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萬寶路

湯姆遜閉上眼睛彷彿在回味煙草的醇香，其實是在暗暗猜測這個華人的來意，看樣子他想把這種新穎的捲煙包裝方式推銷給自己，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設想很有創造性，也具備實際操作的可能，只要對現有的捲煙設備進行一些小小的改造。然後就可以期待煙民們看到這款包裝精美的香煙時的表情了。。。哦哦，或許這會是菲莫公司的機會，一個難得的機會，那麼，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個聖誕老人準備為他的「禮物」收多少錢？

「不過，我認為它沒有什麼實際的應用意義，」湯姆遜重新拿起桌上的煙盒，開始貶低馬銳的「創意」，「要批量生產這種包裝的難度並不低，除了製做硬紙煙盒的機器外，在裡面加上這層似乎也是用來防潮的。。

「錫紙。」馬銳補充到。

「。。。錫紙，並在外麵包上一層玻璃紙，這需要對現有的捲煙包裝工藝進行大幅度的改進，同時會增加不必要的成本，而且，除了防止煙絲進入口腔外，我看不到這種煙嘴有什麼特別的用途。」

「我不這麼認為，湯姆遜先生，在我看來，20支的硬盒包裝方式完全可以替代現有的10支軟紙包裝和20支鐵聽包裝，首先它取用方便，並且可以和鐵聽包裝一樣保持煙絲的乾燥，甚至能做得更好，成本和重量卻要低得多。把它裝在口袋裡也不用擔心會像軟紙包裝那樣輕易被揉爛，所以我認為，這種包裝方式應該被大力推廣直到它成為一種。。。標準。」

「標準！」湯姆遜點點頭，「我喜歡這個詞！」

「關於過濾嘴。與您地意見完全不同的是，它的存在是絕對有必要的，正如所有煙草製造廠家極力迴避地事實那樣，吸煙容易上癮並會導致肺部疾病，嚴重時會影響吸煙者的身體健康及至生命。」

湯姆遜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他清楚地知道馬銳所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每一家煙草公司的老闆都清楚這個事實。只是絕大多數煙民還意識不到吸煙對身體的危害。

他努力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趕出去，聽馬銳繼續說到：「幸運、或者說不幸的是，現在地吸煙者掌握的健康常識還不足以使他們明白這一點，但我認為我們有責任將這種危害公佈於眾，同時我們可以向吸煙者灌輸一種常識：過濾嘴可以有效地吸附煙霧中的固體顆粒，從而將吸煙的危害降到最低，或者我們可以在香煙的外包裝上印上這樣的語句：吸煙對於身體健康是有害的，如果您確實需要它，請選擇完全無害的過濾嘴香煙。當然，這裡面包含了某些誇張的成分。」

湯姆遜地眼睛眯了起來，「這樣做會讓菲莫公司成為所有同行眼中的攪局者，他們會聯起手來把我撕成碎片！」他沒有注意到馬銳一直在使用「我們」而不是「您」。

「恕我直言，湯姆遜先生，菲利普莫利斯公司的業績似乎並不理想。」馬銳得意地笑了起來，各方面的消息表明，湯姆遜先生的公司的業績絕對可以用「慘淡」來形容。就像它曾經在歷史上表現過的那樣。

「您在勸我把全部身家投入一場賭博中去嗎，馬先生？」

「確切的說是一場豪賭！」馬銳微笑著繼續他地遊說，「與所冒的風險比起來，贏得這場賭局的收益會遠遠超出您的想像，而且，羸得這場賭局的難度也許要比你想像的低一些，據可靠的消息表明。美國政府正在就美國煙草公司是否觸犯《夏曼反托拉斯法》地相關規定展開秘密調查和聽證，並將很快轉為公開性的司法行為。」

「但我看不出美國政府的決心到底有多大，塔夫脫總統對於反壟斷的態度遠不如他的前任老羅斯福那樣堅決。」湯姆遜知道馬銳不是在威言聳聽，他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當然，這種涉及極廣的調查地過程將是冗長而繁瑣地，但我認為其結果最晚將於1911年底之前公布，所以。現在就開始推廣和宣傳這種新產品。於美國煙草公司被勒令分割成幾家小公司之前，在消費者中樹立一定的信譽並搶佔市場份額。是非常有必要而且可行地計劃。」

