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八章 開雲破霧
如果只是簡單依靠怨氣和靈氣的話，亡魂很難達到那巨蛇的靈智和實力。
而這個丹爐，顯然就幫助巨蛇，包括之前那幾個亡魂大妖完成了蛻變。
丹爐煉藥，本身就積攢了無與倫比的藥力。
落在這片古戰場中，就等於是給一個凡人服下了一顆仙丹。
隨著時間的推移，藥力從丹爐中慢慢滲透進這方圓千里、萬里的每一寸虛空。
得到藥力的加持，亡魂凝聚的速度自然變得飛快。
不僅如此，被藥力浸泡的血肉，自然也要比普通的血肉要來得更加凝實。
楚言對於煉丹之道，也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
此時略一打量這個丹爐，心中就不由讚歎了一聲。
這個丹爐當年必然也是屬於某一位煉丹聖手。
「和這個丹爐比起來，青丘門的那些丹爐，只能說是鄉下的土灶。」楚言暗道。
這個丹爐，已經達到了仙器的級別。
如果讓曾碧或是烏絲蘭瑪看到了，兩人怕是會兩眼放光，猶如餓狼見到了肥羊，嗷嗚一聲就撲上來了。
不過這個丹爐，楚言即便現在贈與她們中的任何一位，她們也都無法使用。
原因很簡單。
境界不夠。
就好比瘦馬拉大車，根本就拉不動。
所以楚言打算先將這個丹爐留在自己身邊。
而且楚言也有種預感，這個丹爐的上一任使用者，絕對不是什麼無名無姓之輩。
等到自己從這裡離開后，根據丹爐的形狀去在典籍中查找，或許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將這丹爐收入小乾坤世界，楚言朝附近斜睨一眼。
那巨蛇早已擁有了血肉身軀，自然不會因為失去了丹爐，就一瞬間死去。
這個時候，它還在扭動著兩截身子，試圖復原之後，再度朝著楚言發起攻勢。
「說開啟了靈智，但還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給出一句評價，楚言掌心火焰噴薄，射出血矛，將巨蛇的身軀徹底炸碎。
那混合著濃濃妖氣的血肉，楚言也沒有浪費，直接納入自身，強化道軀。
不過吸收完之後，楚言嘆了口氣，目光略有些惆悵。
「你……怎麼……了……」
地獄之門后的那位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上一刻還出手無情的楚言，為什麼突然間會露出這樣悵惘的表情。
難道他殺了這條大蛇，現在後悔了？
過得片刻，楚言說道：「我剛剛是在想，這裡當年隕落了那麼多的真仙境修士，甚至更深的地方，還有涅槃境和主宰境的隕落之地。
但是人族修士，都是為了抵禦妖族而亡。
他們本身並無怨念，只有義無反顧的決心和熱血。
但是最後，他們的血肉，他們的靈氣，卻因為妖族妖氣和怨氣的影響，而化作了不死亡魂。
妖族死後的殘念，甚至還可以依託亡魂而重生。
但是人族修士，卻再也無法醒來。
這樣一想，我心裏面倒是有些不好受。」
「因為……你還……太弱……小了……」
楚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他自然明白地獄之門后那位的意思。
他現在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以他目前境界所能看到的世界去思考的。
但是當他超脫了這個境界，凌駕於終生之上的時候，想法必然又會不一樣了。
「我也只是這麼感嘆一聲，影響不到我的道心。」楚言一揮手，赤陽九金舟頓時穩穩停在腳下。
「更何況，我還要在這裡尋找關於我母親的線索。
她當時指引我要來的地方，就是榮耀之城。
只是——」
楚言突然遲疑了一下。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等地獄之門后的那位開問，就繼續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榮耀之城居然如此巨大，或許我母親要給我的提示，其實不是讓我進入榮耀之城，而是獲得進入榮耀之城的資格。
也就是，進入古國，進入神武宗。」
楚言這番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說完之後，他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就彷彿是開雲破霧一般，這一刻，楚言的心頭分外明朗。
「距離試煉結束還有好幾十天，我要繼續提升。」
楚言運轉赤陽九金舟內的陣法，頓時之間，這艘寶船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虹，朝著遠處疾射而去。
荒古陰陽樓中，空間扭曲，往往一步之遙，就可能是兩處完全不同的景象。
楚言一陣飛行，猛然之間，四周的混沌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眼前豁然開朗。
進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破敗的城池。
說是城池，但是更像是楚言所熟悉的大家族的屬地。
只不過，這個屬地現在看上去無比破敗。
坍塌的牆壁，倒下的高樓，橫七豎八的屍骨，龐大的骨骼，處處透著鐵與血的味道。
原本應該是主樓的地方，就像是被巨人狠狠跺了一腳，中間塌陷下去，幾乎將主樓分成兩半。
無數的裂紋，橫七豎八，從地面直抵天空。
一整個位面，都像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會破碎。
如果只是粗略看一眼的話，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
但是楚言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神識掃過，他發現了兩具新鮮的修士屍體。
這兩個修士的身軀就像是被巨大的馬車車輪反覆碾壓一般，幾乎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真仙境，直接就這麼死了。」楚言目光微凝。
就在這個時候，主樓中央的那個大坑裡，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一隻漆黑的大手，從裡面抓了出來。
這隻手像是墨染的一般，又如同突然暴漲的大樹，張開的五指，就似茂密的樹冠，有一種瞬間就要把天空都給塞滿的感覺。
此時此刻，這隻大手徑直朝著楚言抓了過來。
噼里啪啦！
赤陽九金舟四周的虛空，頓時也像是幕布，被這隻大手一把扯下。
各種雷劫、地火、洪水，齊齊爆發，要將赤陽九金舟徹底毀滅。
「螻蟻。」楚言冷哼一聲，邁出赤陽九金舟，朝著這大手一拳打出。
一拳所至，無比剛烈，引動雷火，立刻之間，就爆發出來如同烈日一般的絢爛光輝。
那大手還沒有靠近，頓時就被打得連連爆炸，從中傳出連連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