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十六
練習室的燈亮到了深夜。
這是新建的練習室,由王子團的經紀公司長期租下來,作為王子團練習使用。王子團的團體合約是簽在電視台的,電視台旗下新建立了經紀公司負責他們的經紀約,唱片約則由簽給了一個老牌唱片公司。
這整棟樓都是新蓋的商務樓,裡面有大大小小的練習室,專門租給附近培養練習室的中小型經紀公司使用。
電視台的經紀公司租下的是最頂上的一層,包括聲樂教室和舞蹈教室,是單獨電梯,樓層也有單獨的安全鎖。
這一個月來,這整層樓的練習室都徹夜通明。
為了準備演唱會,王子團和圍繞著他們組建的團隊都在不停練習著。
仁王剛結束了聲樂練習,狀態並不是很好。他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按照安排好的日程去了小間的舞蹈教室,準備和跡部一起練習雙人舞台。
跡部走進來時身上還冒著熱氣,關上門之前就喊他去開音樂。
仁王應了一聲,擺弄了一會兒舞蹈教室里的音響。
帶著鼓點的前奏響起來。仁王心情有些煩躁,卻自然而然進入狀態。他看著鏡子調整自己的姿勢和舞動時發力的位置。
過了一遍之前編好的舞蹈,跡部走到音響前調整了一下錄音的位置,重複播放了兩個小節的旋律后,轉頭問仁王:「這個地方的動作是不是調整一下比較好?」
「哪裡?」仁王想了想,擺了幾個姿勢,「這一段?」
「對。」
「原先的編舞有哪裡不好嗎?」仁王問。
跡部說了兩句自己的想法,見仁王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乾脆停掉了音樂,走過去:「累了?」
仁王搖了搖頭。
他不太想在跡部面前表現得不夠專業,因此只是含糊著說沒事:「再來一遍吧,我想想。」
跡部乾脆沒有開音響,而是直接走過去:「從這個小節開始。」
他唱了前面兩句,仁王配合著擺出了這兩個小節的舞蹈動作。
甩胯,交錯,貼近再推遠……
跡部的手從仁王的喉結滑到腹部,隔了幾厘米的距離,分明沒有碰到,但手上的熱度彷彿還是傳遞了過來。仁王雙腿分開,是一個半馬步,跡部站在他身後,另一隻手貼在他側腰的位置:「這裡,這個動作。」
「怎麼了?」仁王原本是專註的,但動作停在這裡時,他反而真的有些走神起來。
「這個角度從前面看不太協調,如果這個樣子——」跡部的腿抵在他身後,「再打開一點,完全的馬步,然後我的手下去的時候你抬頭,挺身,對,這樣。」
「太色氣了吧?」
「要的就是這個。」跡部說完含笑看著仁王,手在仁王的后腰拖了一下,溫度讓仁王顫了顫,「在想什麼?」
另一種程度上轉移了仁王的煩躁。
效果確實很好,但仁王的心情十分微妙:「這麼改也不是不行,但是……」
「既然要做,就做得更極端一點。」跡部說,「貼得近一點——」
他貼近以後看著仁王的雙眼,在仁王睜大眼睛的時候親了親仁王的嘴角。
仁王受到驚嚇後退了一步:「舞台上做這個嗎?」
「啊恩,你願意的話。」跡部面不改色。
仁王看了看他才知道這確實是玩笑。
他抱怨道:「別說這種話,真嚇人。」
「我是認真的。」跡部又走到音響前,「當然,你也可以當做是玩笑。現在心情好些了?」
「……Puri.」仁王雙手叉腰,「相反,變得更糟糕了。」
重新過了一遍動作,又調整了其中幾個動作的細節,做了預備拍攝,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跡部將用來拍攝的手機拿起來,調整著開始看拍攝的畫面。
是休息時間,但他不打算坐下來,只是靠著練習室的牆,那一片鏡面便染上白霧。
仁王從旁邊拿了礦泉水,湊過去一起看拍攝的畫面。他將一瓶礦泉水遞給跡部,兩個人圍著屏幕討論了編舞。
跡部放下手機后還在思考該怎麼讓動作看起來更漂亮。仁王見他拿著礦泉水也不喝,只是靠著牆沉思,不由得歪了歪頭。
他今天確實有些走神了,此刻也打不起精神來和跡部一起鑽研動作。想休息也不是,就只是有些煩躁。還有剛才的親吻。
人有心情不好的時間,這是應該被原諒的吧?
