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鍾離的執政經驗
得到了前輩鼓勵的納西妲也打開了話匣,人也放開了不少,便更進一步的追問道:「前輩,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就是我到底要不要勤勉執政啊?」
納西妲有此一問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在空熟絡的神里,大家都是摸魚的,雖然她被強制離線了五百年,此刻正雄心勃勃的想要施展一番,可是一看到幾位初代都是摸的摸宅的宅,實在不免有些懷疑人生。
「咳~」
鍾離輕咳了一聲,斟酌了一陣,也鄭重的回道:「這件事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不能一概而論。」
「哦~我懂了,實事求是對吧?」
空適時補充了一句,鍾離旋即點頭跟進解釋。
「在魔神戰爭之前,我的主要工作也只是保障人民的生存,於是我利用權能,給了他們創造了礦脈,讓他們開採礦業的營生。」
「但再具體的事務上,我並沒有過多干預子民的生活,畢竟我和他們的生存方式並不相同,以我自己覺得好的方式,未必就是適合他們的方式,所以在這一階段,我更多的是只是提供條件,而不是參與改變。」
「可到了魔神戰爭時期,我意識到即使不參與爭奪神位,爭鬥也是不可避免的,於是我不得不改變了以前的做法。」
「我要關心他們的日常生活,提防隨時隨地可能的潛在惡意的影響,比如主宰夢境魔神的噩夢,比如各種魔神製造的災禍,我還要訓練武裝我的子民,讓他們有基本的自保之力,不過在具體的內政上,其實我也並不擅長。」
「只不過後來我遇到了可靠的盟友,那是位有趣人兒,和你一樣,也是一位溫柔的神明。」
「那時候我職責又發生了變化,我主征伐,更多的時候是在戰鬥或者準備戰鬥,直接面向人民,關心照顧他們的起居的實際上並不是我。」
「不過很可惜,隨著故人的離別,時間的消磨,很多事都被人們遺忘,他們的事迹有些又被嫁接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是面面俱到的,就好像在璃月百姓遷徙的途中,注意到人民取暖和進食問題的是馬克休斯,讓人民改變生活習慣轉而從商的是歸終。」
「咳~」
空連忙打斷,不然再讓鍾離謙虛下去納西妲可能就要學偏了。
鍾離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謙遜了,別人要是學得不好可能就成了懟臉凡爾賽,到時候給人的觀感比無腦裝逼還差勁。
「那啥,鍾離你也不用這麼謙虛啦,會用人也是帝王之道嘛~而且我還記得你因為奧賽爾得了海產過敏呢,也是難為你挨家挨戶的抓章魚了。」
「納西妲這裡要學習的是不需要事事躬親,很多事有的人就是比你擅長嘛~要正視自己的不足,靈活用人彌補。」
「就好像你不太會打架,那就養打手嘛~你看鐘離挑的甘雨多好,明明占著璃月最重要的崗位,可是幾千年來都是恪盡職守沒想過篡權奪位,養大了那麼多七星都沒有說把誰培養成自己的傀儡,我們要多多提拔這樣的人才才是~」
「嗯...也可以這麼說。」m.
「嗯嗯,我知道了,就好像空讓提納里艾爾海森當權一樣是吧?」
「咳~是你讓提納里艾爾海森當權。」
「誒?哦哦,我知道了~」
「你看嘛,他倆和甘雨有共通之處,都是能力強品格高,嗯...嘛...艾爾海森是嫌麻煩,不過都一樣啦~總之就是要像帝君挑甘雨主掌內政一樣,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崗位上!」
「嗯,我懂了!就好像卡維的作用是基建和調動艾爾海森的積極性一樣,空就是不斷利用卡維讓艾爾海森積極工作對吧?只要空一說卡維幹得不錯考慮他當大賢者,原本不想當大賢者的艾爾海森就會努力工作把他壓下去,然後誰也當不了,是這樣吧?」
「咳~那啥,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大家心裡明白就就好...畢竟也不是誰都像提納里那個冤種一樣不用刺激就好好乾活的。」
鍾離看了空一眼,他有種怎麼你的動機和我天差地別的感覺,畢竟他就是單純覺得有人類血脈的仁獸麒麟比較適合作為神明和人類溝通橋樑的存在才讓她主管政務,真的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啊。
不過要說甘雨是合適的人用在了合適的崗位上倒也沒說錯。
「說到甘雨,確實,在具體的政務和處事手段上,還是她更有經驗,而且她身懷利器,卻又心地良善,讓她主管月海亭,確實是璃月的一大幸事。」
「若是要學習具體治國的手段和方法,還是向她討教更為合適,只不過她可能忙了些,不容易擠出時間,就是我想給她託夢都不容易。」
「咳~然後你就心安理得的一年上班一次是吧?」
