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兩個怪物
震耳欲聾的轟鳴，持續了一天一宿，然後短短几個時辰，就安靜了下去。
小屋靜謐無聲，這和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曾碧已經在楚言身上看到了太多的非同一般。
此刻見到這不尋常的場景，她心中彷彿是貓爪子撓過一般，坐立不安的，想要知道小屋裡面的沈晴怎麼樣了。
但是偏偏，楚言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盤膝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曾碧越發好奇。
她很想主動開口詢問。
可是她又有天心境的矜持。
一時之間，這股火憋得曾碧恨不得仰天長嘯，狠狠發泄一般。
又過了一天。
這是沈晴進入小屋后的第九天。
這天晚上，小屋裡面依舊安安靜靜。
曾碧很沒有形象地坐在地上，手指敲擊著地面，眼神在楚言和小屋之間來回掃視個不停。
就在這個時候，楚言從地上站了起來。
「好了？」曾碧眼睛一亮，也趕緊跟著站起來。
結果卻是，她看到楚言不緊不慢，從儲物袋裡取出來了——炊具。
「嗯？」曾碧眼睛都一下子瞪圓了，「你大晚上的，要做吃的？」
她是天心境，對於食物，已經沒有太多的攝取要求的。
很多時候吃東西，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而楚言如今是地元境，體內靈氣源源不斷，一個月不吃東西，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現在，曾碧看到楚言取出炊具之後，有取出了很多食材。
片刻功夫，就擺了滿滿一地。
看他的樣子，竟然是想要做極為豐盛的菜肴一般。
「你這是要做什麼？」曾碧無比好奇，「沒看出來啊，對於吃，你還挺講究的。」
「少說廢話，過來幫忙。」楚言眼皮子也不抬，手一揮，一柄菜刀唰地飛過來，貼著曾碧的臉頰，剁進了一旁的樹榦里。
曾碧也不生氣，走到楚言身邊，好奇地打量著他忙活起來。
對於修士而言，做上一桌飯菜，是極為簡單的事情了。
清洗食材，一張凈水符就可以解決。
切菜的話，靈氣操控之下，瞬間就可以將豆腐切得比頭髮絲還要細。
做飯更簡單。
因為敏銳的感知力，所以火候的把握等等，都要遠超凡世任何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廚。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頓飯，楚言還是做得很慢。
因為他做得很認真，很用心。
因為楚言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這個學生做飯，很可能也是未來很久一段時間內的唯一一次。
這頓飯菜，一直做到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
就彷彿是約好了時間一般。
隨著楚言將煲湯的蓋子掀開的時候，小屋的門吱嘎一聲打了開來。
瞬息之間，一股鋒銳的氣息轟然而出。
地面上的青草，頓時都被齊刷刷割去了一截。
附近的一塊石頭，發出嚓一聲輕響。
片刻之後，斜斜地分成兩截，掉在了地上。
曾碧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她瞬間飛到沈晴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她。
沈晴看她一眼，然後目不斜視，走到楚言的面前。
「凝脈境三重大成……怎麼回事，和預想的有點不一樣啊？」曾碧看著沈晴的背影，疑惑地自言自語。
見屋子的門還敞開著，她把頭湊進去，立刻就感受到，這屋子裡面的靈氣和血氣，如今已經空空如也。
包括那大聚靈陣中的靈石，其中的靈氣也被抽得一乾二淨。
一個天心境修士返還出來的大部分靈氣，再加上一頭化形大妖大部分的血氣，別說是讓一個凝脈境晉陞了。
甚至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都能夠提升到地元境了。
可是怎麼到了沈晴這邊，只是提升了兩層小境界？
但是看沈晴的樣子，又不像是將靈氣和血氣都浪費了。
曾碧滿臉疑惑。
而這個時候，沈晴已經走到了楚言身邊。
楚言正好盛上來一碗湯，遞到沈晴面前。
「嘗嘗，我熬了一整晚加一個早上呢。」
沈晴接過來，小口啜著。
楚言上下打量著她：「嗯，不錯，晉陞到凝脈境三重大成了。
這樣子的話，回去之後，五年之內，可以嘗試衝擊一下地元境。」
「你說這還不錯？」曾碧唰一下湊到楚言旁邊，「那可是一個天心境和一個化形大妖啊。」
楚言笑吟吟看著沈晴：「給她一拳。」
啪！
沈晴正端著的碗，被她一把捏碎。
小手握拳，張開，猛地一震，五指成爪，朝著身邊的曾碧抓去。
「怒龍盤絞殺！」
轟！
空氣不斷震顫，虛空深處，竟然隱隱傳來龍吟虎嘯的聲音。
曾碧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了沈晴這一爪。
畢竟以她天心境的境界，尚在凝脈境的沈晴，是絕對不可能傷到她的。
但是沈晴這一擊，還是讓曾碧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目光深深，打量沈晴片刻，再望向楚言。
「這只是隨手的一擊，還沒有動用術法，力量也沒有提升到最大，感覺怎麼樣？」楚言依舊笑吟吟地，看著曾碧問道。
「凝脈境三重大成，可斬地元境。」良久之後，曾碧口中鄭重吐出一句話。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你們兩個，都是怪物。」
越階斬殺，對於宗門弟子而言，並不是太誇張的事情。
特別是宗門弟子面對散修和家族修士的時候，直接就要高出半階境界。
但是沈晴此刻，卻等於是可以越過一個大境界斬殺。
她至今尚未達到凝脈境三重圓滿。
而且也沒有動用武器！
曾碧是知道的，沈晴的武器也不簡單，是一件罕見的半步靈器。
換句話來說，目前境界上還沒有達到凝脈境巔峰的沈晴，在實力上，已經可以說是同階無敵的存在了。
「多謝誇獎，她是我的學生。」楚言笑笑，「我希望可以青出於藍。」
「怪物。」曾碧又補充了一句。
「好了吃飯吧。」楚言招呼一聲，然後對曾碧道，「沒你的份？」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的奴隸？」曾碧眼睛一瞪。
楚言卻是不搭理她，轉身面對沈晴，笑著摸摸她的臉頰。
「生日快樂。」
曾碧：「……」
原來是這樣。
為了這個，這傢伙竟然花了一整晚加一個早上做了一桌美味。
沈晴的臉頰在此刻難得浮現出一抹紅暈。
片刻之後，嘴唇抿了抿，微笑了起來。