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下午只有兩節課。

放學以後沒有晚自習。

星期天學校放假。

林鈞回到宿舍時。

宿舍同學們都已經走空了。

……

簡單打掃個衛生。

把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收拾好。

林鈞背上雙肩包。

準備回家。

……

江城。

被一條「漢江」分割成南北兩個區。

江城一中在北區。

林鈞家在南區。

每次回家林鈞都會乘坐學校門口的4路過江公交車。

四十分鐘左右到達位於南區的江城中心醫院站。

換乘8路公交車后。

二十分鐘左右到家附近。

……

林鈞擠下公交車。

入目都是老舊破敗的平房和低層樓梯房。

雙腳踏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

夕陽落下，天色漸黑。

……

路燈都開了。

橘黃色的燈光昏沉沉的。

林鈞疾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

林鈞家在巷子最深的那棟老舊樓梯房。

沿途家家戶戶。

炊煙裊裊。

遠處傳來炒菜聲和男女主人在廚房的拌嘴聲。

聲聲入耳。

四單元，頂樓，701。

林鈞爬上樓，迫不及待的敲了敲門。

「爸，媽，我回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不高不矮，地中海禿頭，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打開門出現在林鈞面前。

「鈞娃子回來了！」林鈞的父親，林明邊開著門，邊扯著嗓子朝屋裡大喊。

大門敞開。

林父接過林鈞的書包。

放在正對門的單人木床床頭。

林鈞的母親鄭瓊聞聲，踏著碎步趕來。

她圍著圍裙，拿著鍋鏟。

指揮著林父。

「別拿那雙拖鞋，拿這雙拖鞋給他。」

「那雙拖鞋還沒洗，鞋底臟！」

林鈞的母親，扎著馬尾，個子不高。

廚房油煙熏的她滿是眼淚。

……

林鈞連忙換上母親指定的那雙拖鞋。喊了聲「媽！」

見林鈞穿對拖鞋。

林母才匆忙跑回廚房。

……

林鈞和林父一起。

抬出客廳角落裡那個四方掉了漆的木桌。

將三個塑料凳圍在桌前擺好。

……

林鈞正準備去廚房端菜。

林父連忙制止了他。

「你坐著，我去！」

自從上了初中住讀以後，孩子很少在家。

林父林母都捨不得讓林鈞做事。

……

很簡單的家常菜。

三菜一湯。

一家三口，圍在桌前，其樂融融。

「爸！媽！馬上期末分班考試，我有把握考到一個不錯的成績！」

林鈞突然對父母說道。

「這麼有信心？要是考得好，爸爸過年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林父笑呵呵的說。

然後看向林母。

「那媽媽今年就不收你的壓歲錢了！」

林母給了林父一個眼神。

應承道。

「耶！」

林鈞樂了。

家裡財政大權都在媽媽手裡。

平時除了正常開支，林鈞根本沒有什麼零花錢。

林鈞都沒想到媽媽能讓自己實現一次短暫的財富自由。

「不過錢不能亂花，要花在刀刃上。」

林母補了一句。

「還有……」

夾了口菜。

繼續說道。

「沒考好的話。就把你床底下那紙盒裡的什麼油戲王卡片，數馬寶貝卡片，還有什麼凹凸曼卡片通通都送人。」

林父夾起一片青椒，直點頭。

「上次你平平弟弟來，可眼饞了！剛好馬上過年，等你成績出來，可以送給他當新年禮物！」

平平弟弟是林母的同事，胡姨的兒子。叫張平。今年剛剛滿六歲，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胡姨性格爽朗，與林母關係好。

她經常帶兒子到林鈞家作客。

「那好！一言為定！」

林鈞心裡樂開了花。

這可是穩賠不賺的買賣。

林鈞成修仙者后。

對這些小玩意兒早已看不上了。

……

吃飽喝足。

林鈞不顧父母反對，搶著把碗洗了。

……

做完衛生。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起電視。

……

「老林，明天給小鈞燉湯喝，一早你去豬肉李那兒買點排骨回來。」

「好！」

林父嘴裡答應著。

隨後話鋒一轉。

「話說最近去買菜，跟豬肉李一起的，那個切豬肉的小姑娘怎麼一直沒看到了，蠻俊俏的一個小姑娘挺可惜的。」

「是嗎？那姑娘挺可憐的！」

林鈞父母談論的女孩叫李詩。

她年紀與林鈞一般大。

是個智力低下的低能兒。

李詩從小被拋棄，輾轉被幾戶人家收養。

十年前的春節，被收留她的人家趕出來。

衣著單薄的李詩在外面凍得瑟瑟發抖。

正巧被豬肉李碰到。

一時動了惻隱之心。

豬肉李便將她帶回家……

收養了她。

還給她取名李詩。

豬肉李年十年如一日的教李詩識字，做些簡單的算術……

還教她在菜市場與人簡單溝通。

把自己謀生的手藝也傳給了李詩。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以漁。

隨著李詩慢慢長大。

給豬肉李打下手的她，切豬肉的手藝反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夜深了。

一家三口睡下。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林鈞便穿戴完畢。

等著父親一齊出門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