仁王這麼想著,灌了一口礦泉水后,突然伸手拉過了跡部的脖子。
跡部:「?!」
是突然襲擊。
仁王只是突然想試試。反正剛才跡部也是突然襲擊不是嗎?而且這種……啊,這種喂水的情節還挺浪漫的?
不過失敗了。
理論和實踐總是有差距的。
親上去的時候沒太對準,而他們也還不習慣太深入的親吻,最後水還是被仁王自己咽下去了。
跡部輕哼一聲笑了起來,拉著仁王的肩膀反身將仁王按在鏡面上:「偷襲?」
「我看你不喝水。」仁王若無其事道,「休息時間,多喝水。」
他推了推跡部的手,半真半假抱怨道:「都是汗,離遠點。」
雖然理論上相互喜歡的兩個人,湊得這麼近,蹭著蹭著總會出事,但實際上,練習到半夜,不管是仁王還是跡部,體能上都臨近極限了。他們都靠著意志力撐著,調整舞蹈動作時也必須用力才能知道最後的效果是否達到預期。
最後也只是湊在一起親了兩下就作罷,繼續進行舞蹈練習。
過了幾天,經紀人帶著造型師來公司讓大家試舞台妝和衣服。
仁王自己的獨唱是他自己寫的歌,風格有些難以形容,帶著他獨特的個人風格。原本公司定的造型有些像王子,也貼近團隊主題。但試過衣服以後,造型師認為純粹的王子不太合適,和歌曲更合適的話,應該加上一些撲克牌,南瓜褲這樣的元素。
小丑,或者魔法師。
「西索!西索那樣!」漫畫愛好者丸井在旁邊提建議。
仁王對著他做口型,「閉嘴」。
其實仁王覺得那種強烈撞色的古怪服裝還挺好看的。
但南瓜褲不行,南瓜褲不行,紫色的南瓜褲真的不行。只有這點不能接受。
和跡部的合作舞台的服裝則有更多重金屬元素,短皮衣和鏈子鉚釘,單獨看彷彿文藝復興,但帶上舞台妝和臉,便有那種邊緣的,性感的氣質了。裡面的內搭是漁網透視,單獨看確實有些惡俗,但粉絲喜歡。
私下裡仁王和跡部抱怨:「我覺得那種衣服,實在太……」
「確實不太華麗。」跡部若有所思,「讓本大爺想個辦法。」
跡部也不想穿漁網透視裝。
最後換成了真絲襯衫做內搭,還是價格頗高的那種,不會看上去顯得廉價。仁王開玩笑說你這是自掏腰包上台表演,跡部則笑著說總不能讓誰都看到你的身體。
「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老套台詞。」仁王雙手比了個叉,「如果不是那張臉,說這種話的話……」
「可本大爺足夠帥。」
這種自信地,相信自己魅力和長相的樣子也很好。因為跡部確實華麗又帥氣。仁王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昏了頭了。他從前跟著姐姐看偶像劇時吐槽過許多次類似的台詞,可跡部說出那樣的話,他居然覺得可愛。
情感積累到一定程度,又沒有發泄的途徑,自然會從眼角動作中溢出來。
這讓他們倆最近的營業變得更甜了。
也讓他們的雙人舞台更有張力了。
演唱會初演直接選了東京巨蛋,分明是新人組合,出道還沒多久,但票還是飛速賣光,堪稱火爆。
粉絲的歡呼,應援棒,一起合唱時狂熱的呼喊……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腎上腺素上升。
所有的努力都綻放在這個夜晚。
三個小時的唱跳是很消耗體力的,好在他們各自有單人舞台和組合舞台,可以有足夠的休息調整時間。
表演完雙人舞台,走下後台后,跡部和仁王不約而同停下腳步。他們在黑暗裡擁抱住對方,在不弄花妝容的情況下給了對方一個吻。像是許許多多次練習時雙目相對,情不自禁時那樣。
後台雜亂的聲音彷彿都隔了一層,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再回到後台補妝時,一直看著監視器的其他人誇他們很有化學反應。
不二也感嘆道:「真可怕呢,仁王,和跡部站在一起,居然沒有被蓋住。」
「這可是仁王。」幸村說,「立海的人不會比別人差。」
他這麼說著,看向仁王的目光中卻帶上了一點探究的神色。
是最近改變太多了,也是仁王和跡部之間的氣氛活躍得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如果只是普通的營業,真的能到這種程度嗎?仟仟尛哾
但刨除舞台,單獨看後台的話,又沒有那種好像要升華的,讓人心臟加速的氛圍。
大概是燈光的原因吧,幸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