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法庭
李盛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撿起一根樹枝在火堆里點燃，又用燃燒的樹枝將煙燃起，狠狠吸了一口，他打開了那個鑲嵌著寶石的木盒，將石之心放入木盒中。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李盛估摸這盒子的作用就是封印。
天色微微擦亮，東方泛起一條白線，李盛打算等太陽升起確定了方向就向著蒂洛雷斯城出發。他把東西都收拾整理好，拿出食物坐在火堆旁靜待天明。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社會是如何運行的……不知道像我這樣的黑戶如果混進城裡安不安全……」
「我不知道『我』是誰……」
「我需要一個新的名字，一個新的身份。」
李盛擰開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萬事開頭難。」
當太陽從東方照耀，驅散了黑暗，李盛收起酒壺，起身將地圖對摺拿在手裡，抬頭確認了一下方向，從這附近向南走有一條通向D城的公路。
天是秋天，可太陽的照射依舊使人感到灼熱，一直走到中午，李盛又渴又累，他把外套系在腰間，解開襯衫的紐扣，一手遮擋著陽光，艱難前進。
終於，一條公路映入眼帘，公路是碎石鋪成的路面。李盛抬眼望去，他現在處於一個「T」字路口。
在李盛還愁著如何趕路的時候，一輛拖著兩車貨物的馬車從東邊駛來。
「先生！先生！請載我一程！」李盛接下外套在頭頂揮舞。
馬車在李盛身前停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摘下禮帽：「你是怎麼搞得，快到車上來，快來。」
老人伸手拽住了李盛，將他拉到馬車上。
「感謝您的慷慨。」李盛道。
「是人總有困難的時候。」老人沖著李盛眨了眨眼。
「多虧您的慷慨。」
老人笑起來時褶皺堆在眼角，看起來很是慈祥。
「先生，能否給我一點水喝，我可以付錢。」李盛願意對給予自己幫助的人慷慨解囊。
「不，不用付錢。」
老人從旁邊拿起一個水壺，舉起來向李盛微微示意，又自己喝了一口說：「接著。」
李盛接住。
「您是個好人。」李盛發自內心的說。
「謝謝。」老人露出微笑。
馬車在公路旁停下，老人解下馬鞍牽著馬到小溪邊飲水。
「先生，運輸這麼多的貨物，只用馬車會不會很麻煩？」
「哦，你的意思是，火車？不不不，短途間顯然馬車更省錢。」老人連連搖頭。
「不，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盛不得不考慮自己的用詞是否能讓老人理解。
「是的，是的，你說的它當然存在，只不過，那些東西是靠水晶驅動的，那東西的運輸消耗恐怕比火車本身更值錢。」
李盛的腦子發懵。
「也就是說，沒有內燃機，卻有，嗯......別的機？噢還有......有制式的黃銅子彈，一個不一樣的二次工業革命世界！」
老人將最後一匹馬牽到河邊飲水道：「孩子，正常人可不會想著用水晶技術來搞交通運輸。」
李盛一時語塞，他無法理解老人口中的水晶是什麼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年輕人。」
「是......埃文，我的名字是埃文·哈德里安。」李盛接下老人的話給自己編造了一個新的名字。
「好名字，埃文，符合你的氣質！」
「感謝您，
先生，能否告訴我您的名字。」埃文問。
「我叫，奧普斯，奧普斯·柯林頓。」老人回答。
「很榮幸認識你，柯林頓先生。」
馬車繼續駛向蒂洛雷斯。
「柯林頓先生，蒂洛雷斯是個什麼樣的城市。」
「叫我奧普斯或者老克都行，蒂洛雷斯本來就是一個交通樞紐，兩條鐵路都通過它，城市上的交通也方便岔路很少，而且這兒附近都遠離帝國的行政中心，受管轄少，生活和交易什麼的都很方便。」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您在那兒生活嗎？」埃文問。
「不，我只是去送貨而已，不過這個城市卻，嗯，不算安全，不如海城安全。」老柯林頓說著遞過來一張名片。
「海城通用綜合公司？」
「是的，海城，一個美麗的海邊城市。」
「我會用上的，謝謝您。」
第二天上午，馬車駛到鎮子附近，隨著馬車的前進埃文漸漸看清這個城市的全貌。
這條路所經過的城市外圍有果園和一些田地，種植著小麥等農作物。在果園附近有一所大的兒童休養所，也就是孤兒院，據老柯林頓所說，沿著城市另外幾條主幹道進入城市還可以看見牧牛廠，制磚廠和火車站等等建築。馬車駛過農用地，進入城區向左行駛了一段時間，終於到達目的地。
和埃文想的不太一樣，進出城不受管制。
「我們就在這裡別過吧，我一會還要到別處走一趟。」老柯林頓摘下禮帽，向埃文微微點頭示意。
「祝您好運，奧普斯先生。」
「也祝你好運，埃文。」
。。。。。。
在D城的中心有一座較為高聳的白色建築，那是帝國集司法與治安兩種職能的部門，歸帝國統一管理。
它的名字是，星室法庭。
在星庭頂層的辦公室內，一個長條狀的會議桌的盡頭，審判長正審視著眼前的文件。
「這些都是治安署長給你的？」
「是的，審判長大人。」站在審判長身邊的是一個眼角帶有一顆淚痣的男人，他身形修長，筆直挺立。
「他真應該明白什麼叫越界，去叫財務過來，看來今年的稅，需要調整了。」審判長將身體放鬆，仰倒在舒適的皮質沙發里。
「是，我這就去辦。」
淚痣男應完就要離開。
「等會。」窩在沙發里的審判長開口了。
「還有什麼吩咐。」淚痣男走到審判長跟前微微彎腰。
「晚上有教會的修女要跟我談談巡夜人的名額，我推了，晚上你過來……」審判長聲音越說越小，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淚痣身下揉搓著。
「是……」淚痣的聲音有氣無力。
「還有。」審判長放下手，聲音陡然變大。
「多招點人手，我們缺些『人才』，不需要太多要求，要『能力』足夠，去辦吧。」
淚痣走出辦公室的大門，迎著辦公室盡頭的光芒將雙開的實木門緩緩關上，臉上最後一絲光也隨著木門的合攏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