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十四
談戀愛，或者算是契約戀愛。
跡部和仁王都覺得有些新奇。
他們都不是彼此的初戀，畢竟帥氣到一定程度的少年人，又是會想要做偶像的頗為張揚的性格，在學校里當然都是風雲人物。日本是個從幼稚園開始就有人談戀愛的國家，周圍的風氣也是鼓勵交往戀愛的風氣，這樣的兩個人如果說到現在還保留著初戀……不，或者說，如果他們在中學沒有戀愛過，反而會成為全校的新聞。
所以，職場戀愛，又是期限戀愛，該怎麼做呢？
跡部遞給仁王一個冰淇淋。
他們正在拍攝綜藝，是經紀人接的，內容類似旅遊綜藝，是和劇組的人一起參與的，上下兩期，拍攝的話只需要拍攝一次，是去北海道。
按照綜藝慣例分了組，因為沒幾個主持人所以算是自帶攝像頭的輕綜藝。
重點在旅遊上所以也不需要做什麼遊戲，而是自行遊覽以後再根據情況剪輯。當然也會有遊戲和一起露營之後談話的部分，總體氛圍屬於輕鬆又知心，屬於許多IDOL想上都不好上的綜藝。
仁王和跡部這次是跟著劇組一起來的。理論上跡部需要和女主一起行動，不過兩邊公司沒有炒CP的意思，跡部和仁王又是同一個組合的成員，索性讓他們單獨組隊了。
之前的第一次團綜早就錄製結束，公司也在考慮二次回歸以後做第二次團綜，主題還沒有定，近期旅遊綜藝是很流行的，選擇一個度假地點之後讓團體去拍攝綜藝也是很不錯的點子。
「所以你這次出來還負責策劃部分的測試嗎？」仁王開玩笑道，「我們倆這算是什麼，測試員？」
「啊恩，這麼說也沒錯。」跡部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情緒也沒有，「如果這樣拍攝負擔不重的話，就選擇這種方式。回歸期拍攝綜藝還要做太多綜藝遊戲的話，就太累了。」
上次出道時拍攝的過程中，幸村和不二都有一次疲憊過度導致生病，只是出道初期大家都有些興奮，就硬撐過去了。
跡部雖然是團體隊長，但他思考問題時會忍不住帶入老闆的角度。
目前來講，限定團里的一大半成員其實和冰帝無關，但在跡部看來，既然是他的團員，那他就要負責。而且，雖然現在不是同一個公司的，以後說不定有機會呢？他也是有以後收購這些公司的可能的嘛。
計劃是這麼計劃的，跡部卻不打算對仁王說太多工作上的考量。本身他也不是嚴肅地來做測試的，只是剛好有了Offer，接了綜藝，體驗一下，感受一下這種輕綜藝的拍攝而已。限定團的經紀公司也不會像冰帝那樣什麼都聽他的。
「專心約會。」他對仁王說。
仁王無語：「不專心的是誰啊？」
除去這樣的小插曲，仁王和跡部也確實是認真打算體驗約會的感覺的。跟拍的攝影師走在後面或者在側面，不會影響到他們，他們自己身上帶著手持攝像頭，也不需要實時拍攝。不會有人指導他們怎麼遊覽，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去觀光。
「雖然只是逛街，但感覺和在東京逛街不太一樣。」仁王說。
更冷清，人更少，也有許多北海道特殊產品。
更加狹窄的街道反而有種獨特的氛圍。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樣慢悠悠在街道上閑逛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就算有認識他們的人，也只是躲在更遠的地方，看出他們在拍節目也沒有上來打擾。
跡部看了仁王一眼：「要試試看一起吃一份冰淇淋嗎？」
「……就算是準備推CP，這種做法也過分了吧？」仁王小口地咬著冰淇淋，牙齒被凍得有些酸。但他不想伸舌頭舔，所以還是堅持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牙輕輕地咬。
跡部看了幾眼就知道下次約會不應該選擇冰淇淋。
或者選擇杯子裝的那種，而不是這種甜筒。
將約會目錄上的其中一條劃掉，跡部低笑道：「可以私下裡試試。」
「你是中學生嗎？坐在一張桌子躲在教室後面，用同一根吸管喝飲料的那種？」仁王吐槽道。
雖然他嘴上嫌棄，表情卻是帶著笑的。
說這段話的時候跡部捂住了收音話筒，也放低了聲音，並沒有被話筒錄到。做過測試的兩個人知道，以收音麥克的敏銳度，這段話大概只能被錄到「一起吃冰淇淋」這種語焉不詳的話，還有調侃跡部幼稚，更具體的內容沒有了，聽上去會更像是兩個人在相互開玩笑。