「咳咳~順其自然,不要過多干預,這就是我想分享的經驗。如果讓人類一遇磨難就只想著向神明祈求的話...」
說著,鍾離一臉無奈的看了納西妲一眼,而納西妲不由得臉上一紅。
她就是負面教材,寵溺過度的案例。
直接把底下人寵成低能兒了,凡是都要靠全知全能的神來解決,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屬實是沒有逼數了。
」實際上,除非是人力實在無法解決的事,不然我一般不會直接出面。」
空點了點頭,也覺得鍾離的話很對。
就好比當初層岩巨淵,雖然從後面的表現來看,鍾離完全有能力如履平地,但他還是放手讓魈自己去探索去解開心結,只有在魈和大家實在無力回天的時候才會出手救場。
既不失關愛,也不會把底下人永遠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得不到成長。
說著,鍾離又沉吟了一陣,良久,才彷彿從某種難言的情緒中走出,格外鄭重的向納西妲囑託道:
「作為神明,執政的尺度寬嚴要因地制宜要審時度勢,但是還有一點是必須時刻注意的。」
「那就是磨損,對抗磨損,不失本心,這才是身為神最重要的事。」
說著,鍾離不由得輕嘆了一聲,語重心長的介面道:「儘管你作為新生的神明,談論磨損可能還太早了些,但這卻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事。」
「磨損...」
納西妲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懵懂,畢竟她在書本中可沒法具體了解到神明對抗磨損的事例。
就好像若陀明明是被磨損磨瘋了,看看層岩巨淵那個地形吧,地下深淵往上挖,地上人類往下挖,若陀夾在中間就這麼活活被鑽瘋了,也是個可憐人。
結果落筆到記載上,莫名其妙就成了若坨叛亂被鎮壓。
這還是空參與過才了解到真相的,那他沒參與過沒能了解的呢?
歸終可也是有一個觀點認為是被磨損瘋了之後帝君忍痛鎮壓的。
身為最古老的的神明,鍾離經歷的磨損可謂是最多的,對於這種痛楚更是感受的最為深切。
眼見著納西妲還不太能理解,鍾離又開始斟酌怎麼解釋。
畢竟世界樹實在不行了,就會像大慈樹王那樣直接格式化自己然後人格重塑,甚至大慈樹王到底是不是初代世界樹化身都要兩說。
但從空的態度來看,他是不可能接受納西妲給自己格式化來對抗磨損的。
鍾離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操作,但實力強大的他也能隱隱的感受到某些只有空這樣的降臨者才有的特權,所以他才會希望由空來做見證者。
「打個比方,作為長壽種的我們,不可避免的會見識到許多生離死別,眷屬,鍾愛看好的子民,這些存在的離去,或是和他們的衝突矛盾,都是一種對於你的磨損。」
說到這個,納西妲順著鍾離的目光看了眼空,立刻便明白了磨損的涵義。
她的摯友迪娜澤黛,她已經體會過一次差點失去她的痛苦。
還有妮露,被她拒絕的時候真的難過了好久。
再比如,如果空有一天...
她沒法再想下去了,感覺心裡的某根弦被撥得緊繃了起來,要是再用力可能就要斷了。
「我...我明白了!」
納西妲看著鍾離鄭重的點了點頭,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為了安慰納西妲,便開口說了一聲,「那啥,我命挺硬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估計還有幾萬年好活呢。」
「哈啊~」
鍾離難得的沒好氣的笑了一聲,一臉的玩味看了空一眼。
「喂喂,那啥,那天對上少女我是覺得帝君你讓人安心才作死的啊!」
「要是阿影的地盤我才不會做咧~」
「可以的話,希望你自愛一點,以普遍理性而言,我未必每次都能及時出手。」
「哇~不是吧,難道帝君你還能讓人在璃月把我做了?」
「......」
鍾離欲言又止,總覺得自己怎麼說都不太合適。
想著說唬他一下就說以後自己不幫忙,可仔細一想,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到時候看到空真的快不行,他該出手還是要出手的,何必說這種做不到的話,就算他這個契約之神已經「死」了,可骨子裡還是有種說出來的話就要落實的情節在的。
還是神之嘴派蒙揮舞著拳頭給空的腦袋來了一下,義憤填膺的罵道:「空才是要好好反省啊!你知不知道自己作死的時候別人有多擔心啊!」
「啊...是...」
空無言以對,只能檢討了。
鍾離會心一笑,搖了搖頭起身開口,「還是不在這裡占著場地久坐了,也是許久沒有其他的神明來璃月做客了,雖然我已不是岩神,但招待客人該有的禮數還是懂的。」
空看著一副做東主人模樣的鐘離,默默的點了一下自己的錢包。
待會自己是偷偷給鍾離塞錢好呢,還是看著他說出那句名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