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接電話

封之一剛下車，李師傅開著自己的黃皮計程車便揚長而去。

眼前公寓樓層的窗戶上還有著星星點點的燈光，周邊工廠里傳來的輕微叮噹聲在這悠長夜裡不斷迴響。

捷程公寓坐落在一片工業區，附近都是工廠，雖然五層高度的公寓樓在周邊那些矮小的廠房建築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這裡相比同樣地段其他公寓的房租來說，這裡簡直就是打工人的讀音。

這裡雖然有過一些不好的傳聞，但是架不住房租價格過於感人，現在的住戶也有許多。

封之一來到公寓大口前，從兜里掏出門卡，放在大門感應器上，感應器發出滴的一聲脆響，便自動彈開。

推開公寓大門，此刻的大廳里正漆黑一片，只有接待處的監控屏幕還散發著幽幽的藍光，照射在屏幕前閉著眼睛的男人臉上，旁邊通往二樓的樓梯在黑暗中看不到盡頭，像是通往暗黑地獄的通道。

公寓一樓主要是老闆用來接待房客或者他自己居住，只有兩邊最角落有兩間屋子作為出租房對外出租，不過據說因為牆壁挨著隔壁的工廠，夜裡經常會特別吵鬧，之前租住過的幾位房客不是換了房間就是決定去租其他公寓。

封之一看著接待處里睡得像是死屍的男人，頗有些無奈:「這傢伙，說好的等我回來，居然睡著了。」調侃完，他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用來照明。

手機發出的熾白色光亮將一樓大廳的黑暗驅趕，封之一關上公寓大門，向接待處走去。

接待處里，一個二十多歲穿著有些邋遢的年輕人正躺在電競椅上睡得很香，時不時地還打個震天響的呼嚕。

封之一伸手推了推躺在電競椅上的年輕人:「游所為，醒醒，我回來了。」被推搡的游所為不為所動，選擇側過身去繼續睡覺，同時嘴裡嘟囔著:「爸，我不想打工，我要在家裡收租」。

他是這棟捷程公寓的房東，封之一聽他說過，早些年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他父母出了車禍，只留下了這棟公寓作為遺產留給他，於是他畢業之後也沒去找工作，選擇直接躺平，在自家公寓樓里做起了收租公，而且他還是是周刊讀者中為數不多的作者封之一的粉絲。

今天晚上九點左右，封之一準備出門時，將自己去西郊西郊十字路口的事告訴過游所為。

他覺著封之一去了那邊呆不過一分鐘就得跑路，於是他倆就打了個賭。

要是今晚封之一真去了西郊十字路口之後，不說真遇上老太太的鬼魂，只要能夠呆上五分鐘，有視頻為證，就給他免去一個月房租，還說他今晚上會一直等著封之一，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回來會幫他報警。

見躺椅上的男人睡得格外香甜，也只好決定明天再找他兌換賭注。

封之一走上樓梯，手上的燈光照亮腳下的混凝土樓梯，向樓上去了。

從二樓開始到五樓，每層樓左右樓梯兩邊都有七個房間，每層共有十四間屋子可以出租，而且現在這裡每層差不多都住滿了。

封之一租住的是三樓3001號房間，位置在三樓樓梯右邊最裡面就是。

來到三樓，走過一段不算漫長的走廊，站在掛著3001號門牌的房間前，他拿出鑰匙熟練地捅進鎖孔，輕輕拉開有些老化的木門，伸手打開房間里的燈。

強大的光亮突然充斥在這片二十多平的單人公寓里，讓屋內光景一覽無餘。

門口是一張齊腰高度的塑製鞋櫃，

鞋櫃對面是洗手間。

屋子正中間被一張兩米大床佔了許多空間，床上被子有些凌亂，床頭柜上還擺放著幾個可愛的手辦，比如說生化危機的小舔舔，寂靜嶺的性感護士之類。

最裡面的窗檯背光位置有一張還算寬敞的電腦桌，一張普通的辦公椅，桌面上同樣放著手辦和封之一擬定的周刊草稿一部老舊的黑色手機。

大床對面是連體的三開門木質衣櫃，不過裡面只有一個柜子放了些衣服，畢竟他也不是什麼有錢人。

關上房門，脫掉鞋子換了雙拖鞋，他也準備洗個澡就睡覺。

洗手台映照出男人有些陰翳的帥氣容貌，雖然鼻樑高挺，卻有一對像是死魚一般無神的眼睛。

洗完澡，封之一拿著毛巾擦試著濕漉漉的頭髮，來到電腦桌前。

拿起桌上那台老舊的手機，用力按住開機鍵，試圖開機。

半晌，手機屏幕卻沒有半點反應，他只好將手機放回桌上。

這是他父母留下的東西，跟游所為父母出了車禍不同，他的父母在五年前突然失蹤了，並且這五年來都杳無音訊。

五年前是封之一剛剛考上大學的一年，他的父母也是在他剛好考上大學的那一天，平白無故地失蹤了。

當年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四處調查尋訪了好幾個月，詭異的是全程一點消息都沒有尋找到，兩人的消失沒有留下半點行蹤，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到了最後，這案子也只能草草了事，成了一樁懸案。

而當年父母唯一留下的東西就只有一部舊手機，這手機他從來沒見自己父母使用過。

但當時司法部門的警察確實在手機上面檢查到他父母的指紋，而比這奇怪的是，經過警察以及手機商家各種檢測，明明零件全部都是完好的狀態，卻怎麼也開不了機。

「還是不行嗎？」封之一嘆了口氣，躺在床上關掉燈，神情有些頹喪。

本著轉移注意力的想法，他開始想著關於剛才那位老太太的事情，慢慢開始變得越來越困，之後就直接睡著了。

……

過了不知道幾個小時之後。

夜已經很深了，黑壓壓的烏雲將今夜本就微弱的月光遮掩，使得整座城市都陷入無邊的黑暗籠罩之中。

狹小的出租房裡開始響起詭異的電話鈴聲:「叮叮叮！叮叮叮！」

床上的男人此刻睡得很香，電話鈴聲對他絲毫沒有影響，直到鈴聲響完也沒能將他喚醒過來。

黑色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微弱的光，上面顯示了一條最新消息。

您有一條未接電話:劉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