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百鬼夜行開始了。」
五條路在看到這幾個字之後,表情一瞬間就嚴肅了下來,右手點了兩下,直接向夏油傑撥了個電話。
而與棘共感的鹿齊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百鬼夜行不是傑哥搞的事情嗎?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夏油傑目前來講和五條悟的關係還算不錯,更重要的是,夏油傑又不是那種樂子人的性格……
所以他怎麼可能在發動事變之前還給當事人發條消息啊!!!
但要他說還會有誰發動百鬼夜行的話,說實話,鹿齊也想不到。
這個時間點,腦花應該還沒有出現,夏油傑也還沒有到準備發動百鬼夜行的時間點。
所以是蝴蝶效應么。
鹿齊想到。
由於要打電話,五條悟走到了比較遠的地方,此刻正站在操場旁邊的自動售貨機前面。
而剩下的四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凝重。
百鬼夜行。
這件事情放到普通人耳朵里,大概覺得是人類構造出來的虛幻的事情。
但對於他們則不同。
因為普通人中,有很多人是把他們所看不見的「咒靈」當做「鬼」來定義的。
百鬼夜行,顧名思義也就是咒靈的狂歡。
這期間到底會有多少死傷……幾乎是無法估量的。
——
夏油傑站在卧室的窗戶旁邊,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紫色的眸子里卻一片淡漠。
他的眼裡倒映著樓下的一切。
原本到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了好幾個客人的盤星教大廳無比安靜,今天早上沒有一個顧客被放進來,門口有兩個術師看守。
只因為……百鬼夜行。
與五條悟交談完之後,夏油傑看了一眼手機,給自己的手下發了條消息,讓他們迅速到會議室集合。
而夏油傑自己則是理了理髮絲,又一次垂眸投向了窗外——
——那裡,出現了一隻咒靈。
百鬼夜行,正式開始。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意味不明起來,看了兩眼之後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轉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會議室,他先是花了半個小時,把針對這次百鬼夜行的各個方案都詳細的安排了下去。
但他並沒有下令立即執行,而是就那樣坐在首位上,拿著手機開始查看之前存放在手機里的資料。
這次的百鬼夜行並不是他的手筆。
他雖然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百鬼夜行需要的咒靈數量和質量都比較高,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攢夠可以發動一場百鬼夜行的咒靈。
後面遇到了五條悟,又需要去追查腦花……啊不,羂索的蹤跡,自然也沒什麼機會去尋找咒靈來擴充自己的實力。
那就更不用提百鬼夜行了。
他自己都沒時間,還搞這種事情?
所以這次的百鬼夜行是腦花狗急跳牆后的產物,估計強度會比他所策劃的強度大很多。
那麼也就可以順利地……對普通人進行一次大屠殺。
是的,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夏油傑也依舊不認為普通人是什麼值得保護的存在。
翻了一會兒資料之後,夏油傑隨口道,「去吧,五個小時之後再執行。」
「是。」幾名下屬應了一聲,紛紛退下。
夏油傑把手機倒扣到桌子上,一隻腿屈起放到椅子上,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五個小時。
期間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只是夏油傑從來沒有管過它。
不論是響起的手機鈴聲還是消息的提示音,夏油傑對此都無動於衷。
直到他站起來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往那邊看過一眼。
在夏油傑離開之後,美美子和菜菜子有些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
由於在她們看的時候,對方剛好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
手機屏幕由於接受消息所以是亮著的,鎖屏上排列著一長串消息。
全部都是一個叫「悟」的聯繫人發過來的。
她們兩個大致掃了一眼,就記得最後一句話:
「傑,你的選擇都有意義,去看看吧。」
美美子和菜菜子對視了一眼,動作同步的眨了下眼睛,臉上都透露著同一個信息:
沒看懂。
——
夏油傑離開了盤星教,他走在街上。
周圍是四處逃竄的普通人,五六個小時,早已足夠百鬼夜行發酵成一場極大的動亂了。
所以現在街上幾乎可以說是混亂不堪,受傷死亡的人類不在少數。
黑髮青年淡漠地掃視了一圈,紫眸里一片荒蕪。
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猴子們大概會少很多吧。
他冷靜的想著。
本以為事情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之後他會很興奮、很激動,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很平靜。
那些猴子的死亡根本無法在他這裡帶起任何一絲的情感波瀾。
他看見有個人朝著他伸出了希望之手——他在渴望著他救他。
