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吃完午飯後夏立就開始著手做準備了。

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會是怎麼一個亂象，房子的樓道里顯得空蕩蕩，電梯估計很快就不能用了，哪怕現在用也有很大概率被困死在其中。

不過，還好夏立家是五樓，出去的話比較方便。

同時也有一個問題，因為這個樓層在這棟樓算是比較低矮的樓層，如果有被感染的人往上走的話，很容易經過自家門口，沒選好時機很可能會被上下的喪屍包圍。

這個時候有個搭檔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到時候後背的危機可以交給小七，可以這樣互相扶持著出去看看。如果情況很嚴峻，可能就需要繼續在這個家裡再待一段時間了。

還好夏立現在有很多空間，所有的東西也都帶在身上，情況允許的話直接就可以把車取出來開走。

外面在這炎炎夏日下，如此高溫的環境下，飄下的雪一時竟也沒有融化，反而堆積了薄薄一層，這樣的情景著實有些詭異。

不過比起接下來發生的事，這些大概也沒有什麼了。

畢竟這些事目前看來只是奇異，病毒蔓延，事物變異奪取的卻是生命。

那些被感染的人，失去自己的意識，看起來□□彷彿「活著」，如果沒有被斬殺，這樣或許也可以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了吧？可是這樣的「活著」，真的就是活著嗎？

而像曾老頭這樣肉身隕滅，卻留下意識，甚至能和夏立交流，這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活著呢？

想到這裡，夏立心裡空蕩蕩的，因為他已經感受到或許還沒逃出這個城市，曾老頭這抹意識就要離開消融了。

「小子，想什麼呢？快收拾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夏立這副大難當頭還發獃的樣子有些無奈，或者是看出了夏立的猶豫，大概也是到說開的時候，此時就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小子，你想的，我都清楚了。」果然，曾老頭的話印證了夏立的猜想。

「老早不是就和你說過嗎，我已經不在人世，甚至現在連孤魂都不是，你還在可惜什麼呢？」

「可是……」

「沒有可是，而且就算我真的還在世，這個年紀也很容易離開吧。向前看吧，你也不是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頹靡的人吧，作為我的徒弟，你至今的表現都讓我驕傲。死了一遭還能有此經歷，不是賺到了嗎？」

說著曾老頭甚至開始哈哈大笑起來，讓夏立這一段時間的胡思亂想都化作了泡沫。

這段時間的學習，雖然以後也很可能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或許還應該算上小七？可是夏立一定會記住，畢竟曾老頭對他的教導可以說改變了他整個重生的軌跡。

前世的經歷對他的計劃很有幫助，可是如果沒有曾老頭，沒有小七陪伴，夏立或許也難以堅持吧。一個人獨自保守著秘密，大概前世的記憶就會將他逼迫得崩潰。

一時之間夏立覺得自己之前的糾結都是庸人自擾，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怎麼應對外面的事。

而且就算曾老頭真的不在了，他會為此一蹶不振嗎？不會的，雖然這樣說好像對不起曾老頭，可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來得及挽回的人事，也遠比這個早就已經註定好結局的事更值得花費時間去拯救。

夏立把準備好的東西檢查了一下，靜待之後的變動。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

一開始是樓道的尖叫聲驚醒了夏立，不過夏立也沒有貿然出去救人，不能怪此刻夏立看似近乎冷血的判斷，如果這個人已經被感染了，夏立不止救不回人，可能反而還會因此陷入兩難境地。

夏立透過門前的監控看清此刻門外的情形，還好到今天還沒有停電，不過大概中午就不能用了，那時候夏立只能通過門前的防盜孔查探情況了。

尖叫的人是樓上的夏阿姨，不過現代都市，哪怕門對門的鄰居也幾乎不會客套交談了，所以夏立對她沒甚了解。

大概她昨天被異變驚嚇得一直待在家裡，今天看門前沒有什麼異樣就想出門查看，卻沒想剛到樓道就碰到了從下面遊盪上來的喪屍。

還好現在的喪屍行動還很遲緩，她站在樓梯口一時嚇得腿軟跌倒，這喪屍這抹一會了都還沒靠近她身旁，可是看見逼近的危機她也忍不住尖叫出聲。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

