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大抵是桑唯怔神的時間太長。
將軍有幾分疑惑,溫和眼眸凝著少女,「怎麼了?」
桑唯:「……沒。」
靳言戈劍眉微蹙,眸若寒星。
沒有軍裝加持的將軍仍然像一把出鞘寶劍,鋒芒畢露。
走到少女面前,像是老師檢查作業一樣,「寫完了嗎?」
桑唯將智腦遞給將軍,掐著指頭乖巧說:「還有一點點。」
少女肌膚勝雪,指尖一點粉,猶如桃花瓣美麗又脆弱。
靳言戈視線落在那粉嫩指尖,接過智腦時順勢包裹住了桑唯柔若無骨的手掌。
桑唯:「!」
終於要來了嗎?
小黑屋的經典劇情。
然而靳言戈只是捏了一下,旋即鬆開,整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快的讓人震驚。
桑唯徹底沉默了。
靳言戈這種被動模樣,得什麼時間才能刷完信仰值。
她心說,得讓將軍再墮落一點。
系統憂心忡忡:【萬一真小黑屋了呢?】
桑唯:我還有技能呢。
系統:【萬一技能沒用了呢?】
桑唯:「……」
這系統好煩。
靳言戈看的很快——字數本來也不是很多——他抬眼看少女,「結局是什麼?」
桑唯:「還沒想好呢。」
靳言戈嗯了聲,將智腦重新給了桑唯。
桑唯懵了一瞬:「……這是您的。」
靳言戈:「你先用,我還有一個。」
桑唯心情複雜,看將軍的眼神也非常複雜。
這個智腦根本沒有任何限制。
意味著所有的軟體她都能夠使用,更意味著她能夠與外界聯繫——
這囚禁的還有什麼意義??
桑唯小聲嘟囔:「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話音未落,將軍冷冽的眼神就落下,恍若寒冬臘月的刺骨狂風,「你希望我做什麼?」
桑唯抬眼看他。
少女貓眼澄澈,似是流轉著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靳言戈試圖抓住那一抹流光,但連同餘暉都從手中溜走,他淡聲說:「如果我做了,你又怎麼辦?」
桑唯眨眨眼,沒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是說她沒有精神力,無法反抗,只能被動承受嗎?
她好奇問:「你不害怕我和別人聯繫嗎?」
靳言戈:「都可以。」
桑唯眨眼。
明明今天中午還火急火燎跑回來,擔心她離開了,就害怕她向外求助嗎?
靳言戈坐在床上。
他睡的是硬床,床墊沒有明顯凹陷,看上去就不怎麼柔軟。
桑唯心想。
將軍的床不太舒服啊。
靳言戈:「去洗澡,然後睡覺。」
他的語氣很平常,神色也很平常,沒有任何欲_望,就好像在教育小孩要早睡早起一樣。
桑唯哦了聲。
很快就洗漱完出來。
在將軍的示意下躺在了床鋪里側,沒多久,靳言戈從她背後將她擁入懷中。
桑唯:「……」
在這兒等著她呢?
靳言戈下巴抵在她肩窩,姿勢當真是耳鬢廝磨的教科書示範。
冷冽的雪松香籠罩著她。
很淡,也很安神。
桑唯等了好久才聽到靳言戈的聲音,「桑唯。」
桑唯:「嗯?」
「一半的我想要佔有你。」
將軍閉著眼睛,似是在貪婪的呼吸她的氣息,又好似在拚命克制自己的欲_望,「一半的我想放過你。」
桑唯愣了下。
她沒想到靳言戈這麼痛苦掙扎,忽然明白了剛剛靳言戈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做了什麼,你又怎麼辦?
靳言戈是在擔心他做了什麼,傷害到她。
有那麼一瞬間,桑唯甚至在想。
要不算了吧。
靳言戈這麼好,何必讓他這麼痛苦呢?
