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前輩，前輩你在嗎？」姜玄按照往常習慣，對著奇石開始傳訊。

「嗯……」姜玄幾乎馬上就收到了回應，縹緲的鼻音中帶著幾分慵懶。

「前輩你在睡覺嗎？我把你吵醒了。」姜玄道，對於神魔來說，睡覺已經不再是必須，不過無論何種境界，似乎都還有睡覺的習慣，放鬆的不是精神，而是內心。

「小睡了一會兒。」縹緲聲音恢復的毫無波瀾，「怎麼？終於想起來向我炫耀你最近的成績了？」

「啊……」姜玄聲音很輕的拖了一下長音，臉色變了又變。仟仟尛哾

這話讓她說的，什麼叫炫耀！明明是要向她請教，順便給她講講故事，為她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

「前輩好像知道我的情況。」姜玄心裡猜測了一下。

「怎麼不說話了？」縹緲聲音連道，「你不用收斂，該炫耀就炫耀！掌握毀滅了是吧？你還拿到了白子，成為了這次火魔試煉的最大贏家，來說說吧，具體都經歷了什麼，好好講講……」

姜玄眼皮在跳。

前輩真的全知道。

他能感覺到，前輩好不對勁！

不是很「善意」！

彷彿在責怪自己什麼，但又沒明說。

「前輩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你聽說了？」姜玄先問。

「我能不清楚嗎？可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姜玄頂著王耀的名字，成為烈淵洲肉身天賦歷史第一人！悟毀滅、奪白子，天下神魔誰不側目啊！連比京城還遠的鎮雷洲可都聽說了你的事迹，不知你是頂替者的王家神魔，已經開始鬧了，想讓你回鎮雷洲，不過被壓下來了……」

姜玄越發感覺，前輩的態度真的好奇怪！

因為什麼？！

「前輩……」姜玄遲疑著，猜測道：「你不會是在怪我，沒有儘早向你彙報吧？從火魔煉獄里出來一個多月都沒找你……」按照慣例，姜玄總會在重大情況后，與前輩聊聊，彙報講述一番，不能彙報則都是有特殊原因，比如深陷黑潭宮、人在域外等等。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這麼優秀。」縹緲聲音道。

姜玄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自己奪掌握毀滅奪白子這件事，有那麼重要嗎？細想一下，似乎是有的……從修行的角度來說，一個二劫神魔掌握毀滅的意義非常重大！非常誇張！

姜玄之前也不能說是有所忽略，而是因為對比，覺得這事兒，不需要馬上告知奇石前輩。

「前輩，其實我這一個多月，是在參悟修行。」姜玄道。

「嗯，理解，沒什麼比修行更重要。」

「前輩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是了解我的……」

「可別這麼說，人是會變的。」

「前輩我錯了。」

「不，你沒錯。」

姜玄沉默了一下，順著她道：「對，我沒錯。」

這次輪到對面沉默了，幾息后，縹緲聲音才道：「小傢伙，你氣我是吧？」

「嘿！」姜玄笑了一下，接連道：「前輩你先聽我說啊，雖然前輩可能已經聽說了我的一些事，但這個故事一定會比你知道的更精彩。」

「說，我聽聽。」縹緲聲音道。

「是這樣啊……」姜玄便開始講述。

他先講述了自己用梁家絕體碑，參悟出裡面最強煉體功法，這是一個大爆點，然而前輩並沒有什麼反應，她之前應該就已經聽說了。

姜玄便開始說火魔煉獄前面近二十天的試煉，還是很精彩的，姜玄帶人去了多個寶地，而重頭戲，是在挖到箱子后，火魔神突然出現。

「他把我們挪到了試煉的終點，然後……」

「他一邊向陛下求饒，一邊丟出補償寶貝……」

這是傳言中沒有的！然而等姜玄講述完這些，前輩還是非常平靜。

姜玄又講述了自己參悟毀滅的過程。

以及奪白子的過程。

前輩依舊很平靜，不過姜玄只講了參悟毀滅，沒提到肉身特性的成長。

「說完了，就這些？」縹緲聲音道，「也沒有特別精彩嘛，相比於你掌握雷劫真意，你掌握毀滅，只能算是普通，若是掌握毀滅真意還差不多，更無法跟你掌握元神法相相比，小傢伙，你退步了啊。」

