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遺忘的細節

根據評論區經過分類的時間點，點開昨天錄製視頻的十四分二十八秒。

這個時間剛好在跟劉開敏長得很像的老太太身旁，蹲下身正燒著紙錢。

一老一少正專註的望著火盆里燃燒著的黃紙，火勢正旺，老太太背後像是突然蒙上一層白色霧氣，模糊中有個人形。

按下暫停鍵，看著視頻里那團模糊的霧氣，封之一起了些雞皮疙瘩，同時心中慶幸。

幸好昨天買了些紙錢燒給了死去的劉開敏，不然說不定自己真就像網友說的一樣，回不來了，而那團霧氣可能就是劉開敏老人的怨魂。

這條他隨便拍攝的視頻，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就這麼火的原因也是這個。

繼續觀看，冤魂靜靜在老太太身後停留了大概兩分鐘左右，然後緩緩消散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這位聾啞老人害死了劉開敏？她們容貌相似，好像是親姐妹吧，那動機是什麼？」

封之一努力思索著，剛才電話中，劉開敏的話代表著她的死很可能另有原因，結合自己昨天做的夢，說不定當時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才釀造出了這場悲劇。

現在最可能的嫌疑人，是經常會給劉開敏燒些紙錢的聾啞老人。

如果是老人意外害死了自己的姐妹，所以她因為愧疚，每天到她死去的街頭燒些之前作為補償。

「雖然沒有動機，但一切都變得有理有據，雖然也有其他已知人物以外的可能，可我怎麼總感覺自己這會漏了什麼東西。」經過一番苦思冥想，封之一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有什麼細節是自己推理時沒有注意到的。

「既然結果不對，那就再次整合線索，整盤推倒重來。」

封之一拿起水性筆，在草稿紙上歸納起自己已知的細節。

如果自己昨天在計程車上夢到的，是劉開敏冤魂託夢給自己的記憶，那麼她的死必定事在人為。

已知的線索人物只有劉敏、老太太還有那位貨車的司機，那位聾啞老太的可能性目前很大，因為視頻里的冤魂一直都在纏著她。

「貨車司機在看見劉開敏竄出巷口時明顯很慌張，根本不像是提前知道，而且他有在用力打鈴，如果是共犯的話，就不會打鈴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最重要的是，當他知道自己撞了人之後，直接頭也不回地逃走了，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共犯的可能，那我到底漏了什麼……」封之一有些煩躁，有什麼細節明明感覺自己知道，已經湧上腦來，但是他始終抓不住:「到底還是線索太少了，得搜羅更多消息才行。」

他略微有些猶豫，然後拿著自己的手機，點開通訊錄，望著其中一個名字發了好一會呆，直到最後也沒有勇氣將播出去。

躺倒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封之一突然感到一陣乏力，肚子開始咕咕叫:「動腦太消耗體力了，先去吃點東西，再不吃的話，外賣該涼了。」

走向門口，將木門緩緩拉開，當他看到門外的情況后，直接綠了臉。

封之一眼前是一位頂著雞窩頭的邋遢男人，手裡正捧著他剛才點的外賣大快朵頤地吃著。

「游所為，有你這麼當房東的？」封之一有些不爽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質問道。

開門的動靜似乎是嚇得游所為噎住了，他左手把住外賣，右手用力拍了拍胸口，用力咽了下去。

「我倆怎麼能是房東和住客的關係，我倆可是知己啊！我可是你寶貴的真愛粉吶，

封老師！」游所為露出非常真摯的眼神注視著他，要不是當初封之一以前交不出房租差點被趕出去，他可能真會信。

可能被封之一盯得發毛，游所為趕緊接著開口:「好了，你別瞪著我了，我給你免一天房租可以吧。」

「嗯？」封之一將眼睛瞪得更大。

「那就兩天，最多兩天。」

「嗯！」

「三天，不能再多了，你可別貪。」

將視線從游所為臉上挪到他手中的外賣，封之一的眼神變得哀傷起來。

游所為急得撓撓頭，拳頭張開又捏住，最後再次張開:「五天！愛要不要。」聽到這話，封之一才變換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實則心裡竊喜著:「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記得給我免一個月加五天的房租。」

「你來找我幹嘛？」封之一繼續開口向游所為詢問著，他可不信這傢伙會沒事專門跑來偷自己的外賣吃。

「是這樣的，我剛睡醒沒多久，醒了之後看監控發現你已經回來了，怕你出什麼情況，我可是飯都沒吃就跑來找你了，結果你還要訛我的房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游所為演的有聲有色，整得他像個詐騙犯似的。

「所以呢？」封之一面無表情，幽幽開口問著。

「怎麼樣，昨天晚上到底什麼情況？」游所為擺出一副滿是求知慾的表情看著自己眼前的房客，還張開大嘴刨了兩口飯。

「我等下手機上發給你，可別忘了給我免一個月加五天的房租。」說完封之一順手帶上房門，略過游所為向著樓梯走去。

「你要去幹嘛？」

「你吃了我的午飯，我總得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封之一從昨天下午六點吃完飯直到現在，已經十多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得趕緊去樓下找個館子填填肚子。

走到樓梯，他感覺身後領子被抓住:「嘖，你還要幹嘛？」游所為將嘴裡的米飯咽下:「我請你吃，你在路上跟我詳細說說什麼情況。」

「房租照免？」

「照免。」

「成，走吧！」

兩人走下樓梯來到一樓，游所為將吃完的外賣盒丟進接待處的垃圾桶里。

封之一輕輕一瞥，黑色垃圾袋裡除了剛扔進去的飯盒，居然還有十幾團廢紙巾。

「游所為，你以後少沖點吧，你可別英年早逝了。」

「你想什麼呢，我昨天晚上坐在大廳等你，一個人太無聊了，就看了兩部韓國電影，這都是我擦眼淚鼻涕的。」

「行行行，擦眼淚鼻涕，走吧，去吃點好東西。」

「我只說請客，可沒說請吃什麼吧，我感覺對面燒鴨面就挺好的，你覺得呢，封老師？」游所為嬉皮笑臉著，封之一呵呵一笑，朝他伸出大拇指:「行，不愧是你。」

「那走吧！」封之一回了聲。

「有總比沒有好，反正外賣換了五天房租，我一點都不虧。」

他心裡正得意著，游所為突然攀住他的肩膀，小聲開口道:「怎麼樣，昨天晚上有沒有撞見那個被壓成兩半的老太太，是不是很嚇人？」

感到一陣電流瞬間穿過自己的大腦，封之一停在了原地，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身體，游所為的話讓他醍醐灌頂:「對，就是這個，我怎麼忘了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