不止牆壁上，地上，牢門上都有著許多的血印，而且血印顏色有的深有的淺，明顯的重複過不止一次。
「這是巴比倫塔崩壞能反應爐的下三層。」
葉羽和西琳出現牢籠里，兩人看著周圍牢籠內的留下的痕迹，原本明亮的目光都暗淡了些許，一抹哀傷出現在兩人心頭。
葉羽知道巴比倫塔很骯髒，但直到他真正來到這裡，才知道這裡的骯髒超出了他的想象。
整個巴比倫塔周圍的地面，只要輕輕挖開表面那一層看似十分堅硬的凍土，就會看到一具具骸骨和屍體，有些半腐爛屍體上還延伸著出崩壞能結晶。
當抱著僥倖的心理試圖從骸骨和屍體的縫隙間看到土壤，那這點僥倖就會被擊毀的連渣都不剩半點。
目光所及完全看不見土壤，有的只有一具又一具森白的骨骼，由淺及深，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被黑暗吞沒，即使看不清下方的景象，心裡依然清楚點知道下方仍然是屍骸。
剛一來到巴比倫塔時，一位位被實驗者反覆刻印下的怨恨讓殺人無數的葉羽都一陣心驚，好歹不會讓死在他手上的人受到這樣的折磨。
後來，西琳殺掉了塔里的所有研究員，葉羽和符華她們一起出手將倖存者和屍骸送回故鄉，讓蕭雲來塔里念了幾篇經文，這讓那些怨氣消失的一乾二淨。
而他們也僅僅只是將巴比倫塔的最頂層改造成了宜居的地方，其他地方一概不變，只為了能揭開巴比倫塔的表象。
「是用來關押巴比倫塔搜集到的實驗體的地方。」
「……」
德麗莎仍在沉默著，或者在等待葉羽後面的話語。
「她們原本是一個個不同村莊里的孤兒，只因為她們在世上沒有任何依靠，但尚在成長中的身體恢復性和適應都是頂尖，所以巴比倫塔找上了她們。」
「以收養的名義將她們招收到一處，對她們描繪著彩色的未來，但當她們來到巴比倫塔，等待著她們的只有暗無天日的囚禁和永無止境的實驗，當她們的生命達到極限無法繼續支撐實驗時，她們就會被埋到雪原里和黑暗的凍土為伴。」
「夠了！」
或許是被葉羽的話和周圍的環境刺激到，德麗莎此刻的憤怒戰勝了心底的恐懼，讓她對著葉羽和西琳怒吼。
「等我回去爺爺說清巴比倫塔的狀況，他會下令徹查這裡的！」
德麗莎雙手死死抓著裙擺，竭力壓制著心裡熊熊燃燒的怒火。
葉羽和西琳安靜的看著德麗莎，看著她竭力壓抑的表情，葉羽眼裡原本不該有的幾分期待落空。
怪不得說奧托不死，德麗莎永遠只是一個小孩子。
也該讓她見識一下世界的黑暗了。
「奧托當了天命五百年的主教，以他對天命的掌控力，他會不知道巴比倫塔是什麼情況嗎？」
律者是怎麼出現的呢？
這個問題從前文明就一直存在，可至今仍然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
不過，有一條模糊的通識不論是前文明還是現在都存在，那就是身為律者的存在曾經都經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
德麗莎的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獃滯，原本的滿腔怒火被葉羽一句話給澆了個透心涼，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失去了支撐。
是啊，以爺爺對天命的掌控力，他怎麼會不知道巴比倫塔的情況。
這裡曾發生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默許下進行的。
自己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只是心底的一點僥倖讓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現在這一點僥倖被無情的揭開，迫使德麗莎不得不面對事情的真相。
「天命將從無數女孩們生命上一點點實驗出的技術，用在了另一群女孩們的身上，讓她們能夠心懷感恩的去與崩壞進行鬥爭。」
「天命麾下的女武神里大都只是活到了二十多三十歲左右吧，能活到四十歲的已經算是長壽了。」
「夠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
德麗莎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癱坐在地，西琳的話像是一把把尖刀刺進她的心裡，現在的她用著無限近乎哀求的語氣試圖讓她們停下對事實的陳述。
葉羽看著一臉被玩壞模樣的德麗莎，在西琳鄙夷嫌棄的目光中嘴角翹起弧度。
他很想知道在沒有擬態羽渡塵的幫助下，奧托會怎麼說服對待得知部分真相的德麗莎，以及如果前來討伐的女武神知道了他要怎麼辦。
熟悉又陌生的扭曲感襲來，等扭曲感退去，三人回到了巴比倫塔的頂層，齊格飛驚訝的看著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三人。
他現在能睜開眼睛了，但還是發不出聲音。
看著表情崩壞的德麗莎，齊格飛很想開口用他慣用的輕浮語氣安撫一下她，不過不能出聲的他只能惡狠狠的看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眼，然而他卻發現罪魁禍首正在和某人通訊，根本沒功夫搭理他。
「凱文，我遇到了一點小事，裡面有你的一個……」
葉羽轉過頭瞟了一眼德麗莎。
「一個半後人參與，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我要在他們身上下一個禁止，讓他們不能將一些東西說出去。」
「無妨。」
「嗯。」
和凱文說了一聲後葉羽掛斷了通訊，轉過身德麗莎和齊格飛抬起的手指。
一點光芒從他指尖飛出，在空中一分為二，分別落在德麗莎和齊格飛身上。
「你們可以走了。」
「等等，你對我們……」
葉羽的手掌在空中輕輕一揮，德麗莎和齊格飛的身影倏地消失，只有齊格飛的半句話飄蕩在空氣中，最後歸於平靜。
在送走了德麗莎和齊格飛后，葉羽的目光落在的漂浮在空中的律者核心上，律者核心上的封印消失，當核心內的瓦爾特反應過來時，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原貌。
不止是恢復了原貌，原本身體里的損傷都消失不見了，就連和律者核心的適配度都達到了百分百的完美情況。
沉下心仔細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軀體后瓦爾特在心中總結，同時對面前這群深不可測的人警惕性又上了一個台階。
「你好，約阿西姆·諾基安維塔寧。」
「你好。」
瓦爾特對於眼前的人知道他真名這件事雖然訝異，但還達不到讓他失態的程度。
不過，葉羽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綳不住了。
「來，叫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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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熬夜頭禿的一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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