「我知道前輩你在激勵我。」姜玄道，他也知道前輩有些小情緒，兩人十分特殊的交情，所以前輩才，越來越不維持高人高深莫測的風範了。

「不！我只是在單純的貶低你！」縹緲聲音連道，「與你女兒的進境相比，你若只能如此，她一定會在幾十年內超越你。」

「念念？她現在……」姜玄問起。

「近期，她再次將一門真意，修鍊掌握了其中非常重要的訣竅，你一定猜不到她這次修鍊的哪種，她有些針對你……」縹緲聲音道。

姜玄愣了愣。

想了想。

這小丫頭……天天想著跟自己老爹較勁！

小念念今年十一歲了，已經是巔峰劫境，並且連續掌握了三種真意門檻，這些姜玄之前就跟前輩聊過……前輩這次卻特意提起，只是真意訣竅？這種進境需要特別說明嗎？

針對？！

「前輩……她不會是……修鍊成了……吞噬真意訣竅吧？」姜玄猜測著道。

「嗯。」縹緲聲音回以鼻音，而後道：「她最近修鍊特別拚命，甚至跟我說，想要修鍊千刀萬剮禁術，被我給攔下了，她因此精力都放在真意上……就在九天前，她掌握了吞噬真意的一種訣竅！」

姜玄人傻了一下，而後抬手揉了一下臉。

壓力好大啊！

這丫頭，成心為難自己老爹！

自己與醉雪到底生了一個什麼怪物！十一歲參悟出吞噬真意訣竅！這可是在凡人境界！正常來說，凡人都無法參悟融合真意，需要特殊血脈，或者一些機緣加持等等。

穆醉雪凡人時期參悟了雷霆真意，就是一種融合真意，她不是靠血脈，而是機緣，穆修給她機會讓她獲得的！

而姜玄對吞噬真意的參悟……是他成為神魔后，凡人的悟性與神魔天差地別！而他現在哪怕在天命賜福狀態，吞噬真意進境，依舊不算快。

感覺小丫頭的天賦越發恐怖！

當然也不僅僅是天賦，還有前輩能給予的資源，那是姜玄想都無法想象出來的！

「所以啊！嘖！」縹緲聲音竟然『嘖』了姜玄一下，「你說你，晉陞二劫中期三年了吧？境界還未到後期，這種成長速度，你要多久才能三劫？幾十年？」

「三劫到四劫又是一大難關！」

「更不要說五劫、六劫的難度！」

「你自掌握雷劫真意后，真意方面，似乎也沒有太大提升了。」

「固然，你這三年，一直在嘗試煉化斬殺黑焰，你也依靠火魔煉獄的機緣，成功掌握了毀滅，你是一個妖孽，但也得看跟誰比……你成為神魔后，心思雜亂，從一開始，兼顧修行太多，你現在神魔體開始蛻變，那接下來的修行重心，是不是放在改良九天赤火體上啊？」

姜玄反思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前輩現在可能是找茬鞭策自己，但話是有道理的！

「你具體如何修行，我不管，那是你自己的路，若一切都按照我說的來，反倒是會讓你變的『普通』！」

「但你修鍊到如今，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想好自己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沒有人能樣樣都強，你是神魔中非常年輕的存在，正是修行的黃金年齡，還有天命賜福加持……」

「前輩你真是個好人。」姜玄突然道。

「嗯？！」縹緲聲音似乎沒理解，姜玄突然來這一句的意思。

「前輩你本來是想用念念，貶低我一番，也是激勵我，可說這說著，你就忍不住教導我……」姜玄笑道。

乾皇無言了一下。

「我再次說一遍，我說念念幾十年能追上你，是認真的！」縹緲聲音道，「就以你這幾年的進境來看，是必然的！」

「咳！」姜玄突然輕咳了一下，而後道：「前輩，其實我在肉身方面，還有一些小提升，之前沒說，是因為我還沒搞懂……」

「小提升就不用說了。」縹緲聲音道。

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足足過了十多息后，縹緲聲音沒好氣的道：「你說啊，還跟我玩先抑后揚那一套？」她知道姜玄一定是又有了特別的突破，重頭戲放在最後嘛，小提升是反話。

