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最後一場比試,圍棋
農曆三月,陽光和煦春意濃。
皇宮,練兵場。
白玉棋盤,由天樂提供。她總不能拂了臨安太子洛玉昆的好意不是。何況,如今這棋盤成了購藥材的定金,名正言順歸了她了。
天樂在棋盤前坐定,抬眼掃視全場。
很快,她勾起了唇角,發現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宇文南康不在場,司徒家主卻是喬裝改扮一番,打扮成富家土老財的樣子伴在身著四品官服的一名中年男子身旁。
蕭琳琳與洛中天的毒雖未全解,卻是得到了完全的控制,至少,除了天樂等少數幾個知道內幕的人以外,外人,是看不出來他們身體有恙的。
隨著某太監一聲尖銳的『開始』,慕容文澈揚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天樂便執起了棋子。
正規比賽,不再是象棋。慕容文澈勾起了唇角,秘音道:「天樂,這場比賽我讓你贏我,回去以後,我要一千萬兩黃金作為酬謝!」
天樂手執棋子,挑起冷眼來,聲音微抬:「你讓我?」她絕對是聽到了史上最好聽的笑話。
「如果不讓你,後日你便要嫁給我了!」
「咳咳,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么?」天樂笑。
好沒面子。慕容文澈只好乾咳了兩聲,側身,眼神瞟向洛中庭,洛中庭正用警告的眼神掃射過來。
慕容文澈輕搖著頭,低聲喃喃:「果然一個個的都靠不住。」
「嘿嘿……」天樂笑得極壞,棋子已經落下。
一黑一白的棋子不停地落於棋盤之上,很快,便佔去了棋盤三分之一的位置。
判決席,依然是來自九洲大陸各個書院的八位德高望重的裁判,其中有兩人近距離的觀賽。
兩個老傢伙沒有一點君子風度地細聲議論起來。
「我看慕容公子的棋很有勝算!」
另一老頭,捋著白花花的鬍鬚,兩隻小眼睛泛著精光,道:「不,天樂棋路詭異莫辨,最能惑人心智!」
「嘖嘖,慕容公子的棋路,才是世家風範!」
「兵者雲,自古只有勝負,無所謂美醜!」
「……」
慕容文澈笑,天樂亦笑。
「到你了!」天樂催促。
慕容文澈落下一子:「又耍小聰明!我慕容文澈豈能上當?看招,這一片,你就要沒氣了!」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比劃著。
「嘿嘿,我以為慕容公子應該很了解天樂才是,只要有一口氣在,天樂絕不會死!」話音落,啪的一聲,棋子落於棋盤,一氣呵成,眾氣連城。原本就要死去的一片棋子頓時連成一片,四面八方都是氣。
慕容文澈瞪著棋盤,為什麼他沒有看到那裡有空子可鑽?不,這絕對是僥倖,天樂絕不可能在圍棋上勝過他。
……
又過半柱香的時辰,慕容文澈落子越發困難起來,每每執起棋子思索半天,看著各個可以落子之處,感覺下到此處,彼處便是漏洞。
「嘿嘿……」天樂得瑟地沖慕容文澈挑眉。
「我故意輸給你的。要是我贏了你,我不用踏出皇宮,那個男人便能把我撕了!」
「嘿嘿……」天樂依然笑,斜著眼睛看著慕容文澈,裝,再裝,繼續裝!
兩個觀棋的老頭又爭執了起來:「我就說天樂棋高一籌!」
「慕容公子是太過君子了,原本有很多殺招,唉……」
天樂執棋子,卻是棋路一轉,放棄了原本最具有殺傷力的位置,將棋子廢於閑處。
慕容文澈驚得差點掉了手中的棋子,隨後,了悟,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又愛又恨!剛才他想要點面子,她就是不給,這會兒,總算,唉呀呀,真是感動死了,他慕容文澈發誓,只要她不要贏他的棋子多於十顆,他就把他前幾日在凌寶閣花了大價錢拍來的寶貝,全部送給她,絕不藏私,哦,讓他藏一顆極品靈石吧!
天樂又接二連三地走著閑棋。
慕容文澈長舒了幾口氣。秘音道:「你也不要這麼明顯,讓這兩老頭看到,以後江湖人要怎麼笑話我慕容文澈?」
「嘿嘿,你看出來了,對,我就是故意的!到時候,江湖人就說,慕容家的慕容公子,下棋不敵天樂,天樂多番讓子,才沒有輸得面目全非……」
「別再說了!我的儲物戒指,除了裡面的黃金白銀留給九洲盟以外,別的寶貝,全是你的!」說到這裡,他的肉疼啊!原本只是打算把前幾日在凌寶閣拍來的寶貝相贈,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心黑。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也,果真不假!
「哈哈哈,是你自己說的,嘿嘿嘿……我可沒有逼你,給姐姐笑一個,證明你心甘情願,哈哈哈……」
觀看台上,不知道正在弈棋的二人說著什麼,但看他們之間沒有廝殺的場景,一派詳和,便不再關注,而是細聲地嘀咕起來。
觀看台上的女子們,更是對天樂投來了不屑的眼神,有的已經開始低聲咒罵起來:「死賤貨,一個低賤醫女,四處勾搭貴族公子,看吧,如今勾搭上慕容公子了,便笑得如此之賤,下棋,至於這樣么?哼!」
「就是!」
「要不是八年前神醫谷突然被滅,神醫谷的弟子與醫書盡數被毀,哪至於讓她一個小小醫女在此受寵?哼!」
「是啊,當真是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下賤胚子便是下賤胚子,便是嫁入慕容家,也不過是看上了她的醫術,一旦她的醫術得到了傳承,還不照樣將她掃地出門,還想著一輩子榮華富貴么?當真是天真!」
「就是就是!」
「……」
女人,總是會在對別人品頭論足的時候,言語特別一致,似乎這一刻,她們便是站在同一條站線上的盟友,結著『堅不可催』的盟誓。
天樂越發發現自己的耳朵靈敏度越來越高,觀看台距離她下棋的地方,少說也有五十米之遙,這些女人的說話,她卻是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這到底是因何緣由?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