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人總是要成長的（上）
楚言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事實上在其他宗門弟子眼裡，事情也的確就是這樣。
在和蒼羽門的比賽中，碎星樓的每一位弟子，幾乎都勝得格外驚險。
他們的底牌，所有的手段，自然也都早早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這種情況，對於任何一個有志於在比賽中走得更遠的宗門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
不過如果仔細去想的話，其實碎星樓還是有好幾個人，實力沒有完全暴露。
比如李修，比如江成心，比如江盼夢，比如楚言。
比賽一共九人參加，他們四人，就已經佔了差不多一半的名額。
只是碎星樓那慘勝的幾場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所以他們四人被其他宗門的弟子給自動忽略了。
這種情況，當然是楚言樂於見到的。
林妙然此刻卻不上當，她白了楚言一眼，然後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不過你在比賽中，肯定還有很多底牌沒亮吧，因為這就是你的風格。」
「就是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芙蕊，此刻一個勁兒點頭。
「很多到不至於，不過的確還有一些手段沒用。」楚言承認道。
在林妙然面前，這件事倒是沒有什麼刻意隱瞞的必要。
而林妙然顯然也對楚言這個態度很滿意，眸中的笑意，一直沒有間斷過。
芙蕊不時偷偷看自家小姐，一邊看一邊心中嘀咕：「哎呀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小姐這次見到楚嚴這個大笨蛋，臉上就一直有笑，我在那些叫人臉紅的話本小說中看到過，說一個男人只要一直讓你笑，那麼就說明你喜歡上他了！」
芙蕊此刻眼珠子咕嚕嚕轉，在楚言和林妙然身上來回掃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林妙然笑著打趣道：「既然這樣的話，要不要我把門中幾位師兄掌握的秘密手段告訴你？」
「真的可以？」楚言又驚又喜。
「當然不可以。」林妙然搖頭，笑得開心。
雖然對楚言芳心暗許，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是不會做的。
「這倒是有點可惜了，要不你稍微泄露一點好了，比如我也可以和你作為信息交換，比如我可以告訴你，阿晴她是天生鎮獄神象體。」楚言很認真地說道，「這個叫做互惠互利。」
「阿晴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啦！」林妙然眼睛一瞪，似乎是為楚言的「無恥」生氣，但是很快她就綳不住了，噗嗤一聲，再度笑了出來。
過得片刻，她收斂了笑意，幽幽道：「不知道第二輪比賽，具體會是什麼形式。」
「至少不會是擂台賽了，不然遇到你，我肯定捨不得下手。」楚言說道。
林妙然心中一甜，不過還是提醒楚言道：「如果真有可能我們遇到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比賽台上和台下，是要分開的。」
楚言認真看了林妙然片刻，最後還是搖頭：「不行，我還是捨不得。」
頓時之間，林妙然心裏面甜得彷彿化開了一團蜜，整個人也越發明艷，眼睛笑得彎彎，朝楚言身邊靠了靠。
「哇哇！笨蛋楚嚴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會講話了，小姐這是要徹底淪陷了！」芙蕊在一旁急得要死。
但是偏偏的，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辦法介入兩人的話題，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三人走了一陣，就已經從比賽的區域，來到了內圈休息的區域。
不久之後，楚言領著林妙然和芙蕊，來到了一片清雅的竹林前。
也不多做解釋，楚言就牽著林妙然的手，朝竹林中走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之前分別之後彼此發生的事情，不時會心一笑。
芙蕊就這麼跟在林妙然身後，豎著耳朵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時不時內心嘀咕一兩句。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是過不了多久，她就開始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一點跟不上自家小姐的腳步了。
對方明明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依舊是不緊不慢走著，但是她就是漸漸跟不上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可以加快步伐，但是等到了後來，楚言和林妙然依舊是在走著，而她則需要小跑了。
到了這個時候，芙蕊也發現不對勁了。
她急忙喊了幾聲，但是更加讓她感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無論是楚言還是林妙然，此刻不僅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一般，甚至就連她的喊聲，好像都沒有聽到。
這一刻，芙蕊瞪大眼睛，只覺得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自己的骨髓裡面滲了出來。
她有種感覺，她此時此刻好像和面前的兩人，根本沒有處在一個空間里一樣。
自己可以看得見他們，聽得見他們說的話，而對方卻是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在芙蕊愣神的這片刻功夫，楚言和林妙然的速度好像變得變得更快了，她漲紅了小臉，拚命咬著牙往前跑，但還是被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
就這麼眼睜睜的，芙蕊看著楚言和林妙然有說有笑，剎那之間，就走到了前方很遠的地方，和她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甚至都要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了。
這一刻，芙蕊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內心突然充滿了一股涼意，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拋棄了一般。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她鼻子發酸，朝著林妙然消失的方向，再度大喊了一聲，然後抹著淚，繼續追趕上去。
如今已經是修士的她，速度比起武者，都要快上許多，但是無論她往前跑得多塊，還是無法縮短自己和林妙然之間的距離。
楚言和林妙然的身影，在她的眼中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芙蕊咬著牙又往前跑了一陣，終於，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充滿了整個胸膛。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不要我了嗎？」站在幽靜的竹林里，芙蕊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了一陣，她抽噎著轉身，打算回去等候林妙然的時候，頓時之間又愣住了。
因為她發現，來時的路，居然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一刻，芙蕊驚懼地發現，往前的話，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而自己的身後，也已經沒有了任何一條退路。
這一刻，她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