不過乾皇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肉身還有提升的話，以姜玄目前的狀態，或許是參悟出了一門純粹的毀滅神通？赤火之域火焰轉變為毀滅，並不夠純粹！

再就是，血脈部分覺醒？而姜玄沒失控？

若真如此，那就極為恐怖了！

以姜玄的天賦，再加上荒災神族的血脈……那姜玄將來涅槃境時的肉身，恐怕能超越司徒血宵了！當然，前提是姜玄能成為天命、涅槃！

「咳！」姜玄又輕咳一聲，「前輩，我的神庭內，多出了一個光點，它在神庭的最中間，大體上是白色！但我覺得，它或許是無色的，因為發亮，呈現出白色。」

寂靜！

姜玄說完，對面就沒聲了，好一陣。

「前輩。」姜玄忍不住開口接著道，「我雖然不確定，但根據我肉身特性情況推斷，我或許……已經觸碰到了祖神的邊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縹緲聲音終於回應，口氣特別堅決！

「為什麼？」姜玄詫異反問，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就是不可能！三大祖神中，最後修鍊成祖神的擎海王，也是在晉陞不朽神境后，才練成的！目前神魔境中，只有八位神魔修鍊出了『起源之心』，其中七位都是九劫巔峰神魔，掌握本命真意的存在！還有一位是八劫巔峰……就是司徒血宵。」

「起源之心？」姜玄重複了一句。

光點被稱為「起源之心」？

「起源之心成長為萬物之心，萬物之心再成長，是智慧之心，智慧之心之上，則是時空之心，而後便是世界之心……修成世界之心，就能蛻變為祖神！」

起源、萬物、智慧、時空、世界！

縹緲聲音就是簡單說一下，而後道：「我之所以說不可能！一來是你境界太低太低！」

「二來，最關鍵的……你沒有修鍊過！分身特性與祖神特性，都是修鍊出來的！前者也可能用煉化龐大的能量、或神魔機緣，直接提升獲得！但祖神特性不行！」

「你連修鍊祖神的方法都沒有，怎麼可能誕生起源之心？」

姜玄蹙眉，不對勁！雖然前輩不會騙自己，而且她說的有理有據！但……自己是有完整的提升過程的！在沒注意到光點前，姜玄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觸碰到了祖神邊緣。

這就不對了！

前輩應該不會錯！

可自己提升過程中的體會，也不是假的啊！

「前輩，祖神的修鍊方法指的是……」姜玄問道。

「我告訴你前面的一部分……」縹緲聲音又簡單說了一下，如何運轉氣血、如何配合參悟等等，姜玄聽著卻臉色變得怪異！

「前輩……似乎……你說的這些……我之前練過！」姜玄道。

「你練過？你之前分身特性都未圓滿吧？你怎麼能練？」縹緲聲音問。

「就是……絕體碑參悟出的、來自於雙絕碎墟的煉體功法，《無相煉體法》的一小部分……它不完全一樣，但有很多相似，甚至……更高明？」

姜玄很不確定！他得到的《無相煉體法》都不是完整的，前輩也才口述了修鍊祖神特性的開頭而已。

又沒聲了。

「前輩？」

「前輩你說話啊。」

……

乾京城最高處，恢宏的大殿內。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夢幻的身影來回踱步，處於巨大的震撼之中！難道姜玄真的已經成功開始修鍊祖神了？他有起源之心？而且……《無相煉體法》的一小部分，與神羅的祖神修鍊法門，很相似？

《無相煉體法》應該是其他宇宙的修鍊功法啊！

巧合嗎？

殊途同歸？

「祖神！他若能在二劫就開始，那將來豈不是……不行！我要確定一下！」夢幻身影消失在大殿內。

剎那后。

烈淵洲，靜室，姜玄對著上古傳音石，還在呼喚「失蹤」的前輩。

他並沒有察覺到。

他身後，憑空出現了一道夢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