夏油傑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隻手的主人,非術師,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於是他繞過了那隻手,繼續向前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雙手的主人絕望地放下自己的手,面色灰白,表情頹喪,抗拒而又不得不撲倒在了地上。
隨後,他的身體被咒靈纏住,身體被撕扯開來死掉了。
一片生靈塗炭。
夏油傑仍舊在觀察著這條街道,像冷漠的神人一般,漠視了普通人的苦難。
然而在他過馬路的時候,耳朵捕捉到一個細微的聲音,然後是一個男人大聲的叫喊:
「小心——」
身體被一股力量撲倒,那個男人帶著他在慣性的作用下滾了幾圈,還算安全地停到了街邊。
耳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男人放開他直起身後,伸手將他也拉了起來,一雙藍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蕩漾著淺淡的擔憂,「沒有關係吧?」
夏油傑看了他一眼,轉而去看自己剛剛停留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廣告牌正直立著插到了地上。
他抬眼看了一下——原本應當對廣告牌起支撐作用的地方此刻站著一個咒靈。
說「站」有點不太準確,更精確一點說的話,應該是扒拉著那個廣告牌的骨架。
它作為手的地方看起來極為鋒利,以他的視力,也可以看見廣告牌的斷口處十分整齊,一看就是鋒利器械切割的。
更何況這廣告牌是斜著飛出,然後徑直插進了地下的,正常墜落根本不會落到這麼遠,也沒有這麼大的力道。
綜上所述,他剛剛險些被咒靈謀殺了。
想了這麼一連串之後,等到夏油傑回過神來,那個男生依舊站在他面前,剔透的藍眼睛里依舊是那樣的關切。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沒事。」
實際上也確實沒事,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廣告牌落到離他還有十多米的位置發現這個危機,並於兩分鐘之內解決掉。
只是現在有了個普通人,夏油傑倒是沒有機會跑到那邊去祓除咒靈了。
「沒事就好,我是警視廳的濱田蒼,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濱田蒼安撫性地看著他,藍色的眸子猶如廣袤的大海,充滿了對他的包容。
「警察很快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你不如先回去休息?」濱田蒼微微湊近他,做出詢問的動作。
夏油傑扯了下嘴角,但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解決?猴子能拿什麼去解決?靠嘴炮嗎?
他的內心無不輕視地這麼想著。
大概再遇到什麼咒靈,他就會拋棄我跑路了吧。
「好了,這裡太危險了,我送你出去吧。」濱田蒼看他沒有回應,伸出左手摸了摸鼻尖,又一次提議說道。
「出去?現在這裡還有安全的地方嗎?」夏油傑重複了一遍,深紫色的瞳孔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透露些似笑非笑的嘲諷來。
男人堅定的點了點頭,「當然了,後方就是很安全的地方。」
他撒了謊,後方並不安全,但至少比這裡安全得多。
而且他聽說後方有所謂的「咒術師」,好像還是個比較大的家族的。
既然如此,把普通人送到後方去,肯定要安全很多。
夏油傑嗤笑一聲,聲音不大,沒被眼前這個男人聽到。
濱田蒼讓他上了車,自己開車一路從市區飆車到郊區,然後停在了一個夏油傑有些眼熟的建築物前面。
不,讓他眼熟的不是建築物,而是那上面的標誌——
——禪院家。
夏油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五條悟和他的學生們目前應該是在前線——以五條悟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待在後方。
當然了,那群老橘子也不可能讓五條悟一個最強待在後方。
所以待在後方的就是那些沒什麼本事,只有一點封建家族裡面養出來的傲氣的傢伙們。
夏油傑微微眯眼,紫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厭惡。
濱田蒼把他送到了外面,然後對他說道:
「這裡就很安全了,你好好在這裡待著。」
藍眸男人對著他彎了彎眸子,溫聲道。
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總是有一種自己給當成了小孩子的錯覺。
說完這話之後,濱田蒼側了側身體,沖著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來。
夏油傑下了車——他準備去看看裡面到底有誰。
然而,就在他下了車的一瞬間——
一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的咒靈襲來,撲向了夏油傑。
黑髮青年看都懶得看,手指微動,準備祓除這個咒靈。
不過是個二級,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祓除它和吃飯喝水沒什麼兩樣。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釋放術式,就被一股相同的力量撲倒了。
兩人成功躲過咒靈的襲擊,略顯狼狽地又一次從地上站了起來。
夏油傑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普通人不是看不見咒靈么……那這傢伙是……?
