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午,東京街頭的某家咖啡店內。
穿著灰色毛衣配黑色風衣的黑澤陣眨了眨眼睛。
他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裡面某個金髮黑皮的服務生,轉身打開咖啡店的門,往上看了看。
波洛咖啡廳。
但如果沒出意外的話,他在打開這扇門之前,是在自己家裡的。
於是他又打開門進入了咖啡店,對上了金髮青年含著笑意的目光。
只不過,那笑並非正常的微笑,而是如同一張假面一般掛在他臉上。
「客人要喝點什麼?」青年人微笑著問道。
黑澤陣思考了兩秒,說道:「卡布奇諾和草莓慕斯蛋糕,謝謝。」
服務生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道:「請稍等。」
於是黑澤陣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完全不知道青年服務生在看見他的動作後到底有多驚訝。
哦,說完全不知道可能有點不太準確。
他還是知道一點的,畢竟他今天早上剛跟降谷零說了今天沒有時間見面來著,結果下一秒就出現在人家店門口。
估計他有點生氣。
黑澤陣想到,那就給降谷零送點什麼安慰一下吧。
至於要送什麼……
他覺得生髮水不錯。
「您的餐點。」金髮黑皮的服務生把餐點放到他面前,趁低頭的時候輕聲問道:
「是有什麼任務嗎?」
黑澤陣拿起餐具,先挖了一勺慕斯蛋糕,聽到這個問題后抬起眼睛,祖母綠的瞳孔里有著一閃而過的深思。
隨後他就把蛋糕放進了嘴裡,吃完后才說道,「沒有哦。」
說完這句話,他預感降谷零可能會生氣,於是搶先一步說道:
「我是為什麼會來這裡不重要。」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重要的是我準備給你送個禮物。」黑澤陣迅速說道,說完之後,他以一種讓安室透毛骨悚然的眼神,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重點停在他的腦袋處。
像是在思考著從哪裡下手一樣。
他最近惹琴酒了嗎?
沒有。
於是安室透保持臉上的假笑,以一種波本的姿態回復他:「哦?沒想到你還會給我送禮物?」
黑澤陣目移一瞬間。
他沒有送嗎?他送了啊!誰說生髮水、秋褲不算禮物呢!
降谷零未免也太過分了!
但想歸想,他也知道自己之前玩笑一般送的那些物品,其實算不得禮物。
這麼一想的話,他好像確實沒有給零送過禮物唉?
伊達航、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他好像都送過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沒有。
不過也正常,畢竟他當時準備的禮物是畢業禮,這兩個傢伙一畢業就跑到黑衣組織卧底去了。
要不是那次任務高層讓他們配合救一個高官的話,他還不知道這事呢。
想到這裡,黑澤陣又覺得拳頭有點硬了,兩崽子背著他就跑出去了,這不是欠收拾是欠什麼?
於是他又理直氣壯了起來,「那不是因為事出突然嗎?」
他看見面前的青年服務生微微挑了下眉,表情似笑非笑,看上去不太相信的樣子。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把餐點放下之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職位處。
黑澤陣又挖了一勺慕斯蛋糕,看來自己親愛的學弟已經長成了大人了呢。
必要的警惕心有,偽裝也還不錯,就是有點冒進了。
他不該看到自己出現在這裡就跑過來問公安的任務。
不過可以理解,畢竟是第一次卧底嘛。
綜合給安室透評了個分之後,黑澤陣就開始慢悠悠的吃自己的蛋糕了。
而安室透則是在工作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監視黑澤陣的動向。
今天發生了什麼嗎?完全沒有,他也沒有收到琴酒的郵件。
如果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琴酒也一般不會親自來找他——頂多再遇到某個任務他們必須一起行動的時候,這傢伙才會開著他那輛保時捷過來。
而且也不會進店裡,就只是坐在副駕駛上抽煙等他而已。
所以今天……琴酒到底來幹什麼?
而且還點了塊蛋糕和咖啡,坐在那裡吃的很悠閑的樣子……
有一說一,這種東西和琴酒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啊!!!!
雖然心裡格外彆扭,但他還是不得不警惕著琴酒。
隨後他就看見,這人在吃完蛋糕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從旁邊的書架上隨手掏了一本書,就坐在那裡看了起來。
那這樣的意思是……
琴酒在等他。
察覺到這件事的安室透心底一沉。
能讓琴酒進店裡來等他,卻又不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事情,他現在完全想不出來會是什麼事情。
如果是他卧底的身份暴露了的話,琴酒應該是會提著槍直接過來把他殺掉。
如果是任務的話,琴酒又不可能不給他發郵件,而是直接來他店裡等。
如果單單隻是懷疑的話,那麼琴酒又為什麼回來店裡?試探嗎?
