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哥哥這話可是說錯了。」她不樂意坐他旁邊,自個兒尋了處另坐了,「他們可不是怕我,他們是怕哥哥。平日里哥哥不來他們可都好好的,唯有哥哥來了他們才躲得遠遠的。」
「妹妹也躲我這麼遠做甚麼?」他又蹭過來,問她,「妹妹今日就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我要與哥哥說什麼?」
他撩了她一縷青絲,慢慢把玩在指間,又問,「那妹妹,可有什麼要送我的?」
雲奚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搖搖頭,「我沒有什麼要送給哥哥的。我這身上穿的,吃的,用的,無一不是哥哥給的,我能送哥哥什麼?」
「又牙尖嘴利。」謝珩抬手,輕輕捏她的頰,「往年的衣裳,香囊呢?難不成不是你親手做的?」
「是我親手做的。」雲奚抬眼覷他,「只是現下哥哥有了更好的,自然也瞧不上我那粗俗手藝,我還費那功夫做甚麼。」
謝珩腰間掛著個玉佩,是白日里趙卿卿送與他的生辰禮,上頭的絡子正是她親手打的,繁複精細。
雲奚拿起來瞧,「真真是好巧的手,我就打不來這樣好看的絡子,也就不到哥哥面前丟人現眼去了。」
左右今日她是打定主意不送他了。
謝珩也懶得與她分辯,索性攔腰抱起她,扔去榻上,徑直壓了下去。
「妹妹既沒什麼送的,便將自己送與我罷。」
她抵著他胸膛,咬牙,深深喘氣。
那骰子和骰盅一直擱在桌上,次日謝珩晨起瞧見,不免問一句,「妹妹何時學會的這個玩意兒,往年也不曾見妹妹玩過。」
「哥哥自然見不到了,這都是底下人喝酒賭錢混耍的。」
她這些年在謝府,裝得可都是溫厚知禮的姑娘做派,哪能叫他們瞧見這個。也就是現在不必裝,又憊懶下來,才讓阿裴拿了來和鶯時他們幾個玩一玩。
雲奚不耐煩跟他解釋,又困的慌,要睡個回籠覺,蒙著被就開口趕人,「哥哥總問這些做甚麼?還不快走?放心上值晚了去。」
謝珩偏不走,還要將她腦袋從被中剝出來,細細密密親了好幾下,鬧得她困意盡消,才暢快離開。
徒留姑娘氣鼓鼓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偏窗子外的雲雀也叫的歡,愈發煩躁。
拎了手邊一隻軟枕就擲過去,徹底消停。
沒多時,鶯時著急忙慌的跑進來稟她,「姑娘,鳥沒了。」
她懶洋洋起身,「沒了?如何沒的?」
「姑娘扔的枕頭。」鶯時給手裡撿的軟枕給她瞧,「正好撞開了籠子門,它一振翅,就飛走了,奴婢抓也抓不住。」
「抓它做甚麼。」雲奚毫不在意,語氣也輕飄飄,「飛了就飛了,你把它抓回來,它還得困在這籠子里,多憋屈。」
倒不如出去,外頭廣闊,自有它一番天地。
只是沒多久,雲奚便又見著它了。
守門的阿裴早起抓了只雀,正躲在廚房烤著吃,被過來端早膳的鶯時抓了個正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