那個自稱警察的傢伙一直沒有轉過頭,僅僅是以一種溫和中帶著一些底氣不足一般的語氣問他,「你沒受傷吧?」
夏油傑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說道,「如果我說受了傷呢?」
警察先生沉默了兩秒,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但他的答案很快就出來了,「那我送你去醫院,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傷口不處理會感染的。」
夏油傑把目光投向警察先生捂著腹部的右手道,「好啊,那快走吧。」
警察先生沒有動。
「不走?」夏油傑問。
警察先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過了幾秒之後才回答道:「……走啊!」
他看見警察先生有些的踉蹌地站起身,背對著他,朝著車走過去。
「你受傷了。」
這是個陳述語氣,夏油傑看著前面那個不穩但格外高大的身影,有點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
普通人類——即是沒有咒力以及術式的人類,一般情況下只有瀕死的時候才能看見咒靈。
所以這個警察已經瀕死了。
夏油傑想到。
這其實並不是他下這結論的唯一證據,令他肯定這個結論的原因是因為……
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正常受傷的出血量是達不到這樣的濃度的。
但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本來就不該說出那句話的。
旁邊的咒靈正在伺機而動,它有些警惕地看著兩個人,最後決定襲擊那個身上帶著它喜歡的味道的人類。
於是他把自己蜷縮起來,背後的觸手開始如波浪般擺動,最後猛地一拍地,帶起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讓它從地上彈了起來,如同一個球一般飛了過去。
——直向夏油傑擊去。
這隻咒靈對於夏油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就在他準備祓除它的時候,梅開三度。
是的,他又一次被那個警察撲倒了。
但這次沒有前兩次那麼幸運,那個警察被擊中,連帶著他也一起往外面滾了五六米。
夏油傑從他的懷抱里掙脫開來,濱田蒼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動了兩下,沒能站起來。
於是黑髮青年站在旁邊垂眸,深紫色的眼睛里倒映著警察先生的有些慘白的臉。
他什麼也沒說,有些刻意的在他面前結出術式的手型,召喚出了一個咒靈。
看見警察先生的瞳孔隨著咒靈的出現而移動,夏油傑知道他現在還能看到咒靈。
他做了個手勢,被他所操作的咒靈順從地離開,張開大嘴,把剛剛襲擊的那個咒靈吞噬掉了。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再低頭去看濱田蒼。
他是會暴怒?還是傷心?或者乾脆暴起想殺了他?