桑唯抬手摸到了靳言戈冰涼的臉頰,想說點什麼,又想到了衛灼,張了張嘴巴,最終又什麼也沒說,閉上眼睛睡覺。
……
翌日。
桑唯用靳言戈的智腦給扶矢打了個通訊電話。
扶矢看起來沒有太多擔心。
「……靳將軍和我說你去凈化星獸了,需要封閉一段時間,我以為要一周呢。」
桑唯唔了聲:「靳將軍,考慮的很周全。」
扶矢對靳言戈的印象很好。
畢竟是軍人,又一身正氣,最重要是,將軍特意給桑唯放了一天假期,卻沒參加桑唯的生日宴會。
也許是為了軍隊的事情所以才沒來得及參加。
但不管怎麼說。
由此可以推測出靳言戈對桑唯並不像其他幾位大佬有那麼多的興趣。
總而言之,扶矢對靳言戈印象還挺不錯,又聞了聞桑唯最近吃的好不好,睡的怎麼樣之類的日常。
桑唯一一作答。
屏幕中忽然湊過來許之鶴的臉,他矜持又貴氣的笑著,「唯唯,你最近在做什麼呀?」
桑唯面色不改:「凈化星獸。」
許之鶴眸色幽深,「哦,是嗎?」
他大概沒想到桑唯竟然為靳言戈掩飾謊言,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唯唯喜歡靳言戈嗎?
許之鶴心情難過,但畢竟還當著扶矢的面,沒有過多的情緒外露,也沒有撒嬌,笑著說起了別的事,「我最近和扶矢女士學了很多好吃了,等唯唯回來,我可以做給唯唯吃。」
桑唯嗯了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學了什麼?」
許之鶴:「目前學了炸酥肉。」
他暗戳戳和桑唯告狀,「我也好想學別的,但是姬書嶼和知還總是排擠我,他們倆串通好了,不僅搶我的工作,還嘲笑我不會做飯。」
桑唯覺得挺神奇的。
姬書嶼竟然還能和人結盟。
她一直以為姬書嶼是永遠孤軍奮戰。
許之鶴:「唯唯,你在想什麼?」
桑唯笑笑,「沒什麼。」
許之鶴致力於拉同盟:「姬書嶼和知還是不是很壞?」
桑唯撇了下嘴,「那還是將軍比較壞。」
許之鶴瞬間警惕。
可惡。
這根本不是厭惡的語氣,分明還有點撒嬌。
難道靳言戈劍走偏鋒走對了?
許之鶴想到狗血文。
雖然不上升作者,但唯唯這麼寫,有沒有可能她也在憧憬狗血人生?
「哦……這樣啊。」
桑唯:「?」
怎麼覺得許之鶴好像頓悟了什麼?
許之鶴餘光見姬書嶼和知還向這邊走來,忙將智腦還給扶矢,「我還有點事,唯唯,先不和你講啦。」
話音落下,急忙去攔截姬書嶼和知還,嚴禁他們與唯唯見面。
許之鶴霸道想:這可是我和唯唯的私密對話!
扶矢:hello?
知還被許之鶴擋了好幾次路,忍不住皺眉,「你在幹嘛?」
姬書嶼就直白多了,直接瞬移還偷偷摸摸踹了許之鶴一腳,隨即興高采烈的向扶矢打招呼,餘光看到屏幕上的桑唯,眼神更亮了。
「唯唯!」
桑唯和姬書嶼打了個招呼,「我還有點事,先不聊了。」
姬書嶼跨下臉。
就覺得好難過,心裡給許之鶴狠狠記了一筆。
「唯唯再見,我們改天再聊!」
桑唯:「好。」
切斷通訊,桑唯望著進了房間了靳言戈——
將軍目光挺鋒利的。
他以前的氣質是溫和,像是大海,將一切鋒芒都藏在海中。
如今就是掀起了狂風巨浪的海面,沉澱在海中的一切都浮現出來,再也沒有任何掩飾。
桑唯唔了聲,「將軍早上好。」
靳言戈嗯了聲,「剛剛那個是姬書嶼?」
啊這……
是確實是,但這誤會就有點大了。
解釋起來又有點古怪,桑唯乾脆點點頭。
靳言戈沒有再說什麼。
帶著桑唯去星獸區凈化星獸。
桑唯暗自感嘆。
真不愧是將軍。
都走小黑屋情節了,竟然還不忘初心,壓榨最後一絲勞動力。
如果真有小黑屋情節。
那豈不是,白天晚上都破破爛爛,累到手指都抬不起了。
「你在想什麼?」
靳言戈忽然問。
桑唯神色一僵,在將軍清凌的目光中,老實回答,「……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在將軍開口之前,她立刻進行自我反思,「怪我最近腦子被黃色風氣腐蝕。」
靳言戈深深看了她一眼。
桑唯望天。
系統:【將軍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凈化星獸竟然還讓人浮想聯翩……等等,按照正常聯想,凈化這件事是和斯溫德勒掛鉤的啊!】
桑唯驚了:還能這麼聯想嗎?
