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忍辱負重

馬岱明知姜維要用箭，但三箭射來，卻只躲過兩箭，第三箭正中腹部，雖然箭鏃早被去掉，還是心中震驚不已。

手握箭竿假裝受傷退回關中，馬超早在關門接應，看賊軍並未殺來，大感失望，命胡遵守衛。

馬岱將箭竿交給馬超，嘆道：「這小子的箭法了得，竟不下於鄧艾。」

馬超撇嘴道：「軍中只知黃漢升箭法了得，卻不知某也有百步穿楊的本事，這便是名師出高徒啊！」

馬秋忙道：「父親有這等本事，為何不教孩兒？」

馬超嘆道：「練武需要天分，練箭更是如此，你不是這塊料啊！」

馬秋不滿道：「別人的家傳絕學都留給後輩子孫，父親卻教給外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馬超嘿嘿笑道：「把他變成自己人不就行了？」

馬秋一怔，才明白馬超為什麼推掉了小妹那麼多婚約，原來早就看準了姜維，要把他收為女婿。

幾人說笑來到府衙，新修的大堂里混合著泥土和松木的清香，馬超將箭竿拆開，從裡面取出長長的黃絹，鋪開來竟有二尺見方，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字。

「哈哈哈，伯約果然機智，非但為湟中除去白虎幫大患，又成功挑起沙賊內亂，當真文武雙全啊！」

馬超將絹布遞給馬岱，對姜維的此行結果十分滿意，原先擅自行動的過錯再也不提，冷笑道：「以往沙賊藏於大漠之中，此次看來要絕地反擊，有伯約做內應，可正好將其一舉剷除，奪回敦煌郡。」

「原來如此！」看完密信，馬岱也是恍然大悟，慨然道：「伯約身在敵營，卻已籌謀全局。既如此，我便詐傷回武威，自肩水金關出漠北，繞道襲敵背後。」

馬超言道：「沙漠兇險難測，到了敦煌境內恐有沙賊哨探，還是走祁連山較為穩妥。某調鄧艾和羌兵回張掖待命，你回去后仔細商議，或許不必取崑崙塞，直取敦煌斷賊歸路也未嘗不可。」

馬岱領命，頓了一下遲疑道：「方才某於陣前交手，似乎聽見伯約稱白虎文為『義父』。」

「什麼？」馬超勃然作色，拍案喝道：「這混賬，竟敢認賊作父，如此自污身份，成何體統？」

馬秋忙勸道：「父親息怒，白虎文既能收伯約為義子，足見對其信任有加，正說明他安全無虞，也才方便行事。」

「哼，權當他忍辱負重吧！」馬超眉頭緊皺，顯然對此舉並不認同，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

黃華在河西作亂數年，深知馬家軍的厲害，馬騰本就稱雄西涼十餘年，馬超更是青出於藍，號稱神威天將軍，見白虎軍未戰便退，也不敢逼近嘉峪關，傳令就地紮營休息。

阿森詢問戰況，白虎文只說與馬岱打了個平手，追趕時被姜維射傷，遂責怪黃華剋扣武器，否則他父子二人聯手，定將馬岱斬殺。

黃華冷笑道：「馬岱武藝僅次於馬超，誰能輕易傷了他？」

「你敢污衊本幫主謊報軍情？」白虎文大怒，對戰情況他雖然說的含糊，但馬岱受傷卻是親眼看到，底氣十足反譏道：「別以為我白虎幫和你們一樣無用，見了馬家父子便嚇得望風逃竄。」

「老子會怕他們？」黃華面紅耳赤，大吼道：「如果你們真傷了馬岱，我便對付馬超。」

白虎文冷笑道：「就怕你們沒那個膽量。」

「二位頭領切莫傷了和氣，」阿森急忙勸解：「如果真傷了馬岱，無異於斷馬超一臂，接下來攻打嘉峪關便輕鬆許多。」

黃華顯然並不相信，沉聲道：「馬岱是否受傷，關乎行軍部署，還請使者派人查明。若有人謊報軍情，當以軍**處。」

只聽旁邊一人拍著胸膛大笑，聲如夜梟般尖銳沙啞：「查探敵情，包在我沙雕部身上。如果馬岱受傷，肯定要回酒泉養傷，看他是否退走就知道了。」

「有努瑪瓦相助，漢軍將無處遁形。」阿森點頭而笑，遂商議等查到馬岱動向後再進兵。

努瑪瓦正是沙雕部頭領，原本是為匈奴單于和貴族馴養獵鷹的護衛，匈奴沒落後他們自成一部，以養鹰鵰為生，取名「努瑪」猛禽之意，部落雖然只有兩百多人，但深受沙皇重視，這些年沙賊能自由出入大漠，巧妙躲避漢軍圍剿，沙雕部功不可沒。

姜維向努瑪瓦敬酒道：「在下對努瑪頭領的本事早就仰慕已久，聽說連馬超都奈何不得，何時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努瑪瓦看著姜維羨慕的目光，十分得意：「軍中現在就有金雕一隻，雄鷹五隻，稍後黃昏正要帶它們去打獵，小兄弟如果有興趣，我們一起去。」

白虎文笑道：「龐牛是我的義子，努瑪頭領可不要這樣稱呼。」

「不妨事，我與這小子投緣！」努瑪瓦仰頭喝了碗里的酒，大笑道：「咱們各論各的。」

白虎文舉碗笑道：「努瑪頭領果真豪爽，干！」

幾人相互敬酒，談論熬鷹養雕之事，不亦樂乎，卻將黃華晾在一邊，幸好阿森及時解圍，與臉色陰沉的黃華對飲，商議軍情。

吃飽喝足，眾人各自回營休息，姜維跟著努瑪瓦來到他們的營房，來到居中一座帳中，只見裡面四個馬車大小的紅柳籠子，裡面三隻黑鷹，一隻金毛白頭雕，看到主人激動得撲棱翅膀。

努瑪瓦命人將猛禽從籠子里取出，先用繩索綁住雙腿，三隻鷹都站在胳膊上，那隻金雕卻要兩個人肩扛木棍將其抬出。

「早在羌人部落，我也曾見過有人熬鷹，但養雕卻是第一次見！」姜維此時的好奇和驚嘆倒不是偽裝的，湊近金雕觀察，嘆服道：「看來匈奴的馴養技術還是更勝一籌啊！」

「哼，羌人那些手下敗將有什麼本事？」努瑪瓦嗤之以鼻，得意道：「這養雕的技術也是我們祖輩幾代人才摸索出來的技術，但猛禽想要馴服也不容易，我們目前也只有三隻而已。」

「金雕如此貴重，努瑪頭領千萬要小心！」姜維跟著出帳，看向遠處的中軍大帳，低聲道：「剛才我看黃華臉上有不悅之色，他要是怕你查出馬岱受傷的事，恐怕會對鹰鵰不利。」

努瑪瓦冷哼道：「哼，他敢亂來，我活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