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她會不會死啊
黎瓊虞擦了把臉,累的坐到了帆布後面的船箱上,朝他揚了揚下巴。
「你養血屍花老子那麼多銀錢,真可不是白花的。」
他為了那倆貨,險些被炸死,幸虧雨大,血屍來的也快,迅速將他們帶離了戰場。
「澹臺野雖然沒被火藥炸到,可失血過多,你快讓葉鸞把我們搞來的活生丹給他喂下去,怕撐不住了。」
蕭馳湛立馬給身後的龍天使了個眼神,後者恭聲道,「是。」
「她呢?」
黎瓊虞自然聽出了「她」指的是誰,蹙緊了眉頭,「不行了,身子太弱,氣都快沒了。」
聞言,蕭馳湛臉色微凝,神色陰沉了幾分。
「還不知道澹臺野醒來知道她死了會怎樣。」
黎瓊虞說著,看了眼電閃雷鳴的天空,神色冷凝了幾分,嘆氣,「但他沒了求生的慾望,不知道能不能醒來。」
這話聽的蕭馳湛臉色陰沉,眉眼間更是籠罩著濃濃的殺意。
他正要問些什麼,旋即就看到了黎瓊虞後背的傷,他抿唇,吩咐人拿來了傷葯,撕開後者的衣服,清理傷口。
蕭馳湛早些年親上戰場,經常受傷,包紮傷口簡單粗魯。
照以往,黎瓊虞看他這麼魯莽,早就開罵了,可現在,他沉著臉,一言不發。
「黎瓊虞,你沒事吧。」
一直候在艙外的衛清歌急得頭腦都快炸了,看到他這邊竟然在包紮傷口,連忙過來詢問。
黎瓊虞抬手,將衣服攏住,溫聲道,「沒事。」
常年習武的人,死不了。
衛清歌看他臉色也極為蒼白,又關心了幾句,才沒忍住,問道,「牧柔怎麼會受刀傷?」
那包紮的傷口都亂糟糟的,流了好多血。
黎瓊虞給他們簡單說了幾句,可大概意思也都聽明白了。
衛清歌聽完后,臉色煞白,她扶著欄杆,低垂下了眉眼。
她真的沒想到,牧柔竟然會這麼決絕,那麼柔弱的一個人,敢用刀子捅自己,她應該是絕望了吧。
「想什麼呢,都站不穩了。」
黎瓊虞走過來,將她往裡面拉了拉。
外頭,下的雨太大,衣服全淋濕了。
衛清歌才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只覺得天都快塌了。
她抬起了紅著的眼眶,道,「牧柔會不會死啊,她流了好多血。」
黎瓊虞微怔,斂目。
「大夫說,脈搏都停了。」
話還沒說完,衛清歌帶著哭腔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庸醫,胡說八道,又不是捅的心臟,救治及時,不會死的,不會的。」
「阿鸞的醫術高明,還有跟隨王爺多年的軍醫在,不會死的。」
黎瓊虞看她哭紅了眼,眸子微暗了幾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整個江面上,混戰一片,想要離開的北齊人在水上根本敵不過專門訓練過的樓船水士,慘叫聲四起。
無數的屍體被從船上扔了下來,浸潤著鮮血的戰甲順著江水一路往下,淌落。
蕭馳湛一身黑袍,外罩斗篷,站在戰船最前頭,目光平靜的看著那方的殺戮,沒有絲毫波瀾。
「王爺,耶律齊和他的那群謀士該如何處置?』
「江州知府李崇安埋伏了多少人馬?」
龍天躬身,「不到五千兵馬,在等著接應。」
蕭馳湛上位后,肅清朝堂,禁闈奸臣,可他早些年忙於收復各地疆土,來不及收拾各地的官員。
不曾想,江州的這群土皇帝竟然也跟北齊勾結上了。
他冷笑,「將他們的頭顱割下來送給李崇安,告訴他,本王要三日之內看到太守李嘯英,同知高蔚的屍首,讓他親自送過來。」
他要親自弄死他,以儆效尤!
「是。」
雨越發的大了起來,席捲著整個江面,四面一片朦朧。
艙內的燈火足足一夜都沒有停歇,幾人一直都守在門口,氣氛沉默的可怕。
等天邊泛起了一絲亮光后,雨漸漸的停了下來,裡頭,終於傳出來了動靜。
門被打開,一身血色的葉鸞疲憊的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軍醫。
「阿鸞,怎麼樣了?」
衛清歌急匆匆的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葉鸞臉色微白,疲倦道,「澹臺野的命是保住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牧柔呢,大夫說她脈搏都停了,是死了嗎?」
是暫時性休克!
葉鸞沒有解釋那麼多,只是道,「她現在的脈搏也很弱很弱,幾乎摸不到,刺得深,流血過多,她的身子又太弱了。」說著,她低斂目,「現在怕是陷入了昏迷。」
話落,眾人的神色都沉了下來。
葉鸞嘆了口氣,「先守著吧。」
累了一整夜了,她身子都有些撐不住了。仟韆仦哾
見狀,蕭馳湛攔腰將她抱起,往後面的艙房走去。
進了屋內,葉鸞被他放在了床榻上,脫去外衣,卷著被子躺到了里側。
她雖然很困,可就是睡不著,瞪著眼看著頭頂的帷帳。
「鸞鸞。」
蕭馳湛俯身,蹭了蹭她的頭髮。
「謝謝你。」
葉鸞知道他的意思,是在說她救了澹臺野。
其實,澹臺野的那一刀,根本不足以殺了他,他們用的葯又極好,肯定死不了。
但他求生的慾望很弱,遲遲不肯醒。
現在,最令人擔憂的是牧柔,她最怕人撐不過來,死了。
「我再去守著吧,怕出什麼意外。」
蕭馳湛摁住她的身子,低聲道,「大夫都在守著呢,你先休息會兒。」
葉鸞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藍牧柔死了的畫面。
她蒙住頭強逼著自己休息,可實在睡不著,趁著蕭馳湛去看澹臺野,偷偷溜了出去。
屋內,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藍牧柔正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的不像話。
她輕輕走了過去,把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坐在床邊,臉色落寞了下來。
「阿鸞。」
這時,衛清歌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她身上都是血,我想著幫她擦一下。」
葉鸞接過帕子,輕輕給藍牧柔擦拭著。
衛清歌紅著眼看著床榻上沒有絲毫血色的人,哆嗦著手去探了探呼吸。
「沒--沒氣了?!」
葉鸞聽到她的話,連忙伸手把脈,臉色慢慢穩了下來。
虛驚一場!
「沒事。」
她是出血太多,陷入了昏迷。
衛清歌難過道,「阿鸞,她會不會死啊。」
聽到她的話,葉鸞看著榻上毫無血色的人,艱難出聲。
「不知道,她的身體太弱了,可能會死,也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