濱田蒼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欣慰的彎曲眼眸,水藍色的眸子里是由衷的欣喜。
「原來你有自保能力啊,那真是太好了。」
語氣里含著笑意。
沒有傷心也沒有憤怒,單單的只是由衷的為他開心,也許還有一些對他可以自保的滿意。
「怪不得你會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呢。」濱田蒼說。
「嗯。」夏油傑嗯了一聲,深紫色的眸子與那雙水藍色對視,觸及深處時,竟有些顫慄。
他率先移開目光,冷漠地道出一個事實,「你要死了。」
「我知道。」濱田蒼仍舊是笑著的,他水藍色的眸子也移開了,轉而去看遠處的天空。
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天空高遠而遼闊,一片湛藍。
他的眸子里蕩漾著某些堅定的東西,又倒映著一片雲,像是比天還要好看一些。
「早在選擇職業的時候我就做好準備了。」他道。
夏油傑安靜地聽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站在這裡,於是他坐下了。
袈裟落到充滿灰塵和一些血液的地上,染上了污穢,就如同他的目標。
「警察嘛,為人民,為國家,保護弱小匡扶正義,但總歸會死的。」濱田蒼瞟了一眼夏油傑,然後繼續說道: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從我進入警校開始——我總得對得起肩上這五瓣櫻花吧。」
夏油傑沒有說話,他也抬頭看向天空,太陽躲在雲后,在雲與雲的間隙中射出一兩道刺眼的光,尤其具有存在感。
「可有些人不值得被保護。」夏油傑冷靜道。
「我知道,但值得的總比不值得的多。」濱田蒼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受傷不是因為嫌疑人,而是因為被害人。」
夏油傑呼吸一滯,撐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卷屈,像是想把地上摳出一個洞來。
他沒有回復,但濱田蒼知道他在聽。
「有個連環殺人犯綁架了一對母女,把她們關在了只有一扇門的屋子裡,我和同事過去的時候,他們藏在門后,手裡握著一把刀。」
「在我進去之後,母親握著刀向我衝過來。」濱田蒼微微揚起頭,藏在制服里的脖頸露出來,喉結微微滾動。
——在那上面,有一道橫穿整個喉結的疤痕,看著並不深,但在這個位置,尤其觸目驚心。
男人轉過頭看他,水藍色的眸子里藏著細微的笑意,「看見了嗎?這是當時留下的疤。那位母親不敢殺人,所以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夏油傑沒有說話,他看著那道疤,眸光閃爍。
「不過後來那位母親哭著向我道了歉,」濱田蒼唇角細微地勾起,水藍色的模子里一片溫和,「而我原諒了他。」
「如果你想問為什麼的話……我想人都會犯錯吧。」藍眼睛的男人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重新看向遠方的天空,「既然我沒事的話,又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呢?」
「這是被害人是善的情況。」夏油傑說,「可如果你必須要救的人是惡的呢?」
「這種事情我也遇到過哦。」濱田蒼微微歪頭一笑,「你知道去年被判無期徒刑的那個連續食人魔嗎,他本來應該死的。」
「是我救了他。」
夏油傑一僵,指尖將地面扣得更緊,他壓抑著心底的某些東西,「憑什麼?」
男人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他當時捲入了一場□□的火拚,而我必須要將他帶到法庭上,讓他獲得公正的處罰。」
「所以我們一行人拿著槍化解了這場火拚,把他帶走了。」
「……」夏油傑抿了下唇,還準備說什麼,就見男人轉過頭來看他。
水藍色很溫和,眉眼也含笑,但眸子里同樣也燃燒著某種堅定的東西,「你可能有什麼煩惱,不過我不清楚,但我還是想送你一句話。」
「當你的心中有一樣東西很重要時,你應當為此做出必要的犧牲。」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小小年紀就加入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惡,你的心裡應當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
一陣風吹過,藍眸青年黑色的髮絲散開,笑得很溫和。
「嗯。」夏油傑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又問,「你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他開始是想看看這位警察先生在臨死的時候,會不會爆發出惡來,但現在想來卻有點後悔。
警察先生有些驚訝,然後彎唇笑了,「行啊。」
於是他感受了一次坐咒靈的感覺。
一路被風吹到醫院的警官先生有點維持不住自己的笑。
在經過各種檢查以及包紮之後,躺在病床上的警官先生看著站在門口的黑髮青年,突然出聲道: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找你嗎?」
夏油傑抬眼看他,就聽見警官先生含著笑意的聲音:
「因為感覺你像個□□,準備救了之後,回警視廳問問。」
夏油傑:?
警官先生笑而不語。
他就是故意的,畢竟夏油傑也是故意讓他吹風的不是嗎?
至於之前這孩子看著他受傷而不救他,他倒是覺得無所謂。
畢竟他當時正處於迷茫狀態嘛,可以理解。
——
「所以就因為這個事,你後面就開始救人了?」五條悟坐在他桌子上,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看著他。
「不是救所有人。」夏油傑糾正道,「我有我自己的救人標準。」
「嗯哼~那不重要啦,傑還是很遜啊。」五條悟揮了揮手,敷衍道。
夏油傑:?
