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錢錢錢，就知道錢
「娘！」
一名少年進屋，風塵僕僕。灰布包卷的頭髮因風吹的凌亂，清瘦的臉龐，白凈俊秀，不似讀書人的瘦弱，卻有一股子書生的傲氣。
「娘您怎麼樣？」
他聽說要債的鬧事，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生怕他老娘年紀大，出什麼事。
「該死該死，怎麼就擾了你學習，都是你三哥這個混賬玩意鬧的事！」
蕭老太重重拍打床框，不解氣的踢了一腳昏睡的三郎，看向蕭肅的臉卻是和藹。
「兒啊，快坐下，快馬跑回來，別累到了。」仟仟尛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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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很有眼力見的給蕭肅倒了一杯水。
「沒事了，老三的田地和房子全被收了，斷了兩根手指算是教訓。可憐小娥碰了腦袋，還好沒大礙。」
蕭娥聞聲回神，扯出一抹憨憨的笑容：「娘，我沒事，不疼了。」
她在腦子裡捋了一下，這家人窮是窮了點，好在老太太對她好，哥嫂不敢為難她。
蕭肅是個死讀書的獃子，一心只認「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對她多的是身世不詳的同情，這些年把她當妹妹待，倒是沒有很刻薄。
來都來了，得想辦法適應這裡的生活，好好琢磨出路。
冷不丁撞到蕭肅投來的目光，蕭娥心虛的笑笑，傻裡傻氣的，「是小娥不好，耽誤四哥讀書了。」
蕭肅清楚整件事是他三哥引起，平白讓蕭娥受了傷，這會兒不顧著自己，反倒擔心他，是真傻。
他更加堅定決心，努力考取功名。只要他功成名就，就可以將這個可憐的女孩兒送走，尋她親生爹娘，不用困在這糟心的地方。
蕭娥看到他眼中的憐憫，竟有種悲憫天下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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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她還沒死呢，怎麼就悲天憫人了？莫不是真的讀書讀傻了？
「啊——我的手！」
三郎突然慘叫，一屋子人嚇了一跳。
他抱著少了手指的手，哭的那叫一個悲慘，「娘、二哥、四弟，我以後就是廢人了！」
蕭老太一個拐杖打在他身上，「呸！老娘還沒死，你就哭上了。你個討命鬼，把自己作死了還不夠，非要拉著我們一家子陪葬。還不快滾！」
拐杖一棍一棍落下，三郎抱頭蜷身喊求饒，就是不走。
他沒田沒房沒媳婦，往哪走？賴也得賴在家裡。
「娘，我知道錯了，我長記性了，再也不賭了。以後就讓我在您跟前孝敬您，讓四弟安心科舉好不好？」
「呦，這會兒上趕子獻殷勤？早幹嘛去了？」
趙氏摔門進來，瞧著雙膝跪地，抱著拐杖的三郎，憋了一天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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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你三弟。你既然分家出去了，沒有回來的道理。再說了，家裡房子全住了人，沒有你的地兒。」
趙氏高顴骨，臉上沒肉，嘴巴下面一顆黑痣，一說話，黑痣連著顴骨一起動，兇巴巴的刻薄。
二郎卻一副憨實樣兒，耙耳朵。今兒要不是惹急了，也不會打三郎。這會兒自己媳婦發話，他不好意思的搓手附和：「是啊，三弟，實在沒房了。」
三郎說：「沒關係，我住廚房也行。」
蕭老太一腳踹開他，「去你的，廚房不用燒火？你一個大男人睡裡面，家裡三個丫頭怎麼做飯？你那骯髒樣兒，別髒了丫頭們的眼！」
蕭老太這麼一說，就是有心留下三郎。
趙氏忙道：「娘，他自己把房子輸了，自己尋去。我們院兒就這麼大點地，挪不開。」
蕭老太猶豫，三郎再不濟，那也是他的兒子，真攆他出去，別被那群要債的抓了，死無葬身之地。
蕭老太掃了一圈子人。
趙氏得理不饒人，二郎低頭不願摻和，蕭肅冷著臉，他早就看不慣老三的行徑。最後目光落在蕭娥身上，蕭娥知道自己該說話了，要不今天的事沒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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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她撐起身，一雙杏眼圓圓的閃著光，「三哥怪可憐的，要不讓他睡我屋，我和大丫二丫擠一擠。」
蕭娥向來善良天真，這是她會說的話。
蕭老太臉上有了笑容，「還是小娥心地好，和菩薩似的。」
趙氏不讓了。
「不行，大丫二丫睡一屋已經夠擠，小娥去了睡哪？難不成睡地上？」
當初分房間，蕭老太單獨給蕭娥分了一間小房子，雖然不大，但也夠她羨慕的。這會兒蕭娥做好人，去擠她女兒，沒門兒！
蕭老太握著蕭娥的手直笑，「哪能讓三個丫頭擠一屋。小娥當然和肅兒睡。他們本來就是夫妻，睡一屋沒什麼。小時候不都一個屋睡的么。」
前幾年兩人大了，蕭肅要考秀才，她擔心蕭娥會打擾蕭肅學習，才讓他們分開睡。
這會兒蕭娥一個福報接一個福報的旺蕭肅，讓他們一屋，蕭肅明年保准考上舉人。
蕭肅已經十七，知曉男女之事。蕭娥再過半年也十五了。他聽蕭老太一說，會錯了意，登時來了脾氣，轉身就去開柜子收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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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田地我來種，臟活累活我來干，我一定把咱娘伺候的服服帖帖，你只管安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