將軍不會以為她想到了斯溫德勒吧?
系統雖然是222,但分析事情總能歪打正著。
果然,靳言戈淡聲說,「教廷已經如此混亂了嗎?」
桑唯:「……和教廷沒關係。」
「要不,我們換個話題吧?」
她小聲提議。
靳言戈似是冷嗤了聲。
桑唯:「……」
將軍你真的變了。
你以前可不會這樣陰陽怪氣的!
這一批實驗的星獸尤其乖巧,見了桑唯就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興奮的直搖尾巴。
隨著凈化次數的增多,星獸對人的和善程度也逐漸增加。
有些星獸已經成功馴化,可以上場殺敵。
桑唯對這些不感興趣,等得到信仰值她就能知道一切事物的原委,包括衛灼,包括這個世界……
凈化了星獸之後。
回頭見靳言戈正在智腦上打字,她在旁邊等了會兒,等靳言戈關了智腦,湊過去問:「我現在回房間嗎?」
靳言戈:「一直在房間會不會很悶?」
桑唯眨眼。
靳言戈笑了:「帶你去玩。」
桑唯眼睛都睜圓了些。
這簡直是她見過的最人性化的小黑屋囚禁,哪裡會有小黑屋給人這麼大的自由度,雖然這種自由度必須要在囚禁者的掌控之中。
她要是社恐,她就認了。
這要是過年被囚禁,她也認了。
怪就怪在,這又不是過年,她也不是社恐。
時間和人設都不對。
系統好奇:【為什麼是過年?】
桑唯:好多人趁著過年來拜訪,很煩。
系統無話可說。
絕。
一人一統跟著將軍前行。
最後來到了一間……禁閉室?
這如果是小黑屋的話,桑唯能腦補二十萬字的刺激情節。
但將軍……
她甚至有點不敢打開這個門了。
靳言戈幫她推開門。
裡面坐著個儒雅的男人。
系統大驚失色,尖聲叫喊:【難道是3p?】
桑唯:「……」
我懂了。
就是因為腦子裡有這麼個系統,我最近才經常被黃色腐蝕。
靳言戈淡聲說:「這是軍隊思想課的老師,從今天開始,每天來聽兩個小時。」
桑唯:「!」
兩個小時!天啊!
這比小黑屋都要可怕!
「我思想非常健康!」
靳言戈微不可查的勾起一個笑容,「嗯,所以只用聽兩個小時。」
桑唯:「……」
知道無法改變將軍的想法,桑唯捏著鼻子認了,沉痛的坐在課桌后,聽老師講課。
見靳言戈做到她身邊,有幾分驚訝,後來又淡定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將軍確實也需要思想教化。」
看看最近做的都是什麼事!
靳言戈:「……」
他屈指彈了下桑唯額頭,「好好聽課。」
桑唯捂著額頭:「!!」
將軍變得還很幼稚!
老師面色不改,只是微笑看著他們,笑的意味深長,感覺像是在磕cp。
他輕咳了聲,「我們生活中,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誘惑……」
桑唯:「……」
就,震驚。
她見旁邊靳言戈聽的一本正經,湊過去看了他記得筆記。
……合理懷疑靳言戈準備把思想課引進到洛洛倫軍校。
這堂課。
桑唯聽的昏昏欲睡,靳言戈叫醒了她三次。
最後一次桑唯實在忍不住了。
小聲和靳言戈說,「我睡一會兒,你幫我看一下老師。」
說要就趴在桌子上,一秒入睡。
老師:「……」
老師也很無語,他講的課就那麼催眠嗎?