白天一起逛了街，也遊覽了市區內的景點，晚上和劇組的人匯合，與節目組的人一起到達了露營地。
提前訂好的篝火地點，火點燃起來，對著篝火談心。
作為女主角的新人演員說了這部劇她的壓力很大，另外的作為配角的演員前輩談到了跡部和仁王雖然是新人但是演技進步很快，劇本圍讀也很認真。
總體而言是真摯的氛圍，所以真心話中也不會有相互抱怨的部分。
跡部也說了，是在面試的時候才知道仁王也在面試這部劇的。
「誒？你們不是同一個團的嗎？」主持人有些驚訝。
「另外的，原本的公司是不一樣的。原先的公司也會安排一部分工作，這屬於協議的部分。」跡部解釋道。
仁王則點頭，並且玩笑一樣說：「和隊長一起拍電視劇，他還是主角，有種競演節目後篇的感覺呢，拿到角色后就燃起來了。」
「競爭感嗎？」
「不是那種競爭。」仁王比劃了一下，「但是不能表現得太差不是嗎？」
「你這樣說又會被誤導。」跡部嗤道，「就像是在節目里那樣。」
「Puri，你明明知道這一點，說話的時候不也還是很直率嘛。」仁王往後一靠，語氣輕鬆道。
他們倆都有類似「做自己」的設定，屬於團隊中有些個性張揚的成員，說這樣的話反而顯得人間清醒且堅定自我。
看上去像是隨意的言語，說出口之前也都是被仔細考慮過的。
篝火會談的最後當然是群體烤肉。
作為IDOL的跡部和仁王不能吃多。不過為了拍攝，也為了自己的惡趣味，跡部還是用生菜包了一大團烤肉，試圖喂仁王。
仁王喜歡吃烤肉但自己懶得上手烤，偏偏作為新人和IDOL，還是年齡小的演員，就算自己不吃也要負責烤肉。他心如止水拿著夾子，跡部的烤肉送到他嘴邊他就張嘴吃下去了，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有點硬。」他評價道。
「調味呢？」跡部撐著頭，自己吃了一片烤肉。
「我不是極限醬油派或者鹽派。」仁王瞥了一眼跡部，「你就算蘸白糖我也能吃下去。」
「……那是什麼奇怪的吃法。」
「反正肉都挺好吃的啊。」這麼說著的仁王，在烤肉的間隙往自己嘴裡吃了幾口肉以後，就拿起大麥茶喝了半杯，吐出一口氣，「吃飽了。」
根本沒吃多少啊，所以你最近又瘦了吧？
這麼想著，跡部也沒有再讓仁王吃烤肉，因為在這樣的場合，還要幫前輩們烤肉，多吃幾口就相當於更多的工作量。而且被鏡頭拍出來，也會被粉絲們詢問。做IDOL的話，是沒有胖一點好看的說法的，當然是瘦了好。仁王現在的情況，現實里看確實有些過瘦，可在鏡頭前居然也不屬於纖細的類型，而屬於IDOL應該有的纖長好看。
反而跡部自己，明明在他看來已經很瘦了，但粉絲還是覺得跡部屬於結實健康的類型，換個說法就是不能再胖了最好再瘦一點。
我這可是標準模特身材！跡部吐槽著不華麗的粉絲。
晚一點的時候跡部從經紀人那裡拿了兩包餅乾，還是雜糧餅，低卡無糖的那種。
他帶著餅乾回到住的雙人帳篷時，仁王看著包裝袋露出嫌棄的表情。
是露營自然要住帳篷，簡單拍一拍就可以關掉攝影機，也算是個不錯的雙人私密場合。
仁王已經簡單收拾了自己，坐在單人露營睡袋裡。
他看著走回來的跡部，想起今天在街上的一系列「戀愛嘗試」。
他仰起頭對上跡部的視線時，跡部眨了眨眼：「你這是在邀請我吻你嗎？」
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燈下妝掉了一半的跡部很好看的仁王：「……那要試試嗎？」
之前都是跡部問仁王要不要試試，此時這個台詞由仁王講出來，有種立場倒置的感覺的同時，也有種別樣的刺激。像是從防守方突然變成了進攻方一樣。
不過跡部是不會驚慌失措的。
他自然而然側身坐下來，按住了仁王的睡袋，傾身。
有過經驗的兩個人，在真的碰到對方時都停頓了片刻，像是對這種感覺有些陌生。不過很快他們就都覺得表現得太青澀會被嘲笑，便自然而然深入了。
分開后兩個人都沉默著調整著呼吸，然後仁王嘖了一聲，揶揄道：「什麼感覺？」
「為什麼不是你來談感言？」跡部說著，瞥了一眼手邊，「還有，雜糧餅乾就是給你當做點心的，就算藏起來，本大爺也還記得。」
偷偷把雜糧餅塞進睡袋裡的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