馬銳的這番話成為了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如馬銳預料的那樣，他很高興地看到湯姆遜先生已經作好了被他說服的準備，因為湯姆遜的思路已經完全跟上了他的節奏，「它需要是一個完整的、周密的、可行的計劃。」湯姆遜說到。

「我已經準備了一份這樣的計劃，包括它的市場定位、定價、廣告宣傳方法、促銷手段、打壓競爭對手並提升企業形象工程。。。以及，一個註定會家喻戶曉的商標。」馬銳把他根據記憶作出來的企劃案放到湯姆遜先生面前，厚厚的一摞，封面上只有8個大大的、稜角分明的英文字母：MARLBORO。

「您對菲莫公司的了解出乎我的意料，嗯，用公司倫敦工廠所在的街道作商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它也很響亮。」

「我更願意把它理解為：人們總是忘不了女人的愛）的縮寫，作為一款以男士為主要消費群體的香煙，您覺得這樣的廣告詞怎麼樣：Whrethreisa馬銳慢條斯理地剽竊著後世里的經典，令他感到有些得意的是，在他的引導下，萬寶路不會再像歷史上那樣被錯誤地定位為女士香煙，那句滿是脂粉氣息的「MildAsMay也將不復存在。

「很棒的創意！」湯姆遜由衷地贊了一句，然後拿起企劃案仔細地閱讀起來，馬銳耐心地等待著，直到湯姆遜放下文稿，「一份非常出色的計劃書，坦白的說，您的許多構思像您的發明一樣令我大開眼界，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這將會是煙草界的一次革命，對，革命！」他有些激動地點上另一支香煙，狠狠抽了一口，「好吧，我準備接受它，現在，請開價吧。」

「100萬美元。」馬銳輕描淡寫地說到，彷彿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只是10或100或者類似的、微不足道的數字。

「什麼？」湯姆遜一下坐直了身體，「100萬元？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

湯姆遜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剛剛看到的曙光瞬間變成了海市蜃樓，這使他剛剛有些好轉的心情立刻跌入了深淵，他開始冷笑著發泄自己的怒火併最終轉化為伴隨著激烈肢體語言的低吼：「100萬元？你瘋了嗎？是什麼使你覺得你的可笑的發明和這幾張廢紙值100萬元？它們連萬元都不值，你為什麼不拿上一把手槍去搶銀行？街道拐角就有一家！」

「噓。。。」馬銳面色平靜地把食指放在唇邊示意湯姆遜先生安靜下來，「冷靜、冷靜，湯姆遜先生？」

「我在聽！」

「我是說，我準備拿出100萬美元，與您合作成立一家煙草公司，生產並推廣萬寶路牌香煙。」

「什麼？」湯姆遜又一次驚叫起來，同樣的不可置信的語氣，只是聲音要低得多。

「我的意思是，合作，你，和我。」

雙手據在桌面上的湯姆遜漲得通紅的面色慢慢恢復了正常，馬銳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坐回椅子並重新審視自信地微笑著的年輕人，「很抱歉，我的耐心失去了控制，您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基本上沒什麼好消息，大部分股票都在跌，更多的人們正在失業，還有人在宣揚什麼世界末日。。。這一切都讓人心煩意亂，不是嗎，好吧，我必須為剛才的行為向您道歉，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正如剛才所介紹的，我是一名英國商人，我的主要產業在南非，或許您聽過那個地方？」

「好望角，是的，我聽說過。」湯姆遜當然知道南非在哪--他也是一名英國商人。

「我經營著一家餐廳和一家工廠，以生產食品為主，或許您聽過我的餐廳的名字，銳氏炸雞。。。」

「難以致信！」湯姆遜驚呼了一聲，雖然銷量不太理想，菲莫公司的銷售網路卻和其他煙草公司一樣健全，所以湯姆遜的信息渠道同樣通暢，「銳氏」連鎖在美國本土的迅猛發展已經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沒想到它的老闆就坐在自己面前，他還是這麼年輕，而且，他在試圖和自己合作，開辦一家煙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