靳言戈將軍裝外套披在桑唯身上代替桑唯和老師道歉,「她剛剛凈化了一個區的星獸,精神力過度使用。」
精神力透支會疲憊與勞累。
嗜睡也是正常的。
老師心中本就沒多少不舒服,聽到這個解釋,那一點的不舒服也沒了。
況且,他覺得好像沒什麼必要給桑唯進行思想課?
畢竟講的好像是不能早戀的部分。
老師心說。
都已經成年了,談個對象也挺正常的,這個課程屬實沒有什麼必要了。
「沒事沒事。」他說,「我們可以換個時間。」
老師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講,「其實沒必要上這門課……」
將軍的視線一掃。
老師默然兩秒,換了個說法,「您可以親自教學,將軍講課最是風趣,又和桑同學關係親密,如果是將軍講課,桑同學一定會受益匪淺。」
靳言戈沉默了。
老師拎了自己的背包,「下課了,我先走了。」
靳言戈微微頷首。
老師離開教室就長鬆了一口氣。
該死。
平常也沒有覺得靳將軍這麼可怕了,最近是怎麼了?
真像是一個煞神。
他安撫了自己的小心臟,回頭又看了眼靳言戈。
透過門縫。
看到了靳言戈凝視桑唯,看不清楚眼神,但周身氣場都溢滿了溫柔,像是被一團團光芒包裹,柔和溫暖的不像話。
老師心想。
將軍這是戀愛吧?
還沒等他進行自我辯駁,就看到將軍趁桑同學睡著,輕輕親吻了桑唯的額頭,然後是鼻樑,又去親桑唯露在外面的后脖頸……
老師心中一驚。
忙關緊房門,聲音大了些,驚到了他自己,也驚到了將軍。
靳言戈坐直了身子。
餘光見桑唯雪白的皮膚留下了一點紅印,喉結滾動了下,復而垂下視線,胸腔升起了一股濃郁的自我厭棄。
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
靳言戈說精神力透支,身體疲憊也不是無的放矢。
耗費巨大的精神力,桑唯確實有點累了。
再加上思想課內容無趣,太想催眠,沒忍住就真的睡著了。
況且。
最最重要的一點。
學生時代的經驗,只有上課睡覺才是睡的最香,這是一種心靈的滿足。
就類似於上班摸魚。
桑唯醒來時已經下午了。
她伸了個懶腰,身上披的軍裝掉落,慵懶的彎腰撿起衣服,頗有幾分驚訝,「將軍還沒走嗎?」
靳言戈就坐在她旁邊,處理工作,見她醒來,緊蹙的眉頭鬆開,如同刺蝟收起了身上的尖刺,「感覺怎麼樣?」
桑唯:「很輕鬆。」
靳言戈嗯了聲。
再不行醒,他就要去找斯溫德勒了。
「這一次凈化星獸有什麼感覺嗎?」
「和上次相比,有明顯的疲憊感嗎?」
桑唯想了想,「沒有。」
「和往常一樣。」
話雖然這麼說,靳言戈還是帶著她做了個精神力檢查,預防因為凈化星獸而造成精神力損傷。
原本以為僅僅只是疲憊而已。
萬萬沒想到結果不怎麼美好。
醫生拿到報告手都在抖,他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他對桑唯的印象很好,充其量就是有點好感,但說白了非親非故,怎麼可能會因為桑唯的病歷單而恐慌到發抖?
