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謹慎的血奴

泰拉瑪爾鎮，火車抵達時天已經黑了，這裡的繁華程度要比泰倫好上不少。

雖已黑天，但在煤氣路燈和馬燈的照耀下，大路上依舊有不少行人。

他們或是提著東西匆匆趕路，或是三兩好友提著酒瓶相互攙扶趕往下一處喝酒的地方。

就算在沒有路燈的小巷子里，也偶爾能發現一對動情男女相互擁吻。就好像這座小鎮沒有吸血鬼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和平。

難道有同行幹掉了那隻血奴？艾倫有些疑惑。

詢問了路人，艾倫來到了位於貧民窟的教堂。詢問神父，得到的答案卻並非如此。

這隻血奴隱藏的十分精妙，若不是神父親眼見到那隻血奴在用刀子殺死一個人之後吸幹了他身上的血，說不定他也以為這就是一起連環兇殺案。

為什麼說那隻血奴聰明，原因也很簡單。他懂得用刀子殺人再吸食鮮血，以此躲避那些獵魔人或審判騎士團的目光。

而且他只對乞丐和孤兒之類的社會邊緣人士動手，這樣屍體好處理的同時，警察和官員也不會重視為什麼最近的乞丐變少了。

他們只會幻想是自己的功勞，是他們讓這座小鎮變得美好之類的。這也是為什麼，到了晚上鎮上還有人在閑逛，因為那隻血奴根本不會以他們這樣有家室或是有錢或是有社會地位的人動手。

由於教堂提供免費食物的原因，神父早早就發現那些常來的社會邊緣人士在減少。

最初他還以為是那些人找到工作了，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消失他也察覺到了不對。

最終，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神父正要去一個老熟人乞丐那裡問問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見到了那隻滿口獠牙的血奴。

「那麼，那隻血奴上一次進食是什麼時候？」

「兩天前，想必這些天會太平一陣子。」

「地點呢？」

「就在這兒附近。」

血奴不同於吸血鬼，他們的食物只能是鮮血。而且他們也沒有吸血鬼那般扛餓，七天，這是他們不進食的極限，再多就會失去理智然後一次吃到撐。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要在這兒呆上五天，他可不想睡在教堂四處漏風的房間五天，還有那個硬板穿，只是稍微坐一會便覺得屁股隔得生疼。

隨便找了個旅店，本想就近住下，但那個旅館的房間門竟然沒有鎖。

下樓找老闆問了一嘴對方卻告訴他，他的旅店就是沒有鎖，一天五便士的房間若是在加上門鎖可不止這個價。

但艾倫不願去商業區和富人區居住，那裡距貧民窟太遠。哪怕艾倫從血奴露面開始跑，等到地方那隻血奴也吃飽了，說不等還有時間泡個澡洗掉身上的血跡。

一連換個四個旅店他這才找到房門帶鎖的房間，雖然床鋪不似家裡的床那般柔軟但他依然很滿意。至少在他給槍裝子彈的時候不會有人突然闖入屋子。

再花點錢叫了份晚餐美美的吃上一頓，然後在泡個熱水澡舒緩一下疲勞的身體。到了這時候，艾倫這才躺在木桶中思索這該如何搞定這隻血奴。

這個世界的怪物不似幾百年前那麼多了，時代已經變了，獵魔人已經不在被時代那麼需要了。現在對付那些強大的怪物已經不需要專業人士了，只需要一門炮在加上三名炮手便可以幹掉一隻傻乎乎的巨魔。

就比如之前大主教給他說過的除掉巨魔的工作，當地政府用了六個人帶著上個時代的六磅前裝滑膛火炮便處理掉了那隻巨魔。

現在能狩獵的怪物大多數都是吸血鬼和狼人這類隱藏在人群中的怪物，所剩下的諸如食屍鬼、妖精、半人馬、巨人之類的大多在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裡。

而且因為火車的緣故，出行也不會遇上什麼怪物，就算遇上了也會被火車當場撞死。

思索了半天，他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他還是得問問那些社會邊緣人士，也許他們能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翌日，艾倫起床后便在街上亂走，但走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個乞丐。於是他轉身朝教堂趕去，他得問問神父，那些乞丐都去哪了。

「當然是在商業區，這裡是貧民窟，他們自己的錢都不夠怎麼可能施捨給乞丐？」

聞言，艾倫咂咂嘴，他感覺自己好像個弱智。

到了商業街，沒走兩步便見著一手端碗一手抱著拐棍坐在街邊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們有不少人，每個一小段路便能看到一名乞丐坐在人行道上。

他們有老有少，最大年紀的看不出多少歲了，最小年紀的大約五六歲的孩童。

「好心的先生，能不能...」

話音未落，一枚銅板便落在的他的碗里。

那老乞丐還有愣神，他從未見過這樣大方的人，就算是那些衣衫華麗的「大小姐」也要在他說盡好，和幾個圍著她轉的男士面前盡顯慈悲心腸后才會給他一個便士或者二分之一個便士。

而眼前之人卻是還未等他磨嘴皮子便丟來一個便士，而且看他手握鈔票的樣子似乎還要給他錢。

「我問，你答，回答滿意一個先令。」

「您儘管問先生，我知無不言！」老乞丐很興奮，若是能多拿到些錢營地的孩子今晚或許能吃飽。

「第一個問題，你知道吸血鬼嗎？」

聞言，老乞丐一愣，隨後向後退了半步。看他的樣子不但知道而且怕是知道不少。

他四下瞥了一眼這才低聲回答：「知道，那怪物已經吃了二十五個人了。」

二十五人？！

艾倫有些驚訝，他不清楚這城鎮的官僚究竟是怎麼不把這些乞丐當人的，但現在看來那些人巴不得吸血鬼將他們殺光。

「很好。」

說著，他將一張先令鈔票塞進他的兜里。

「第二個問題，那隻吸血鬼在哪一帶活動？」

「哪都有！先生！無論在哪都會被他找到！老比爾，鮑勃、凱文都是這麼失蹤的！」

老乞丐情緒激動，他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似乎是響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過了好一會，他這才平復激動的情緒。他正了正滿是漏洞的針織帽。

「最開始是貧民窟，後來就是路易斯大街了。每七天他都會在夜晚出現，然後隨機帶走一個倒霉蛋。我們試過反抗和找警察，但...」

說到這裡老乞丐哽咽的說不出話，他抬頭看向艾倫的雙眼，那渾濁的眼中儘是絕望。

「我們逃不掉了，反抗只會死更多的人，找警官只會被警官用棍子教訓。

沒人在乎我們，沒人在乎乞丐的死活。」

「你是說，那隻吸血鬼最近開始出現在你們的聚集地？」

「對！他已經不隱藏了，每隔七天就會穿著斗篷出現在路易斯大街正大光明的帶走一個人，那些警官也視而不見，還污衊我們把他們當猴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