夏立仔細觀察，看不出夏阿姨身上有什麼傷口，而且也感覺不出什麼能量的異動，應該是沒事的，果斷拿起自己的大刀出門了，同時召喚小七一道，以防意外。

其實靠著門前夏立布好的陣法應該也能抵抗一會，不過很明顯，她此刻也沒有力氣走動了吧。

聽見開門聲，夏阿姨趕緊轉過頭來，顧不得自己比夏立年長，一個勁地哭求。

「那，那個怪物……救救我！」顯然此刻的夏阿姨被眼前變故驚嚇到語無倫次，夏立就是她心中的天降神兵。

也不用她多說，夏立利落跳下樓梯，抽出長刀，附上靈氣，一刀劈開下面的喪屍。

喪屍乾癟的、由肉塊組成的身體沒有類似血液的東西噴洒出來，只有分開的頭顱和還踏在樓梯上的下半身，不一會就化成灰燼，留下一顆接近無色的珠子。

夏阿姨看著夏立這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輕易就除去了她眼中可怕的怪物，危險的消失讓她鬆了一口氣，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她挪動著發軟的身體慢慢向夏立的方向靠近，畢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危機，而目前少年身邊是最安全的。

「這，剛剛那個是喪屍？」夏阿姨回過神來，反應過來剛才那個怪物很像電視電影里的形象，禁不住問看起來好像很有經驗、早有準備的夏立。

夏立看了看夏阿姨怕得發軟的身體，雖然勉強能走動了，可是手腳還禁不住發抖，看著夏立的模樣像是在看救世主，忍不住回了她一句。

「是，你最好待在家裡，現在外面應該有很多這樣的怪物。像剛剛那樣連刀都沒有拿就出門，很顯然會成為喪屍的口糧，而你也會變成那樣的怪物。」

夏立回答的略顯冷淡，他雖然不願意看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也不想自己負擔一個面對困難只懂依附的人，所以看到夏阿姨因為他斬殺喪屍而對他熱絡並不開心，甚至一定要潑一次冷水。現在的冷淡只是為了避免夏阿姨之後害怕面對這些困難，不去自己解決而想方設法依賴他。

「這，那家裡的東西吃完了怎麼辦……」夏阿姨的聲音在夏立轉過頭來那冷淡的眼神中消退了，然後她聽見少年說：

「阿姨，雖然我可以救你這一次，可是我卻沒有能力永遠救你，你也看到了，這些怪物雖然可怕，但是是可以打倒的。我可以幫助你，可是你如果不付出行動那我只能放棄你。」

這個少年果然看透了！看透了她一瞬間的懦弱自私，可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誰就一定該幫你。

夏阿姨咽了口唾沫，心裡很是發愁，家裡還有一個孩子，的確也不可能仰賴眼前的少年讓他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還好最近新聞多，所以屋裡囤積了糧食，不過最多應該也只能吃一周時間，她必須堅強起來！

夏阿姨點了點頭，「孩子，阿姨也不是不知好賴的人，可是我現在體力什麼的也不如你，而且你看樣子很有本事，我絕對不會拖累你，阿姨肯定也會儘力殺喪屍，只求找食物的時候能不能和你一道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夏立也不是不能同意，畢竟她並沒有求夏立保護她，也沒有厚顏無恥到讓夏立給她食物。

而且夏立從不覺得自己學習了技能就超脫常人，他的良心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這樣看她有決心就好，也不知道這棟樓還有多少人存活，夏立希望他們能聯合起來到時候逃出去。畢竟夏立還有自己想要同行的人，想要做的事，大概是不能一直這樣帶著夏阿姨的。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夏阿姨現在也沒有什麼武器，夏立就送她到門前，不過以後她想和夏立行動只能自己看準時機了。

摸著剛剛那隻喪屍化成的珠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夏立希望谷林那邊安然無恙，畢竟他的朋友裡面只有他的處境最為讓人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