他放下智腦,雙手插兜,和靳言戈彙報,「桑小姐的精神力出現了很大程度的損傷。」
見靳言戈表情不對,似乎很是愧疚,忙說,「並非是因為這一次的損傷。」
「簡單來說,很可能是基因病。」
靳言戈唇瓣翕動,在房間走了兩步,坐在了椅子上,嗓音沙啞,「很可能是什麼意思?」
醫生:「因為具體病症並太像基因病。」
「舉個例子,我們的基因病是有個髒東西污染了我們精神力,所以會引發頭疼,耳鳴,眩暈,乃至精神體變異。」
「但桑小姐的病情,是有一個未知的東西在吸食她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在不斷流失,隨著那個未知東西的擴大,桑小姐的精神力會被吞噬殆盡。」
靳言戈指尖動了動,「所以,她最終會變成普通人嗎?」
醫生:「應該。」
「但更大的可能是,她會死。」
「這個期間,她會變得乏力,嗜睡,虛弱,不適合進行任何劇烈活動……」
靳言戈好像聽到了醫生的叮囑,但聲音又好像模模糊糊,猶如從天際傳來的一般。
腦海中只盤旋著一個想法。
「她會死。」
桑唯會死。
醫生的聲音終於停下。
靳言戈回神,又是那個沉穩的將軍,命令說,「任何人不許將這件事透出去。」
醫生:「是!」
……
桑唯在外面等的無聊。
系統為她做著現場轉播,說著說著自己都開始哽咽:【怎麼辦?你會不會死?】
桑唯:然後呢?
系統:【……】
哦對。
這個人根本不害怕死亡。
但系統不想讓桑唯死掉,可它又不懂醫學,就很難受。
桑唯打了個哈欠。
系統緊張。
完了完了,這就已經開始乏力嗜睡了。
桑唯無語:就是簡單打了個哈欠。
絲毫沒有緩解系統的緊張。
它簡直上竄下跳。
桑唯:我想要一點點安靜。
系統立刻安靜下來。
這時。
靳言戈從診室中出來,軍裝筆挺,瀰漫著矜貴禁慾氣息,彷彿根本沒有被未成年的疾病影響。
他淡聲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季節轉換,所以會有一點疲憊。」
桑唯唔了聲。
又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的望著將軍,「那我們去吃飯吧。」
靳言戈眉心微動,「吃什麼?」
桑唯心說。
將軍的語氣都變溫柔了不少。
忽然體會到了生病被關懷的溫馨。
「火鍋,要辣的。」
靳言戈嗯了聲。
「還想吃一個小蛋糕。」
靳言戈:「可以。」
「再加一個巧克力火鍋。」
靳言戈:「好。」
「如果還有一個冰激凌火鍋就更好了。」
靳言戈:「嗯。」
這種不顧死活的吃法,靳言戈都同意的這麼爽快。
桑唯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我之前有一次生病,低燒不退,想做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床上吊點滴。」
靳言戈:「為什麼會低燒不退?」
桑唯眼神飄忽,「這我不能說。」
靳言戈:「對你病情會有幫助。」
桑唯:「你不是說我沒什麼問題嗎?」
靳言戈喉結滾動,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頭腦風暴,最終還是斟酌了下語言,「你的身體素質不太好,需要進行複查,最近不能做劇烈運動。」
「知道曾經因為什麼低燒不退,可以針對性的提高身體素質。」
桑唯哦了聲:「是這樣的,我媽媽不讓我告訴別人,她說這是我的秘密。」
停頓了下,她補充說。
「是我的上一個媽媽。」
靳言戈想到了桑家夫妻,見她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嬌憨可愛,不由得笑了笑,「桑家夫妻怎麼配做你的父母?」
桑唯搖頭,「不是他們。」
靳言戈眸色微動。
難道還有別人嗎?
可資料上並沒有顯示。
他忽然意識到。
桑唯身上擁有眾多秘密,而他一無所知,更甚至,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秘密。
唯獨他。
他什麼都不曾知道。
靳言戈近來一直壓抑著的洶湧情緒再次沖了上來,忽地握住了桑唯的手腕。
桑唯一驚,抬頭懵懂望將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怎麼感覺最近反應能力也慢了這麼多?
是因為精神力被抑制的緣故?
還是因為我快要死了?
