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宅邸

我為了確認自己的提議是否得到認可，就把書包正背，然後像拉屎一樣的蹲在女人身邊，順便把雨傘和鞋子遞給她。

她接受了。

她顫抖的雙腿跨在我腰間，我也不顧了其他，雙手箍緊了細膩的大腿就起身，她很輕。

我沒有收到指令，但還是向著村莊的方向緩慢走著，背後的女子在慢慢啜泣，掩飾不住崩潰的哭聲，幾滴熱雨點在我的脖頸上。

我打小就喜歡哭，人都需要一個哭的台階和契機；哭好了人就沒事了，當然不知道適不適用於她。

我背著女子走進村莊里，不少村民已經從睡夢中醒來，立在屋檐下，怪異的看著我等，女人拉低了雨傘，遮掩著我和她的容貌。

「這裡左轉。」

經過漫長的趕路，女人終於在我耳邊輕聲，她的聲線很是乾淨，聽起來是哭好了。

「嗯。」

我答應著，步入村落的深處，這整片徽派建築的同質性很高，都是黑白相間的古樸，相當容易迷路。

「一直走就好。」

我猶豫著，還是繼續向前，因為前方是一小片建築群，依山傍水，碩大的門樓約有兩丈來寬，僅僅作為居所的話，它宏偉的難以想象。

「到了。」

背後的女子輕聲，我揚起頭顱看去，門樓內懸挂著不少紅燈籠，在凌晨還未散去的夜色中相當詭異。

「哦哦，好的。」

我順勢鬆了松雙手，就要把她從身上卸下來。

「帶我進去。」

女人並沒有從我身上下來的意思，反而雙手緊緊扣住了我的肩頸。

「……好吧。」

我長舒口氣，點點頭，轉而猶豫著踏進大門內，要知道她家的門檻快和我膝蓋一樣高了。

進入這個龐大的建築群后，女人身體放鬆，轉而把那破雨傘摔在地上，本來就瀕臨破碎的傘面現在徹底崩壞了，傘骨都支棱了出來。

「喂，你要賠的。」我鬱悶道，因為這柄雨傘是婦科醫院聯名的珍藏款。

「嗯。」女人淺淺的回應，指揮道：「繼續走。」

「好吧。」

我點頭，這廝在我身上還騎上癮了。

大廳內是個四水歸堂的設計，雨水匯聚在中心四方的池子內，叮咚作響，周圍一片雕樑畫棟，地板是石雕，房梁是木雕，牆壁是磚雕，反正不允許有平面存在，古樸又精美。

這等大戶人家的配置我不是沒見識過，但也是數年之前了，排除一些詭異元素外，這絕對是我夢想中的住所。

循著女人的聲線兜兜轉轉，我踩著水漬穿過一片華美，走進偏院一處裝修較為現代的二層建筑前。

「可以了嗎？」我詢問，緩了緩酸軟的腰部。

「嗯。」女人單腳落地，順著我的力量在石階上就坐。

我沒有離去，立在門旁看著她把清瘦的雙腳慢慢往精緻的鞋子里套，但還是因為雨水的緣故，那傷口從未癒合，依舊絲絲流著血水。

「別穿了吧。」我提議。

「嗯。」

她拎起鞋子起身，扶住門把手解鎖了房門，一瘸一拐的走進，我順勢挽住，穩穩扶著。

房間很是寬大，裝修淡雅，花園般馨香，沒有絲毫的俗氣。

「卧室在二樓……」許久，她看著客廳深處的木質階梯喃喃道。

「那就走啊。」我不解。

「嗯。」女人額上冒著汗水，勉強點了點頭，左腳輕微落地，

立馬就吃痛的縮回，開始蹦蹦跳跳的爬樓。

看來家太大也是個負擔，比我的出租屋難住多了。

我索性不再多言，上前一把抱住這個單薄的有些病懨懨的女人，扣住膝下和腰部，呈公主抱似的；走到二樓后，便隨意蹬開了一間卧房，把她放置好。

躲避了雨落，她的傷口開始癒合，至少不再流血了。

我無言面對著女人，她躲避著目光，輕輕喘息著，看來我上樓梯時運動的有些激烈。

許久，她終於開口道：「廚房有醫藥箱。」

「好好好。」

我敷衍著轉身，在寬敞的一樓翻找了許久，終於翻出了個帶有十字的箱子，提著它來到女人卧房裡。

我打開消毒棉，跪姿在旁，凝視著清瘦嶙峋的白皙雙腳，咽了咽口水。

「準備好了嗎？」我問道。

「嗯。」女人順勢坐起。

創口不小，深入血肉，我緩緩的把消毒棉按在足底上，順勢握緊了清晰的足弓。

「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抽動，轉而嬌聲呼喊，她一手攥緊被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掐著借力。

「沒事了。」我撫慰著，輕撫了那腳底緩解。

她額上沁出不少汗水，轉而無力的倒在床上；我摸出紗布來包紮，每纏一次都引得她不適。

她就這樣躺了半晌，當著我的面褪去了濕漉漉的外衣，然後俯身在床頭櫃邊不停地翻找著什麼。

「我走啦啊！」

我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索性告知，然後轉身欲離。

「……等一下。」

女人叫住我，然後從一個小小的提包里摸出了一張卡片道：「這是康城商廈的，我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夠你再去買把傘。」

「……」我有些沒聽懂。

女人也是不解的抿著嘴唇，輕舉著手中的亮色卡片招呼。

「什麼東西？」我不解，但還是接過。

「消費卡，沒有額度。」女人換了一種方式說道。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需要。」

我搖頭，轉而把卡片放回床頭柜上；我有這個底氣去拒絕財物，因為我三年積累了少說六七萬的積蓄。

「那你需要什麼？」女人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會拒絕，抱著枕頭輕笑。

「我無奈母親早逝，漂泊半生，初登貴地，舉目無親，而今懇求姑娘收留三五日，待到雨歇風止，自當離去，不再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