安室透心底一沉,紫色的眸子里被晦暗所覆蓋。
看來最近要小心行事了。
琴酒一直等他等到中午下班,安室透感覺越發不妙。
當他在做中午最後一個三明治的時候,琴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先他一步起身離開。
安室透並沒有因此鬆了一口氣——他相信在他出門后,只有他能注意到的地方,會站著一坨琴酒。
事實也不出他所料,出門右轉的小巷子里,琴酒正站在垃圾桶旁邊……
垃圾桶旁邊??
安室透的表情有一瞬間顯得很怪異,但他不愧為公安最優秀的卧底,很快就把表情調整到了波本狀態。
——
黑澤陣一直坐在咖啡店裡消磨時間,把這家店旁邊的書架上的書都快薅完了。
終於熬到了接近十一點,降谷零下班的時候。
他今天的行程肯定不是這樣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他一開門就從自己家裡到了降谷零店裡呢?
想到自己接下來準備跟降谷零聊的話題,黑澤陣決定到外面去等。
站到咖啡店外面,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黑澤陣又覺得應該找個人少點的地方,於是他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至於降谷零能不能找到他……他相信以他們師兄弟的默契,是一定可以的!
但要問為什麼降谷零過來的時候,他在看垃圾桶……
這就無可奉告了。
抬眼看著自己親愛的小學弟,黑澤陣忍不住感慨,歲月彷彿沒能磨平降谷零的稜角,反而讓他顯得更加鋒芒畢露了些。
隨後他的視線又放到安室透的頭髮上,表情有些可惜,又帶著一點慫恿的意味道,「下午好,你真的不準備留一下你的頭髮嗎?」
正在等待琴酒說出什麼任務的安室透:?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jpg
「長發真的很好看的。」黑澤陣誠懇道。
安室透:……
「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種事情嗎?」安室透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還帶著一些彷彿被戲耍一般的惱怒,紫色的眸子里有些晦暗的顏色。
自己親愛的學弟好像已經完美掌握了卧底扮演的方法。
但是……他貌似有點戲多?
還是說警惕過頭了?
黑澤陣暗暗思忖著。
不過作為一個稱職的學長,就應該滿足自己親愛的學弟這些無傷大雅的小癖好。
比如陪他飆戲。
於是黑澤陣想了一下,垂了一下眸子,在睜眼時,祖母綠的瞳孔里,那些屬於他的情緒都盡數消失了。
他挑起一個冷笑,祖母綠的瞳孔里閃著些許漫不經心,「不過是一個小玩笑……」
「還是說……你在心虛什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向前走了兩步,黑色的風衣在他身後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一米八二的身高儘管沒比安室透高多少,但依舊對他形成了一定的壓迫感。
更何況他過去並不是純白的。
人命和血腥在他身上堆出了難以言喻的氣勢。
「搞清楚一點,琴酒。」安室透好像並不受他的壓迫影響,「現在是你需要我。」
「我可不是你捉的那些老鼠。」
他看見琴酒在聽完這句話之後,微微挑了下眉——這並不像是他會做的動作。
想到這裡,他突然發現今天的琴酒好像一直在ooc。
莫非……是假的?
安室透微微一眯眼,一挑眉,反客為主地笑道,「倒是你,琴酒。」
「……你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話還沒有說完,他反手就從身上掏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眼前的男人,槍後面就是安室透笑盈盈的臉。
「不如證明一下你到底是誰吧?」
黑澤陣眨了下眼睛。
咦……好像玩脫了?
他想到。
「雖然我是嚇了你一下……」黑澤陣順從地舉手做出認輸的姿態,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但也不至於拿這種東西對著我吧。」
儘管這個時候黑澤陣幾乎可以算是在暗示他自己之前的動作都是表演,但安室透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手上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改變。
「喂喂,這也太過分了吧。」黑澤陣看著槍口,小聲嘟囔著什麼。
「難道非要我把你的糗事抖出來,你才會相信嗎?」
安室透:?
金髮男人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依舊警惕。
「好吧好吧,讓我想想。」黑澤陣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聳了下肩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你剛入學那段時間和你的室友打架了,那叫一個慘烈。」
「我當時躺在你們打架的樹后睡覺,你一拳給我干下來了,怎麼感覺像是在說我自己的糗事……害,算了算了,你想起來沒?」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