還沒等自己的摯友做出什麼另外的舉動來,五條悟就又說道。
「總之歡迎回來,傑。」
白髮青年張開手,蒼藍色的眼眸安靜而認真的看著他。
夏油傑剛準備說的話堵在了喉嚨口,最後無奈一笑,嘆了口氣抱住了自己的友人,「就是我想回來就可以回來的嗎?」
「詛咒師也挺好的,至少自由。」夏油傑道。
五條悟用力的抱了他一下,說道,「也是,那詛咒師就詛咒師吧。」
「反正我們是最強。」
白髮青年這麼說道。
「啊對了傑,今天我就不陪你睡覺了,我親愛的學生今天要走了~」五條悟看著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嗯?」夏油傑先是截取了他這句話的後面半部分,於是自然的彎眸道好,但說到一半之後他又發現:
咦?他什麼時候和五條悟睡過同一張床?
高專之後他們就沒這麼搞過了。
耳邊傳來什麼東西撞到門上的聲音,夏油傑轉過頭,就看見兩隻小蘿蔔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夏油傑:……?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五條悟會這麼說了。
只是現在,可以瞬移的五條悟已經溜之大吉了,唯有夏油傑一個人面對兩個大受打擊到小蘿蔔頭。
夏油傑:頭疼。
——
「海帶。」
下午兩點半,教室里,真希和熊貓一起把蛋糕從教室外面端過來放到了桌子上。
「好啦,最後一項了。」真希看了一眼棘,說道,「真沒想到才相處幾個月就要分別了。」
「大芥。」棘拍了拍真希的肩膀,寬慰道。
在他的旁邊,已經留了個和他差不多髮型的狗卷棘正偷偷瞄著蛋糕。
隨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的爪子在蛋糕的奶油上抹了一下,然後塗到了棘臉上。
棘眨了一下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粘到唇邊的奶油,「鮭魚?」
「腌魚子腌魚子!」狗卷棘在旁邊狂笑,直到他被兩隻爪子一起抹了奶油。
狗卷棘眨巴眨巴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奶油,有點開心的眯起眼睛說道,「生筋子!」
而罪魁禍首熊貓和棘對視了一眼,一起往對方身上抹去。
不過一會兒兩個人身上就髒了個徹底。
於是兩人轉換目標,一起撲向了置身事外的真希。
真希警覺地抬頭,「喂,你們兩個別亂動。」
但遲了。
她向後躲了兩步,躲開了熊貓,沒躲得開狗卷棘。
還是兩個。
於是她被塗了一臉奶油。
真希抄起自己的木劍,從蛋糕上劃了一大塊蛋糕,用劍尖挑著就往三個人的方向拍去。
棘:?明太子!
狗卷棘:明太子——
熊貓:危險!
無奈三個人都沒能躲開,區別只是在於他們沒被打到真希所瞄準的臉,而是打在了身上。
「喲,你們已經玩起來了?」打開教室門的五條悟敏捷地躲開向他發射過來的一塊蛋糕,看著教室內的一片狼藉,絲毫沒有作為老師的架子。
甚至還躍躍欲試想要加入。
最後當然是加入了的,只不過有著無下限作弊,幾個學生身上的蛋糕黏糊糊的都干成了一團,他還乾乾淨淨的。
幾人:果然還是越看越生氣。
蛋糕大戰在兩個小時后結束,幾人灰頭土臉的回宿舍洗澡換衣服,直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才又聚起來了。
「那現在就是真正要走的時間了嗎?」
「鮭魚。」
「那……一帆風順。」
「鮭魚子。」
——
「歡迎回來,棘。」
棘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高專的教室里,周圍是熟悉的面龐。
就在剛剛,他才辭別了有著這些面龐的人。
他的友人們笑盈盈地歡迎他。
「老師剛剛還在思考急什麼時候回來哦~」五條悟笑眯眯地道。
「鮭魚子?」棘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
「棘是在找那個假冒的人嗎?」五條悟問。
「鮭魚。」銀髮青年地重重點頭。
「被老師殺了哦~」五條悟唇邊挑著一抹笑,說話的內容就好像不是殺了個什麼人,而是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咦?」棘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