但這會兒因為凈化星獸,靳言戈已經把精神力抑制器去掉了啊。
桑唯百思不解。
最終果斷放棄思考,沉浸在美食之中。
就是要分兩頓吃。
辣火鍋一頓,巧克力火鍋和冰激凌火鍋安排在了下一頓。
桑唯覺得,也行。
畢竟人在屋檐下嘛。
吃飽喝足,就要打開智腦寫今日份的更新。
隨即就看到了好幾個未接來電。
好巧不巧,靳言戈和她吃完飯就去工作了。
正在這時。
「狗」又打過來了通訊。
桑唯:「……」
這個「狗」好有鍥而不捨的精神。
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桑唯想了想,接了通訊,準備告訴「狗」,可以和將軍的工作號聯繫。
然後屏幕中就出現了荀諶的臉。
桑唯:「……」
她現在明白靳言戈和荀諶的好兄弟關係究竟有多好了。
實在難以想象,將軍那麼一身正氣的人竟然會在通訊備註上面玩這種小把戲。
荀諶見到桑唯也有幾分驚訝。
看到桑唯後面的卧室布局眉心微蹙,「你住在這個房間?」
桑唯點點頭。
「我中午吃了火鍋,哥哥吃了什麼?」
荀諶:「營養液。」
桑唯:「什麼口味的?」
荀諶:「沒有味道。」
桑唯深感敬佩。
已經沒再享受美食了,竟然連營養液都是無味的。
這也太寡淡了。
襯得荀諶更像是個飲仙露的小仙男。
桑唯推薦荀諶嘗一嘗橙子味道的營養液,「酸中帶甜,但又不澀,還有一種加了氣泡的,冰鎮一下最好,不過現在天氣有點涼,還是喝常溫的好。」
荀諶嗯了聲,沉默兩秒,終於問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你在那裡過的好嗎?」
桑唯:「挺好的呀。」
荀諶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原本想說的很多,比如他在外面一直想著怎麼救她出來,又或者是告訴桑唯,他前幾天也去軍區了,只不過因為要拖延靳言戈,所以只能讓姬書嶼去找人。
再或者是。
他僅僅只是想告訴她,他想她了。
荀諶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桑唯搖頭,「我也不知道呢。」
她微微嘆息,「可能會在軍區待到永遠吧。」
荀諶:「不會。」
桑唯眨眼。
這可不好說哦。
萬一我突然就死掉了,就是永遠哦。
「哥哥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這會兒還有點事,等會兒還要去吃冰激凌火鍋和巧克力火鍋。」
荀諶到底沒忍住,「什麼事?」
桑唯:「?」
「有點……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好了,哥哥如果找靳將軍有事,可以給靳將軍的工作號發通訊,或者等靳將軍回來我讓靳將軍回給你,拜拜啦。」
荀諶眼皮重重一跳。
什麼事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住在靳言戈的房間,用靳言戈的私人智腦,要做什麼不好意思的事?
荀諶深呼吸了兩次,平復心情。
智腦忽地震動了下。
[老闆,我在努力工作,比心~]
荀諶心情陡然放鬆,唇瓣勾起淡淡的笑意。
姜敘探頭探腦,「小舅舅,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荀諶斂了笑意,抬抬眼。
姜敘縮縮腦袋,「我剛剛敲門了,敲了好久,但你都沒有回答,我就推開了個門縫看了看……」
哪能想到小舅舅竟然笑的那麼詭異?
姜敘最終還是沒敵過八卦力量,「所以小舅舅,我是要有小舅媽了嗎?」
荀諶淡聲說,「沒有。」
姜敘:「可是……」
荀諶:「沒有可是。」
姜敘都無語了,嘟嘟囔囔的,「談戀愛又不丟人,您這也不是早戀,怎麼還見不得人呢?」
荀諶眸色清冷,淡淡的望著姜敘。
姜敘抬手在自己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片刻后又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忙說,「我媽說大舅舅和二舅舅回來了,今晚大家一起吃頓飯,聚一聚。」
荀諶微微頷首,「好。」
姜敘:「要帶桑小姐嗎?」
荀諶:「工作做完了嗎?」
姜敘立刻關上門飛快跑走。
全網都看出來小舅舅的心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荀諶不是不好意思。
只是……
從抵觸到接受,又選擇了「哥哥」的身份,到最後明悟,這兜兜轉轉,竟然有幾分荒謬。
最重要的是桑唯還沒有開竅。
他還有時間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