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 魔尊病危
陰陽千籮和三無來到另一座宮殿。
隱隱約約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東閣紫冥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闔動一下乾裂的嘴唇,緩緩抬頭,只看見一襲青衣便又慢慢閉了眼睛。
三無吩咐旁邊的侍女退下,自己也隨後退了出去,殿門再次關上。
陰陽千籮緩緩走到東閣紫冥的床榻上,語氣柔和了許多:「你沒事吧?」
東閣紫冥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隨後輕笑道:「謝魔凰關心!」
東閣紫冥知道,陰陽千籮殺了他父親,得到魔族令牌,統一了妖魔二界,可是……魔皇畢竟是他父親。
陰陽千籮眸子閃爍了下,楚沐允問她,為何不殺了東閣紫冥?東閣紫冥是魔族魔尊,魔皇的親生兒子,一定會為魔皇報仇。
陰陽千籮只是淡淡開口,因為東閣紫冥救過她。
陰陽千籮有恩必還,有仇必報,這就是她做人的原則。
東閣紫冥輕閉著雙眼,隨後紫色的瞳孔睜開,聲音很輕,但是依然帶著傲慢:「你殺我本尊!」
陰陽千籮靜靜的看著東閣紫冥,隨後冷冷笑道:「我不會殺你的,如若你想報仇……我隨時等候!」
報仇?
東閣紫冥的心狠狠抽搐著,大腦因為缺氧一陣暈眩,他怎麼會報仇?他怎麼會想著殺她?他終於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肝腸寸斷,也終於知道夜子魅為何為了她甘願不要自己的命。
東閣紫冥他唇輕輕闔動兩下,沒有發出聲音。
陰陽千籮看著此刻虛弱無比的東閣紫冥,腦海想起以前的他,紫發飛揚,一身紫袍,說不出的貴氣,他每次出現都立在一隻巨大無比的大鳥之上,鳶紫色的瞳孔,卻又好像是藍紫色,水藍色的羽織圍凌隨風飄蕩,整個人如不食人間煙火般。
如此風華絕代的他,如此貴氣逼人,如此孤高傲慢的他,如今這般狼狽的躺在踏上,蒼白的臉沒有絲毫血色。
陰陽千籮垂下眼眸,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確實是一個『煞星』要不然夜子魅怎麼會死?仇梵音和浴子郡怎麼會死?
陰陽千籮苦澀的一笑,抬眸那一刻,滿臉的堅定之色,她此刻已經是妖魔兩界之主,已然是魔凰,擁有強大的魔力,只要等待好的時機,掌管仙界,她就可以逆轉乾坤,讓他們都復活。
陰陽千籮出了東閣紫冥的宮殿,她抬眸看著烏黑的天空,握緊的雙手緩緩鬆開,她第一次流淚是為了夜子魅,她的身體卻給了仇梵音,而她最愛的便是浴子郡。
陰陽千籮走在寂靜的走廊上,清冷的身影慢慢消失,地上的影子也消失不見,唯獨一股清風拂過,掀起地面上一片枯黃的葉子。
半空若隱若現的宮殿上,是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身影,藍袍的便是楚沐允,白袍的是白絕憂。
白絕憂臉色蒼白如紙,看向窗外的白雲,幽幽啟嘴:「她真的當上了魔凰!如若哥哥在……「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楚沐允玉手輕揚,窗外的白雲似乎飄得更快,嘴角笑意更濃:」人都是有生死離別……就如……」就如他和傲臨雪!
白絕憂回眸,清澈帶著憂傷的目光看著楚沐允,竟然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憂愁的他,心隱隱有些作痛。
白絕憂輕輕咳嗽起來,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楚沐允揚手,門窗迅速關上,隨後道:「風大……」
白絕憂看著那瞬間被關上的窗戶,輕輕握緊玉手,然後走到踏上,目光莫名的閃爍著,良久才道:「可否有喜歡的人?」
楚沐允臉上的笑意淺淺,隨後微微愣了下神,回身做到踏上,玉指夾起一枚白子,像是在思考如何下棋,又像是思考白絕憂的問題。
良久,楚沐允才啟嘴反問:「你呢?」
白絕憂愣了下神,沒想到楚沐允會反問自己,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臉上微微起了紅潤,不自覺的握緊雙手,良久垂簾道:「有……」
楚沐允把手中的白棋下在棋盤上的一個角落上,抬眸看著白絕憂,臉上帶著好奇,輕輕啟嘴:「一定是一個美人兒,要不然你鬼閻白君怎麼會看得上?」
或許是因為激動,白絕憂連續咳嗽許久,才道:「對!他很美很美……」
楚沐允微微有些驚訝,抬眸看著白絕憂,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興奮的模樣,像極了小孩子,只是從他眸子中,楚沐允好似看見了異常的目光。
楚沐允眯了眯鳳眸,再次睜開眸子,便看見棋盤上好像有一名女子,那身上紅衣艷色,似是剛剛染上去的,微帶著濕意,裙擺之下更有著血紅的水滴規律滑落。絕色之態,舉世無雙,臉色卻泛著異樣的蒼白,似是琉璃,一碰即碎,女子落地緩行,步步生蓮,及地的長衫也在平地之上,劃下一道艷紅的痕迹。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傲臨雪。
楚沐允有愛的人,是傲臨雪!
白絕憂眯起鳳眸,虛弱的道:「累了,可以在殿上休息嗎?」
楚沐允點點頭。
是夜,屋內然著濃郁的熏香,整個屋內都飄散著那白色的輕煙,似夢似幻。
楚沐允在床前站定,看著上面已然熟睡的白絕憂,清雅秀氣的臉上,就連睡著也帶著絲淺淡的笑意。眉心舒展,似是滿足得擁有了全世界。
白絕憂微微翻轉了下身子,嘴裡好似叫喚著一個人的名字:「楚沐允……」
楚沐允身子一顫,坐在床榻旁邊,想判斷下白絕憂是否叫得是自己的名字,果然,第二次他喚得是:「允!」
楚沐允眸子泛著複雜的表情,腦海猛然想起白天,白絕憂問自己可否有喜歡的人,頓時,心中明白了!
楚沐允瞬間愣了神,第一次心亂如麻卻又鎮定不下來,看著白絕憂熟睡的樣子,又是讓人那般愛憐,像極了女子!
楚沐允不自覺的伸出了手,細細的撫上那張臉,輕輕撥開烏黑的髮絲,嘴角又忍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